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在窥视我？”
姜元眉头一皱，命劫之瞳睁开，朝那片虚空看去，刹那间万象倒流、苍穹粉碎。
一道模糊的轮廓浮现。
那是一个盘坐在天碑之巅的黑衣青年，周身缭绕无数断裂的仙骨，眉心有一滴殷红的血印。
他未开口，天地却为之噤声。
“那不是现在的存在……”姜林山忽然低声道，“像是……封印在另一个纪元。”
姜元却缓缓道：“他也是一个……天命之子。”
“一个从仙之纪元活下来的旧人。”
这一刻，整个九绝天域陷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沉寂。
而在那虚空深处，黑衣青年终于开口，声音仿若从千古之外传来：“姜元……你终于接近他了。”
“他是谁？”
姜元冷然道。
黑衣青年微笑，却未作答，只缓缓抬手，一道灰色的神纹自他掌心飞出，没入姜元的眉心。
轰！！！
姜元浑身剧震，身形瞬间跌入一片灰暗的世界。
那是一个被岁月遗忘的禁域，苍茫大地裂痕遍布，遍地是被血色法则湮灭的天柱，一座古老神庙伫立中央。
此地，名为断仙墟。
昔年，一位真正成仙的存在，在此殒灭。
那位存在，曾留下半滴仙血。
可令至尊王逆天伐道，踏入天命之巅。
一道古老的旁白在他耳中响起，带着天道般的威严与神秘。
姜元眼神微冷，眸光扫过四方，淡声开口：“你带我来，是想让我争那半滴仙血？”
灰衣天命之子的声音再度响起：“不，是劝你放弃。”
“因为仙血……只能由拥有前世仙因之人炼化。你不过是一个逆命而生的弃子，连一丝仙因都没有。”
“你不配。”
姜元沉默半息，而后轻笑了一声：“我配不配，不由你说。”
下一瞬，混沌重瞳骤然暴涨，一道光轮自他身后升起，那是融合了数位天命之子的本命气运后，凝聚的天命印轮。
而在命轮浮现之际，整个断仙墟都震颤起来！
原本沉寂不动的神庙陡然炸裂，一滴悬浮其中的灰金血液，如星辰坠落，竟主动朝姜元冲来！
“怎么可能！”黑衣天命之子陡然色变，“你没有仙因，为什么仙血会回应你？”
“因为我是姜元。”
姜元一步踏出，手掌探出，直接将那半滴仙血握入掌中。
“因为我不需要因果。”
“我自己，就是因果。”
轰！！
仙血落体，姜元浑身骤然炸开无数血孔，却强行以四星至尊王之躯，硬生生承载这滴超越天道的仙血本源。
“逆命者……姜元！”
远在断仙墟之外，灰衣天命之子彻底动怒，他身形自虚空迈步，脚下是亿万神骨铸就的长桥。
“既然你不知死活，那便让我来送你归墟！”
轰！！！
灰衣男子大袖一挥，漫天仙骨化龙，凝为一尊巨大无比的仙神斩灵阵，当空镇压而下！
姜元冷哼一声，背后光轮破碎，命劫之瞳爆发极致光辉！
“以我命格，斩你天命！”
罗刹帝剑自他手中冲出，直刺苍穹之上，竟在仙血激发下，形成一道全新的帝剑神相，其背生双翼，头戴冕冠，斩碎虚无！
砰！！
仙神斩灵阵轰然炸裂，灰衣天命之子大口吐血，面色惊怒难掩。
“你竟借仙血，激活了第二重法则？！”
姜元缓缓抬眸，淡声道：“这一道法则为命证。”
“我证道，不需天应。”
“只问，我愿。”
轰！！！
无数法则自他周身涌现，仙骨、血魂、剑气、气运、命劫五大力量汇聚一体，瞬间冲破天命之子的压制，逆流直上！
五重命轮，旋转不止。
至此，断仙墟再次封闭，天命之子的身影被斩回命源古域。
而姜元，则独立于断仙墟之外，背后五重命轮隐现，罗刹帝剑气机翻滚，整个人如同掌天握命的仙主般，傲立苍穹。
万灵观天，亿界震颤。
姜元立于断仙墟中央，一步踏出，天地浮沉，万道臣服，血色长发在风中飞扬，如一尊来自仙古深渊的绝世杀主。
“命证，镇杀诸仙。”
他低语，音如神咒，震碎虚空。掌中罗刹帝剑猛然一震，神芒喷薄而出，缠绕着亿万条金红法则，犹如道之锁链，将那斩灵仙阵的天穹撕裂出一道可怖的缝隙。
“他竟已将命证推至圆满……”
阵中，天命之子神情终于剧变，那是一位面容模糊的白衣古仙，立于仙纹构筑的法坛之上，掌控无数仙文仙光，似乎是来自仙之纪元的裁判者。
但此刻，他的仙躯微颤，仿佛在面对一场即将颠覆仙命的劫难。
“这怎么可能？命证乃是被天道抹除的禁忌法则，只存在于古史残篇中……你一个帝子，如何能将它悟到这等地步？”
“因为我不靠天道。”
姜元抬眸，混沌重瞳中有天有地，有生有灭，更有诸神陨落的终局画面。
“我只靠我自己。”
话音落地，罗刹帝剑轰然劈下，命证法则化作一条条苍金雷链，如恒古天罚，硬生生将仙神斩灵阵崩碎五分之三！
“杀！”
斩灵阵崩毁的瞬间，姜元身影化作万道，混沌剑域于身后张开，天地万象、时光星海、仙佛魔鬼……皆在其中震颤。
而那位天命之子亦不再隐藏。
他猛地抬手，一道古老的天命权柄浮现，正中铭刻九十九道仙神之印，每一印都蕴藏一尊陨灭仙灵的天命宿念。
“姜元，你终究只是乱世之子。而我，乃是仙道的延续。今日我便让你知晓，何为真正的命运主宰！”
“哼。”
姜元轻笑，身影冲天而起，万剑齐鸣。
“既然你妄图代表命运，那我便灭你命运，崩你仙灵。”
两人激战再起，天崩地裂。整座断仙墟都在颤抖，仙气逆卷，天地混乱，无数镇守在外的九域古族强者都面露骇色，不敢逼近半步。
而就在这片战场中央，罗刹帝剑忽然爆发异变。
嗡！
一声古老的剑鸣回荡诸天，那是属于仙王时代的剑魂在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