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那可是天子脚下啊!苏兄可见过天颜?”
此时的雷广宁就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睁着大大的眼睛,一脸期待的等待苏籍的回答。
苏籍有些被他的模样给逗笑了。
“皇上哪是那么容易见的?我也只有幸见过两回。”
皇上此人,苏籍不敢随意评价。虽然他在心里对皇上极不满意,但面对一个陌生人,他不能随便把自己这种大逆不道的看法讲出来,万一这雷广宁把他告到官府那里,那他的人头可就不保了。
同为读书人,雷广宁也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他并没有强求苏籍说出皇上的模样。
“那苏兄还挺好运的,那可是皇上啊,我们读书人这辈子最想见到的人可能就是皇上了。”
雷广宁此话,是广大底层学子的心声。所有人寒窗苦读的最终目的,都是考取功名,为皇上效力。
虽然他自己想要考取功名的目的,只不过是想在大哥面前装一波大的。
“其实,生在皇城也不一定是好事。”
如果像他那样,有一个只认死理的爹,那真不如做一个普通的农家子。
他分明拥有着顶级的教育资源,以及顶级的人脉关系,却永远谋不到自己的出路。只因为他是苏茂才的儿子。只因为他爹是官场上最倔的人。
“此话怎讲?”
“唉……我本是皇城小官之子,听过众多名师讲的课。可因为一些家庭原因,我以后走上仕途的机会会很小。有些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只是一个农夫的儿子,没有过那么多的见识,会不会活的更快乐一些?”
“你爹是当官儿的,你还听过皇城许多名师的课。苏兄,你的人生已经很幸运了,千万不要妄自菲薄。你知道吗,我有一个同窗,他家里非常贫穷,但家里为了支持他读书,几乎倾尽了全家之力。你有这样的资源,更应该好好把握啊。”
“我爹他性格太倔,我已经和我爹闹掰了,现在我已经离家出走了。”
额,雷广宁这一通大道理说的自己都快感动了,却没想到苏兄是因为这种原因而苦恼的。可惜他爹很早就去世了,他对于这种问题很难给出相应的解决办法。
虽然雷广宁不懂如何和爹相处,但他知道如何和大哥相处啊。大哥和爹在很多方面是类似的。
“我之前和我大哥的关系也不好,但去年的时候,我好几次遇到危险,危难之际,都是我大哥拯救的我。那时候我才知道,尽管大哥对我嘴臭还总是揍我,但他始终是我大哥。苏兄最近和家人闹了矛盾,一时生气是自然的,日后若是消气了,可别忘了和家人多聊聊。”
和家人多聊聊?苏籍不觉得自己和那个人有什么好聊的。他做事总是不考虑家人,永远把家人放在最后一位,这种人,他苏籍一辈子都不可能原谅!
“再说吧。”
这些都是雷广宁给苏籍的建议,他并不强求苏兄去接受。比起别人家里的事,雷广宁还是更好奇皇城那有什么。
“皇城那可有什么好玩的?新奇的东西?或者什么见闻?”
“新奇的东西?最近皇城倒真有一些新奇的玩意儿。那是一种茶叶,我在我同窗家尝过一次,不同于其他茶叶捎带一些苦涩,这种茶自带一种清香,一口下去,仿佛面前真的有一片茶园一般,是真的非常好喝。不过光听我的描述,估计你也不会相信的。”
苏籍提起这种茶叶,面上全是痴迷与敬仰。他之前有幸在孟兄那边喝过一次,自那次之后,他就对那种茶叶念念不忘。
“听我那位同窗说,售卖这种茶叶的茶商非常奸猾,每月只卖出一点点,惹得整个皇城上层人士都在出高价争抢。他们家也是费了好大人脉,才买到的一小盒。”
不苦涩,喝完嘴里还满是清香?怎么感觉这种茶叶和大哥家里卖的还挺相似的。
但自家只是一个小县城的茶馆,皇城那边的东西应该会比自家的更好吧。
雷广宁有心想将自己包袱中的那些茶叶给苏籍尝尝,但又怕人家是皇城人,早就见惯了这些好东西,自己拿出来或许会丢人。
可瑞哥儿不一样,他早就在雷韵的洗脑之下,觉得雷家茶馆是世界上最好的茶馆了。于是他一听到这位叔叔提起茶叶,就开始火急火燎的翻自己的小包袱。
翻了好一会儿,他这才在包袱最底层找到的那一小盒茶叶。
“叔叔尝尝我大伯家的茶叶,这茶叶是我求着我堂妹给我的,是喝过最好喝的茶叶了。”
十多天前他去茶馆的时候,正巧碰到小韵堂妹在炒制新茶叶,那茶叶清香无比,勾的他心里直痒痒。
小韵堂妹说那是她新研发的茶叶,要他试一试口感。他喝过一次之后,嘴巴就像中了毒一样,无时无刻不想再喝一次。
可那茶叶卖的贵极了,他攒了这么多年的铜板都不够买一杯的。于是他就向堂妹打起了感情牌,想要堂妹看在自己是他堂哥的份上,再给他喝几次。但堂妹压根不上当,任他再怎么说都不行。
不过好在他脸皮够厚,在替堂妹喂了半个月鸽子,打扫了半个月鸽子笼以后,他终于得到了这一小罐茶叶。
苏籍看着这小胖子一脸真挚的表情,不忍心破坏孩子的期待感。正好此时也到他们停车休息的时候,他可以捏一些茶叶泡一泡,然后再给一个中肯的评价。不至于让孩子太灰心。
毕竟广宁兄弟家里看着也并不算富裕,他家孩子能拿出来的茶叶,大概率就是一些普通的茶叶吧。
他们停在树荫下,几人一起搭了一个小灶,煮了些水,打算喝些茶水休息一下。
水沸腾的很快,不一会儿便咕嘟嘟的冒起了小泡。
“叔叔给,这茶叶可是堂妹自己做的哦,炒的时候,我还帮她烧火了呢。”
苏籍接过那个小小的茶叶罐,打量了一番,总觉得这罐体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