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仿佛有巨石炸在众人耳边。
杀手？
今宵阁？
蕴宁长公主双手冰凉，更加心痛。
云玄轻缓道：“小时候就被掳进去地宫了，关起来，日夜训练，不准离开，不听话就挨打挨罚，从小到大已经不记得挨了多少罚，有多少次差点死了。后面长大了，变厉害了些，可被下了毒，不能随意离开今宵阁。我也不敢回来认亲，我如此身份，只会给沈家蒙羞。”
云玄脸上带着自卑神色，蕴宁长公主眼泪又落了下来，“都是母亲不好，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小小年纪受那么多苦。”
云玄拍着蕴宁长公主啜泣抖动的肩膀，安慰道：“没有，青青很厉害，她一直在保护我，多亏了她，我才能活到现在。”
秦屹背过身去。
蕴宁长公主愣住，“青儿也是？”
云玄点了点头，又用余光看了秦屹一眼，“她受的罪更多，原本以她的天资，不会过得这么艰难，可就是为了护着我，吃了很多苦，很多罚都是为了我才受的，母亲若是疼惜我，也请对她好一些，我将她当亲妹妹，这么些年，我身边也只她一个亲人。”
蕴宁长公主已经哭成泪人，心痛到无法呼吸，“自然，她以后就是我的亲女儿，母亲一定好好待她，你把她带回来，以后这儿就是她的家。”
沈悠也保证道：“你放心二哥，以后青青就是我亲妹妹，我一定护着她。”
云玄笑道：“好。”
沈渊翻个白眼，走到秦屹身边，低声道：“说给你听的呢。”
秦屹没回，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蕴宁长公主翻着云玄，“那你是不是受了很多苦，给母亲看看。”
云玄抓住她的手，笑道：“都过去了，今宵阁已灭，以后也不想那些事了，我身上伤疤多，怕吓着您。”
“你是我儿子，我有什么怕的，给母亲看看！”
云玄坚持不让，“母亲若非要看，我只能再离开了。”
蕴宁长公主愣住。
上官毓灵红着眼劝道：“殿下还是别看了，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云玄身上的伤，她见过，尤其后背，密密麻麻全是伤疤，她第一次见的时候都吓了一跳。
当时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怎么能受那么多伤。
如今知道他从小的遭遇，不免心里发酸，泛起心疼。
蕴宁长公主这才注意到上官毓灵还在，“毓灵也在，难为你为着我家的事伤心。”
上官毓灵摇摇头，“殿下也别难过，想来云…沈二公子没有及时认亲，也是因为受了伤。我们回云州的时候，他手断了，又摔下悬崖，危在旦夕，养了很久才好起来，可能是怕殿下担心，才拖到现在才认。”
云玄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
沈渊看向秦屹，低声道：“冲我来的？”
秦屹难得被逗笑，给了沈渊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蕴宁长公主果然慌了神，“手断了？还摔下山崖，怎么回事？泽儿，谁伤的你？”
云玄低头不语，看上去有些委屈。
李晚棠忙接话道：“殿下别担心，我都帮他治好了，一点儿问题也没有了。”
沈渊感激看了她一眼，还是自家的好，这个家，以后就她知道心疼他了。
上官毓灵也不好再说，欲言又止退到了沈悠身边。
沈悠可是个暴脾气，她和云玄是双生子，云玄一直又对她很好，如今知道他是自己亲哥哥，更加护短，怒道：“二哥，谁伤的你，跟我说，我去替你报仇！”
沈渊赶紧把事情拉回来，骂道：“有你什么事儿，哥哥们站在这儿呢，轮得到你出头？”
又转向蕴宁长公主，“母亲放心，我这就把阿泽带出去好好问问，有什么仇，我这当大哥的一定给他报了。”
说要就要去拖云玄，还给了他一记警告的眼神。
云玄镇定自若，垂眸掩盖住眼里精光。
沈渊拉他起来，他佯装吃痛，“嘶”了一声。
沈渊心道要完，更用力拉着他就要出去，嘴里说道：“阿泽别让母亲担心了，有什么事跟大哥说，大哥给你做主。”
云玄皱着眉，似乎忍耐着疼痛，任由沈渊拉他，还趔趄了一下。
蕴宁长公主忙抓住他另一只手，道：“渊儿你放手，扯痛他了。”
沈渊正想赶紧给他拖走。
上官毓灵又开口了，关切问云玄，“是不是扯到手了？骨头还没好全吗？”
蕴宁长公主一听，这还了得，忙下床去拍沈渊的手。
沈渊自然不能和自己母亲硬来，退到一边，低声朝上官毓灵道：“上官小姐，沈某没得罪你吧？”
上官毓灵惊讶道：“沈少卿这话何意？毓灵做错了什么吗？”
声音不大，可刚好被蕴宁长公主听见。
皱眉道：“渊儿你做什么？毓灵是小姑娘，你别吓着她。”
将上官毓灵拉到自己身边，不悦看着沈渊，“冲别人凶就罢了，毓灵我可当亲女儿看的。”
沈悠也替上官毓灵打抱不平，“人家毓灵帮我们多大忙，就说在云州，替你和大嫂积福安置流民，可都是她一手办的，大哥你态度不能好些吗？”
李晚棠本来想替沈渊说话的，一听这话也闭了嘴。
确实，她只忙着义诊和出钱，其他事情都是上官毓灵在跑前跑后。
安置流民事情忙完后，她不仅晒黑了还瘦了不少。
帮她这么大个忙，她可不能说她半点不对。
沈渊有口难言，屋子里就七个人，四个都针对他，还有两个一句话都不敢说，李晚棠也缩成了鹌鹑。
秦屹见他实在可怜，道：“姑姑，我刚回京，还有些事要和阿渊处理，不然我先把他带走？”
沈渊感激看了他一眼，没了云青，他总算像个人了。
赶紧扯了秦屹就要走，“对对对！还有事要忙呢，大理寺也一堆事。”
云玄见他要溜，淡淡道：“现在正午，表哥不吃了饭再走吗？”
秦屹眉头直跳，云玄什么时候喊过他表哥？
看来他是铁了心要沈渊遭罪。
投给沈渊一个他已经尽力的眼神，站了回去。
蕴宁长公主不管他们，忙问云玄，“谁伤的你？告诉母亲。”
“不必那么麻烦，也不是什么大事。”云玄低头，“手已经好了，只是断了之后又重新打断接的骨，伤了两次，大嫂也说了，慢慢养，母亲还是别问了，我不想您担心。”
沈渊白眼都要翻到天上。
和小时候一样，一肚子坏水。
“你不说母亲更加担心，对方很厉害吗？什么人是你哥哥们处理不了的？要是不行，母亲进宫找陛下去！”
沈悠也劝道：“是呀，二哥，你别担心，你就说，你现在回家了，什么仇人都不用怕。”
云玄为难道：“也不是什么大事，都是还他的，不是什么仇人。”
蕴宁长公主急了，“快说！是不是要急死母亲。”
云玄这才看了一眼沈渊，支支吾吾道：“大哥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