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瞎说！”秦伟强呵斥道：“明明就是过敏，等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过敏哪有吐血的，你没看见王明华都快吓晕了吗。”秦家老大两口子已经连夜带儿子去看急诊了。
“就是被鬼缠上了，所以这病才缠缠绵绵一直不好。”秦伟强媳妇从抽屉里找出一炷香，嘀嘀咕咕点燃，急病乱投医，不知道找哪路神仙，挨个方向拜了拜。
楼上两家也没睡好，想想这病就离奇，虽然学校里也有个别孩子花粉过敏打喷嚏，咳嗽，但咳一阵就好了，哪像他们这栋楼的孩子病了两个礼拜还不好。
刘玉良的老婆也想到了一种可能，吓得一下子坐了起来，“不是孩子抵抗力弱，也不是花粉过敏，可能这栋房子有毒气或者细菌。”
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因为某个不可言说的原因，这四家平时很少交流，各过各的。今天晚上出奇地齐心。
翻箱倒柜，紧急兑了消毒液喷遍了屋子的角角落落，还找到三处白蚁窝，几处发霉的地板，都想办法处理了。
只起到了一个作用，秦俊不咳血了，其他孩子的红疹还是没消。
不咳血兴许是大夫治好的。
但是没过两天，秦俊又开始咳血，刘玉良的小儿子嗓子疼也咳了血。
坏了，真闹鬼了！
四家人还在一件事上心比较齐，赶上初一，25号楼17口人一个不少，天不亮就出发，登上了去往姑苏的火车。
古刹七百年历史，江南第一名寺，也是整个姑苏最早恢复开放的寺庙。
上了头住香，17口人轮流排队抽签。绝了！一个上签都没抽出来不说，他们这些人抽的还都是下签。
秦伟强老婆当场就吓哭了。
秦伟业的老婆王明华找茬，质疑接待的僧侣，“你们作弊，你们不安好心！”
僧侣但笑不语，把签筒递给后面排队抽签的人，第一位大娘抽了个上吉，第二位也抽了上上签。
王明华没话说了。
天啊，他们这栋楼的人真被诅咒了！
刘玉良的老婆还算镇定，先跟僧侣道了歉，提出想见住持，碰到这样的事需要得道高僧帮忙化解。
僧侣一开始不同意，但扛不住这么多人软磨硬泡，带他们去见了寺院的住持。
高僧眼神悲悯，环视众人半晌，只说了一句话就开口送客，“阿弥陀佛，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施主们请回吧。”
因果轮回，高僧也没办法喽。
带着希望来拜佛，带着无限恐惧回来。
几个男人不信邪，刘玉良脾气暴躁，不到四十就秃成了地中海，“你们他妈的太疑神疑鬼了，干缺德事的人多了，凭什么就我们遭报应？”
苗坤很少说话，也开口劝人，“老刘话糙理不糙，是我们想多了。”
秦家老大则会比较，“顾建明都没事，我们更不会有事，放心吧。”
他老婆拆台，“顾建明前段时间通奸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不就是报应吗？”
“那是有人背后使坏，不是老天报应。行了别说了，回房间睡觉吧。”
秦伟强的老婆暗暗撇嘴，说得挺乐观，烧纸你们买的比谁都多。
红疹行动还要继续，接下来可以进行第二步了。
项海澜去海关大楼原址拜访了出院回家的李婉清夫妇。周爷爷胰腺炎恢复得不错，气色也好了许多。
李婉清感激不尽，“海澜，娘娘现在手头拮据，没法立即还你钱，请你再等等，等我把几个老物件卖了凑钱给你。”
老物件卖谁不是卖，她就能收。不过项海澜今天也不是为了要钱来的，“不急，你的老物件先收着，娘娘……呃，南方叫法我叫不惯，我还是叫你们周爷爷，李奶奶吧，我今天过来是有个事情想打听。”
专业的事需要问专业的人，项海澜打听的是一样东西。
“你还真问对了人。”李婉清笑了，指了指老伴，“他是我们芦云斋的技术专家。”
周爷爷不怎么说话，含笑指了指床下的一个木箱子。
……
两天后的清晨，思源路25号众人没精打采起了床。秦俊和秦杰依然顶着猪头脸，其他几个中招的男孩咳嗽了一晚，大人们忧心忡忡。
收拾好，出门上班上学，第一个开洋房大门的秦伟强见到眼前的场景，魂都吓掉了。
“啊！”
其他人闻声赶来，也都吓得寒毛直竖，几个小孩吓哭了。
刘玉良还算镇定，上前闻了闻，“不是血，没味道。”
“赶紧用水冲！”秦伟业指挥。
为了跟外墙的红砖作对比，洋楼的门窗被涂成了白色，此刻入户的大门的里外由全白变成了全红。
水冲也不管用，原本的暗红变成了鲜红，鲜血一样的鲜红！
仿佛冤魂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