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会试放榜
冷宫。
方雅纯听从季月容的话，天一黑就屏退那两个偷偷伺候自己的宫人。
她收拾了小包袱，坐在窗前，等着所谓的大内高手来接她离宫。
对舒纯皇后，她无疑还是埋怨的，但听了季月容在方重琰口中的边舒月后，她忽然发现很多事情都被人传得很离谱。
多想也无益，不管如何，她想放下了。
人活着的时候怎么怨都行，但人一没，爱也好，恨也罢，通通无处安放。
思索间，鼻间嗅到一股奇异的香味，头脑一晕，方雅纯趴倒在桌子上。
“她最近过得还不错嘛。”季月容环顾四周，该有的都有，甚至不比昭嫔宫殿差。
她单手夹着顾以霄的双腿，紧紧锢在怀里，另一只手则走上前搭在方雅纯后肩处。
手部轻提，留下一个已死的傀儡人，彻底消失在皇宫。
方重琰亲自带人等在后街小路，随着天色越来越晚，他眼里的光越来越黯淡。
是失败了吗？
正想着，街口响起了方雅纯的低骂声。
“太缺德了，把我丢地上就走了，那地，那么多人走过，多脏啊！”
时隔多年，方重琰还是听出了妹妹的声音，他眼眶一红，快步迎了上去。
顾宅。
“按你说的，我倒是想到了某个能让命格归正的术法。不用你姐姐知情，只需要胁迫另一个人配合就成。”
灯火通明，顾易晨一贯不羁的神情变得有些凝重，严肃。
“我师父托我照拂宫女落儿前，就曾跟我提到这个法子。起阵需要消耗道者自身的阳寿，最少十年。”
他肩膀微紧，深吸一口气，“最重要的是，偷命格的那个人，还得耗尽自身血液。反正到最后，戚妃不仅活不了的，还会死得挺痛苦的。”
“哦。”季之玥耸了耸肩，“洗洗睡吧，既然皇帝出手，那后面二哥就不用做这种阴德的事了。”
顾易晨点点头，若有所思，“我最近在皇上面前露脸不少，偶尔也能得点赏赐。”
他猛拍大腿，“虽然我知道我说这话多少有点难听，但戚妃这事一过，国师必然不会再留在宫中了。到时，我和师兄的机会就多了。”
大嫂二嫂都睡了，大哥不久前也刚离开。
季之玥没兴趣听顾易晨的豪言壮语，敷衍地称赞几句，果断开遁。
顾以霄陷入沉思，一时半会儿还没回神。
直到耳畔传来一道拖腔带调的撒娇声：“想亲，阿霄，我忍不住了。”
回到房间，季之玥直接把人压倒在床上。
乌发雪肤，唇间带点浅粉，眼尾像晕开的胭脂，清冷中勾勒着昳丽而惑人的色泽。
顾以霄神色自若，只手撑着床，手指攥紧床单。
他手指修长，身姿慵懒，只抬眸时，绯红的桃花眼透着水光，仰头看人，像只茫然又乖巧的小猫。
“就亲一会儿，我好多天没能认真亲你了。”季之玥低头凑近，吻上他的唇瓣，细磨慢碾，直至通红。
随着相处时间的流逝，她变了不少，变得更克制，也变得更体贴人。
到如今，她仍旧一看到顾以霄就想亲亲抱抱探探，但又不像以往那样任性而不知足，如同野兽，只凭本能，掠夺侵占自己喜欢的猎物。
“唔呼……”顾以霄将脸偏开，唇齿微张，眼神迷离，眼底一片湿润。
他推了推窝在自己身上的人，感觉脖颈都被季之玥的呼吸给烫红了。
衣襟半开，精致的锁骨泛着绯红，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不定，性感极了。
季之玥语气发幽，歪头追着人亲，“阿霄，我还想亲。”
理智和情绪在对打，顾以霄被她磨得不行，半晌后缓缓开口，“要来吗？”
睫毛沾了点细碎的泪珠，卷翘的长睫垂了下来，他有些睁不开眼，只能微眯着眼眸。
他的眼睛，形状很好看，桃花眼永远泛着淡淡的红，弯弯的双眼皮，像一道浅淡的褶，看得人心软。
“来！”季之玥抱他起来，眼睛亮晶晶的。
许是压抑太久，一朝释放，差点把人玩崩溃。
……
一个月眨眼就过。
短短一段时间，皇后薨了，霍敏媗倒了，庄曦妍殁了。
前朝大臣对皇贵妃执掌宫权颇有微词，但有皇帝护着，弹劾再多也是浪费笔墨。
想来，只要没有伤害到皇帝，哪怕宸皇贵妃真的残害嫔妃宫女皇嗣，皇帝也是不在乎的。
三月底，会试放榜。
淑婷公主被宸皇贵妃疯了一样地针对，可偏偏又找不到确凿的证据去告状。
她处处倒霉，自然也不想看别人好过，被逼急了的人，什么都干得出来。
于是，这天会试放榜，她早早就派人出宫打听。
“公主！恭喜公主，驸马爷他是第一名！”
赵芷筠料到对方能上前十，却没想到对方竟将季无昶和林寒泫两人也比了下去。
公主府早已修建，她虽不能再自由出入养心殿，但出宫还是不难的。
以公主府的名义办春日诗词宴，不信请不动人。
赵芷筠难掩喜悦，忙催促道，“春日宴的请柬，早些派出去。”
顾宅。
会试放榜按理来说该在朝食后，但这天，朝食未过，周围就响起了“砰咣，砰咣”的声音。
许文芳猛然起身，“这么快！？我得去看看！”
她饭也不吃了，拉着何婧笙就去大门提前蹲着。
要不是顾易晨和顾衣昇进宫当值，顾琰又在书院读书，许文芳怕是得一拖四。
她对自家孩子有一股莫名的自信，认为官差下一个来道喜的人是顾以霄。
听着声音逼近，却又在远处停下，顾以霄手指蜷缩着，难得紧张。
季之玥举着勺子，见喂不进去，干脆将听力放远。
她听到官差大声贺喜：“恭贺何举人荣获会试第二十七名！”
何举人，是隔壁宅的。
没等季之玥开口，敲锣的声音就在自家家门前响了。
她搁下碗勺，将怀里的人轻轻抱起，又放他落地。
她牵着顾以霄的手，慢悠悠地往门口走。
顾以霄心里有底，但听着敲锣声，他整颗心还是有些七上八下的。
走到门口，恰好听到官差笑眯眯地问大嫂二嫂，“不知松州府顾以霄顾举人家可是在这？”
许文芳连连点头，“在！在这！”
她转过头，想喊，正好看到季之玥拉着人出来。
她手一指，“喏！他就是！俺弟！”
铜锣声起，砰砰两下。
一行身着大红喜庆衣裳的报喜官，喜气洋洋地祝贺：“恭喜顾举人取得会试第一，杏榜榜首！”
顾以霄心一松，“有劳你们跑一趟了。”
附近围了许多凑热闹的人，许文芳高兴极了，拿着备好的红封塞给几位官差，“一点心意，沾沾喜气，请你们喝茶。”
很轻的红封包，一看就是银票。
官差笑容顿时更加真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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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还有几章就可以大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