看了一圈儿,冯景终于在侍卫堆里看到两张熟悉面孔,他赶紧抬手招了招,喊道,“把那人带过来!”
两侍卫哪敢随便将凶徒往皇帝跟前带啊?
见到萧靖凡点头才敢动作,将处在昏迷中的人抬了过来。
楚流徵好奇地凑过去看,正想打开系统查查这位是谁呢,却瞥见平宣的表情有些微妙,似乎认识这凶徒。
她直接问:“你认识他?”
平宣没料到楚流徵会突然和自己说话,愣了一下才道:“他就是青臼。”
众人:!!!
齐刷刷看向冯景。
这是什么好运气啊?
碰巧立了个功的冯景抬手摸下巴,嘀咕:“算得还挺准。”
周元德就站在他旁边,闻言道:“谁算得挺准?”
“半仙啊。”冯景边说边指指地上的人,“半仙说我最近有喜事。”
这立功不就是喜事一桩吗?
听他这么说,其他人顿时也生出去找那半仙算一卦的心思。
不过么,现在得先做正事。
一行人回到军营。
阴岚辞已经被抓,下一步便是上千尺崖救人。
萧靖凡命人先将阴岚辞带下去关起来,等将瑞王等人救回来之后再审。
主帐内,吕飞请示道:“陛下,该如何处置那位黄小姐?”
萧靖凡想了想,道:“暂且将她与郑千谦关在一处。”
“唯。”吕飞命人将黄婷抬走。
黄莘掀帘子进来,同萧靖凡禀报昨夜的战况。
楚流徵奉上茶水便退了出去,跟过来的周元德打了声招呼,径直往伙房去。
早上的事情一大堆,大家伙儿都没来得及用早饭。别人如何楚流徵管不着,她可不敢让皇帝饿肚子。
今日天气好,伙房这边用来挡雨的棚子已经撤了。
老吴带着人在灶台边忙碌。
楚流徵笑着跟熟悉的人打过招呼,凑过来看:“吴叔,今早吃什么?”
“麦粥和馒头。”老吴边说边麻利地将发好的面切成相同大小的剂子,“麦粥在那边锅里,蒸好的馒头在案板上的笼屉里,叔这会儿腾不开手,你要吃什么自己拿。”
“好。”楚流徵答应一声,先去看了看麦粥,又揭开笼屉看了看馒头,卖相都不错,感觉再配两个小菜就够了。
她去菜筐里捡了两根黄瓜,又在酸菜坛子里捞了一大块酸萝卜。
黄瓜洗干净拍了剁成块,凉拌。
酸萝卜切条,摆在盘子里就行。
她看到有新鲜水灵的绿叶菜,便将油锅烧热,做了个炝炒青菜。
三道小菜都不费什么工夫,楚流徵估摸着黄将军这会儿还没禀报完,即便将饭菜送去皇帝也不会吃,便干脆拿了个馒头啃,先填填自己的肚子,顺便再烧壶开水,一会儿好泡茶。
她一边啃馒头一边等水烧开,想着冯景的那个锦囊,悄悄打开系统,打算先替冯大夫看看,半仙到底给他算出来什么样的姻缘。
【嚯,昨晚的消息也太多了,看都看不过来。】
【锦囊、锦囊……】
楚流徵嘴里嚼着馒头,不停往下扒拉。
【锦……嗯?】
她正想点开,忽然瞄到旁边那则八卦。
看清标题的一瞬间,她惊得头发根儿都竖了起来。
【卧槽!要命啊!!】
她顾不得细看,跟炮仗一样往上一蹿,提着裙摆往主帐狂奔。
【必须得赶紧告诉暴君!!!】
“诶,楚姑娘怎么突然跑了?连东西都没拿。”
闻言,老吴抬头看过来,一眼便瞧见了案板上的三道小菜。
他想了想,吩咐唐老三:“你盛碗麦粥,再捡五个馒头,把这些小菜都装上,给陛下送去。”
人有三急,他觉着楚流徵约莫是去茅厕了。
以免皇帝怪罪,还是赶紧将吃食送过去的好。
唐老三忙答应一声,照老吴的吩咐做。
另一边,楚流徵跑到一半,军营里忽然起了骚乱,有关押的犯人逃了,还杀死了不少士兵。
楚流徵心里一个咯噔,脚步迈得更快,只恨自己不会轻功。
【一定要——】
心里的念头还没过完,忽然撞上一个人,楚流徵的鼻子骤然一酸,下意识抬头看去,不等看清来人,眼前骤然一黑,失去了意识。
平宣伸手将怀里人软倒的身体抱住,看看四周,揽着进了不远处的一顶帐篷。
帐篷里的光线比外面暗些,有一纤细的身影背对门口站着。
平宣将楚流徵往地上一扔,对那人恭敬唤道:“师父。”
那人转过身来,面若芙蓉,眼含秋水,竟然是黄婷。
或者说,是易容之后的阴岚辞。
她的视线在楚流徵身上一扫,轻笑:“动作挺快。”
“正好在附近碰上。”平宣解释一句,问,“师父要她作甚?”
“皇帝喜欢她。”阴岚辞走过来,蹲下,手指在楚流徵脸上一寸寸摩挲,眼底神色诡谲难辨。
平宣:“您……要杀她?”
“不。”阴岚辞感受着指尖温热的皮肤,唇角弯起,语调轻缓宛若情人呢喃,“这样好的皮,只是杀了多可惜啊。”
她指甲轻轻一划,皮肤立刻绽开一条血口,有血珠溢出。
刺痛让昏迷中的楚流徵皱了皱眉。
阴岚辞愉悦地眯起眼睛,捏着楚流徵的下巴左右看,轻笑:“正好给皇帝送一份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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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人没有?”
“没有。”
“赶紧接着找!”周元德急得直拿袖子给自己扇风,这好好儿的,人怎么忽然就不见了?
“周元德。”冷冽的男声从帐篷里传了出来。
“奴才在。”周公公暗暗叫苦,用帕子擦了擦急出来的汗,小心翼翼地走进去,躬身道,“您有何吩咐?”
帐篷里气压极低,坐在榻上的人一张脸冷得跟冰块儿似的,嗖嗖往外冒寒气。
萧靖凡问:“还没找到人?”
“没、没有。”周元德缩了缩脖子,噗通跪下,“所有帐篷都搜过了,溪对岸也找了,林子里也派人去了,都没找到人。这都一天了,该不会——”
“住口!”萧靖凡一声厉喝,脸色阴沉得骇人。
周元德吓得一哆嗦,不敢再多言,心里却在琢磨。
楚流徵失踪那会儿,军营正乱着,还是萧靖凡用了早饭,许久不见人问了一嘴,周元德派人去找,这才发现楚流徵竟然不见了。
若还在军营里,各个帐篷都被搜了一遍,不可能找不到人。
若不在军营里,都过去一天了,要是自己离开的,人早该回来了,可到现在都不见人影,显然只剩下被掳走这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