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山是我开?”
土匪们都一脸问号。
黑脸老大困惑之余,心里又有些恍然。
这个少爷疯疯癫癫的,难怪找的随从也是脑瓜子不灵光的。
顾洲远见一群土匪根本没有接上他的切口,顿时泄了气了。
他懒洋洋道:“这里可是官道,你们怎么敢在这里拦路打劫的?还有没有王法了?”
“这山高林密的,王法也管不到这里!”黑脸老大笑了笑,满脸横肉都挤到了一起。
“再说了,王法是用来圈养绵羊的,老子是头猛虎,自然不用去理会那劳什子王法!”
那瘦猴也笑着道:“我们兄弟在野林子里打劫,县令大人在城里打劫,一明一暗,咱们谁也说不着谁!”
“那你们想怎么样?我把钱全都掏给你们,能放我们一条活路吗?”顾洲远摸了摸鼻子。
他神态自若,根本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让一众土匪有些诧异。
黑脸老大却是心中有数,这人脑壳是坏的,当然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
他对顾洲远的配合很是满意,点点头道:“那是自然,我们只谋财不害命!”
“这里不够安静,还请你们跟我们去个僻静些的地方好说话。”
这里虽然有些偏僻,但到底也是官道,他们是山匪不是官匪,自然不敢明目张胆在路上设卡收取过路费。
他们干的是逮住一个肥羊就狠狠宰上一刀的买卖。
他对着手下一使眼色,便有人去拉顾洲远跟熊二的缰绳。
熊二伸手摸向后面的包袱,大嘴厉声喝道:“别特娘的乱动,小心老子一刀剁了你!”
顾洲远不动声色摇摇头,熊二便乖乖把手拿了回来。
去偏僻的地方也好,反正最后也要把人扔到偏僻的林子里去。
“好汉饶命,我们身上的银钱全都给你们,求好汉放我们走吧!”郭大爷把怀里的钱袋子掏了出来,双手捧到拉牛车的土匪眼前。
把他们往偏僻的地方带,这是打算弄死他们好抛尸啊!
“让你们干啥就干啥!哪那么多屁话?”瘦猴一把抓过钱袋子,扬了扬手里的刀,不耐烦道。
怎么可能放人走?要是这帮人跑去报官,那不是徒增麻烦吗?
秀红带着哭腔道:“我今天一共就带了40文钱,全在这里了,求大王行行好,放了我吧!”
她是女子,对匪徒自然更加畏惧。
在饥荒年,年轻女子经常被当做货物流通,有时候,死亡都会成为一种奢求。
瘦猴平着刀子挑起秀红的下巴,邪魅一笑,“长得倒是挺标志的,今年多大了?”
秀红脸色变得惨白,她闭着眼睛怯懦道:“十、十六了!”
“嘶~二八好年华啊!”瘦猴笑嘻嘻道。
他朝着不远处的大嘴挑了挑眉,大嘴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
自打外面乱起来之后,除了逃荒的流民之外,年轻标致的女子一般都不敢外出的。
这种货色现在可是可遇不可求啊。
带到山寨里玩上一阵子,然后还能转手卖到窑子里小赚上一笔银子。
顾洲远眉头一皱,正打算动手,瘦猴已经把刀子收了回来。
熊二此刻还在喃喃着:“此山是我开······”
他记得少爷给四蛋少爷他们讲故事的时候,好像说过这句话。
后面还有几句,他一时想不起来了。
中年汉子探出身子,不动声色把秀红挡在了身后。
“各位好汉,我们是李家村的,离这只有四五里地,这姑娘家里还病着一个老娘呢,您几位高抬贵手,能不能放了她呀!”
他在军中待过几年,见识比一般庄稼汉要强了很多。
他估计自己几个男人应该没什么危险,充其量就是钱财全都被劫,毕竟土匪也不会毫无目的地杀人。
但是秀红一个女子被带走,那下场可想而知。
“你特娘的还逞起英雄来了!”瘦猴脸上表情变得凶狠起来,他扬起刀背往汉子脸上拍去。
“够了!”顾洲远冷声喝道。
所有人全都被他突然的大喝给吓了一跳。
瘦猴举着刀,差点闪着腰,他转过身面色不善道:“你娘的瞎叫什么?想死了么?”
“不是要找个僻静的地方聊一会儿吗?磨磨唧唧的干啥呢?一会儿来人了可就不好了。”顾洲远不耐烦道。
土匪们面面相觑,这到底是谁打劫谁啊?怎么感觉这小子比他们还要迫不及待呢?
“我看你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瘦猴举着刀子就要过来给顾洲远一点教训。
刚跨出一步,黑脸老大摆摆手道:“别特娘的墨叽了,他说的对,赶紧到小路上去,这里确实不甚安静。”
“等一会有你好受的!”瘦猴狠狠瞪了顾洲远一眼,嘴里骂骂咧咧往林间小路走去。
“小兄弟,你难道不怕吗?”三娘牵着顾洲远的马缰绳,有些疑惑看着骑在马上的俊俏小子道。
她干的是打家劫舍的行当,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了。
被他们截住的人,要么就是哭天抢地求放过的,要么就是掰着指头摆背景的。
也遇到过愣头青敢撸袖子上来跟他们拼命的。
像马上青年这样优哉游哉,跟他们说话,就像是拉家常扯闲篇的,还是她生平仅见。
顾洲远笑道:“怕什么?黑老大都说了,你们只谋财不害命,我把钱财都给你们不就得了。”
三娘扯了扯嘴角,这人也不知道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
土匪的话他也信!
不过她倒是真的没杀过人。
她曾经也是良人,被好赌的丈夫卖给了人牙子,然后她就在一个又一个男人之间,不断被卖来卖去。
后来她醒悟了。
这个吃人的世界,女人要想不被人欺辱,就只能让自己强悍起来,去欺辱男人!
她喜欢掳来俊俏的男人,带回山寨不断折磨。
不过却也没闹出人命来。
基本上把人弄得差不多要崩溃的时候,就会给送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