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你可得对这事儿上点心！”
李母舔着笑脸，“王主任，你看，我家铭宇咋样？”
“年纪是大了些，可年纪大会疼人，稳重，铭宇他又跟你家邵言在一个军营，互相也有个照应。”
李母把她儿子夸得天花乱坠，不留余力地推荐她的儿子，她丝毫没有发现对面的王桂芬与顾舒棠难看的眼神，自说自话。
她举起三个手指，“彩礼，我们家给这个数，比先前给赵家丫头的多出一百。”
李母觉得自己给的诚意已经足够，正是胜券在握的时候，只等着王桂芬答应。
只是她忽略了她儿子如今的年龄在六零年代，算得上老光棍一枚，正常男人这个时候孩子都可以帮家里干活了。
“哼，我们家舒棠还小着呢，正念着书，不着急成婚，你家李铭宇都能做我家阿棠的叔叔了，实在是不般配。”
一个老男人还惦记着她正青春的闺女，真是不要脸。
王桂芬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意思很明显，端茶送客。
顾舒棠也配合着微微低头，“我妈说得对，我还小，不着急，李大娘，我的婚事自有爸妈替我操心，您老人家还是先操心操心李大哥的婚事吧。”
“别人这个年纪都已经替孩子操心读书的事情，李大哥还单着，李大娘，我跟李大哥是不可能的，您还是替李大哥另找对象吧。”
李大娘未免也太看得上她的儿子，惦记一个小姑娘不够，还丧心病狂地盯上她。
李铭宇都已经三十多岁，她才刚刚成年，是人干的事？
这一刻，顾舒棠心情微妙，懂得赵永盼为何宁愿追随男配的脚步下乡，也不愿意跟李铭宇凑合。
只会躲在母亲背后沉默接受母亲替他谋取利益的垃圾，还有脸惦记上十几岁的小姑娘！
“是呀，李大姐，你的眼光应该放低些，找些跟铭宇年龄相仿的人家，别总想着找嫩生生的小姑娘。”
李母的脸色难看，这不就明摆着说是她跟老头子连累儿子多年都没娶上媳妇吗！李母气得直哆嗦。
听见她最不想听见的事情，她下意识看向儿子，害怕儿子会跟着小贱人的思路走，反倒怪起他们这些做父母的不是。
见到李铭宇一个劲儿低着头不吭声，李母的心放回去，觉得李铭宇的态度跟以往一样。
还什么年龄相仿的人家，三十多的女人哪里还没有结婚，她这话不就摆明说她儿子只配跟寡妇在一起。
李母越想越气，若非还有一丝理智在身，知道不能动手，怕是早就跟个泼妇一样打起来了。
她清了清嗓子，便开口反驳顾舒棠：“舒棠你这话说的不对，明明是赵家丫头逃婚害得铭宇成了一个人。”
“我家铭宇也不差，年纪轻轻就是副连长，日后你嫁过去必定不会叫你过苦日子。”
“舒棠，你现在也是个大人，又争气念着大学，应该学会自己思考，不去依赖家人了。”
见到顾舒棠脸上嘲讽一笑，李母面露难堪，语气也变重：“舒棠，你也是知道的，你只是沈家一个养女，王主任他们有儿子要操心，难免疏忽了你，你得提早替自己打算。”
王桂芬见李母依然厚着脸皮在家里想要继续谈这个荒谬的亲事，还在她眼前直白地挑拨她跟阿棠之间的母女情，她也不再客气。
“李大姐，你怕是糊涂了，在我家里说疯话。”
“阿棠是我的女儿，在我心里的地位跟邵言一样重，她的婚事，我自然不会亏待，不用你在这里替阿棠瞎操心。”
“王桂芬，不过一个养女，我家开口求娶是看得起她，不要不识好歹。”
“我想我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你家李铭宇太老了，跟我们家阿棠并不相配，站一起就像隔了一辈人那样，李素英，你还是带着你儿子回去吧。”
“日后不要到我家来了，我们家不欢迎你们姓李的。”
“神气什么？王桂芬，你也就仗着沈厂长的势对我们摆威风了。”
“李大娘，你这是硬结亲事不成，恼羞成怒了？我劝您还是抓紧给李大哥找个伴儿，晚了怕是孙子都抱不成。”
李铭宇被这一顿说，脸上挂不住，终于忍不住，拉着气到发抖的李母就离开了沈家。
顾舒棠在屋里还能听见李母在埋怨李铭宇把她拉走。
“儿子，你拉我干什么，这个贱丫头都这么咒你了，你还直接把我拉走了？”
让她心里一股气都无处发泄，憋在心里难受得不行。
……
“什么人啊？竟然好意思把我们阿棠配给她那又老又丑的儿子，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王桂芬对刚回来的沈父抱怨着，沈父了解事情的经过后，脸上的神色不大好看，他找到了在房里的顾舒棠。
“阿棠，莫要信了李家那个疯婆娘的话，你是我们家的女儿，我跟你妈一定会替你找个好人家。”
“当然，你要是在学校认识到不错的同学，也可以带回家里给爸妈看看，只要他对你好，爸妈不会反对你们的。”
沈父生怕他乖巧的养女会被李家那个疯婆娘挑唆了，跟他们不亲近，赶紧跟顾舒棠说清。
“爸爸，我知道的，爸妈一直很疼我，我才不会因为外人的两句话就跟你们疏远了。”
顾舒棠眼里都是信任，这让沈父见了眉目都柔和下来，张罗着闺女下楼，他要带着闺女跟媳妇到外面下馆子。
虽说王桂芬把李家人骂走，但李家的人也给她敲醒了一个警钟，她琢磨来琢磨去，只觉身边的年轻男同志没一个配得上她的阿棠。
她心中已经有些发愁，特地给在军营里的沈邵言拍了一封电报，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再托他在军营替顾舒棠寻摸一些优秀的男同志。
沈邵言收到电报时，眉头紧皱，快要把手上的纸捏成一团。
什么脏的臭的，都敢觊觎他的妹妹了。
他记下李铭宇的名字，心中的怒气不断翻涌着，至于王桂芬电报中提到的给顾舒棠留意男同志，沈邵言只当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