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末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转身走向控制台。
“他会活过来。”莫瑞斯拿起神经抑制剂走向小心，“但你要控制住自己……”
话未完，一针神经抑制剂猛扎在小心后颈处。
小心转头，暗红色的瞳孔深处，仿佛有风暴在酝酿。
莫瑞斯朝控制台看去，齐末按下启动键。
舱体缓缓闭合，淡绿色的液体开始注入，逐渐淹没伽罗的身体。
这是一场豪赌。
而赌注，是所有人的命。
两小时后，小心坐在特制隔离室的观察窗前。
药剂让他的精神状况趋于稳定，那些银色纹路已经褪至锁骨下方。
门外传来身份认证通过的电子音。
莫瑞斯推门而入，医疗舱的治疗让他看起来恢复了些许血色。
身后跟着一个圆筒形的微型机器人。
它举着一个黑色项圈，金属表面流淌着幽蓝色的光纹。
“在你学会控制能量之前，带上这个吧。”莫瑞斯拿过项圈，指腹摩挲着内侧刻着的古老符文。
小心没有伸手。
“控制能量的装置。”莫瑞斯补充道，突然勾起一个近乎残酷的笑，“但只要你想，这也束缚不了你。”
他将项圈抛向空中。
项圈在抵达最高点时突然解体，化作无数纳米级粒子，缠绕上小心脖颈，最终重组为一道黑环。
蓝光顺着符文亮起，又迅速隐没于金属之下。
小心抬手触碰项圈。
“如果不喜欢这个颜色。”
莫瑞斯转身走向门口，声音里带着疲惫。
“可以随心意更换。”
门关上的瞬间，隔离室的灯光自动调暗。
小心看着观察窗倒映的自己。
那道黑环上的蓝纹，正随着他的呼吸忽明忽暗。
莫瑞斯走出隔离室，走廊的冷光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
踏入中心实验室时，中央控制台的蓝光将齐末的侧脸映得冷峻。
齐末的指尖在台面上敲击出规律的轻响，在实验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抬起头，眼底沉淀着某种压抑的情绪：“他怎么样了？”
“暂时稳定了。”莫瑞斯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但只是权宜之计……他的能量层级远超预期。”
齐末的视线重新落回数据屏。
他沉默了几秒，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得近乎危险：“A-03区的事，该说了。”
“他就是……伪神·厄瑞波斯。”
空气骤然凝固。
齐末的指尖停顿了一瞬，随后缓缓收拢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扯了扯嘴角，嗓音里带着一丝讽刺：“嗯……看出来了。”
莫瑞斯走向舱体，透过玻璃向里看。
“我也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但就是因为这个人的死，他能量失控。”
齐末沉默着，目光死死锁定数据屏上某个数值。
那里显示着‘涅盘’计划成功率不足3%。
“‘涅盘’计划没成功……那怎么办？”
“我只说过救活他。”莫瑞斯突然笑了，指节叩了叩玻璃，发出沉闷的回响，“可没说过……救活之后，会是什么样。”
“你的意思是……只管他活过来就行，至于变成什么样不重要对吧？”
莫瑞斯没有否认，掌心贴在冰冷的玻璃上。
玻璃另一侧，伽罗身体悬浮在淡绿色液体中。
齐末站直身体，“你是在玩火！”
“火早就烧起来了。”莫瑞斯收回手，转身面对齐末，眼底映着实验室的冷光，“从我们决定创造‘伪神’的那一刻起。”
“那就再添把火！”
齐末的声音在实验室里回荡，带着某种决绝的意味。
莫瑞斯并没回应，转身走出核心实验室。
“诶！”齐末说着快步跟上。
两人带着小心到曾经的一个‘伪神’实验室。
“开始全面扫描。”
他对空气下达指令，实验室的AI立即响应。
数道蓝色光束从天花板投射而下，将小心笼罩其中。
“能量波动稳定在阈值内。”AI的机械音响起，“但核心读数仍存在异常波动。”
莫瑞斯皱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
“建议进行能量疏导训练。”AI继续道，\"根据数据，对视觉引导的适应性最佳。”
“视觉引导？”莫瑞斯若有所思。
他忽然转身，快步走向控制台，调出一个全息投影界面。
“准备虚拟实境训练程序。”他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急切，“以A-03区的数据为基底，导入伽罗数据。”
齐末从数据屏前抬起头：“你疯了？那会刺激到他！”
“正合我意。”
莫瑞斯手指在全息键盘上敲下代码。
“他要想控制力量，就必须先面对它。”
此时，南区侦察小队已到达A-03区边界。
“队长，确定没来错地方？”
年轻的队员踢了踢脚下结晶化的土壤，靴底与地面摩擦发出脆响。
队长盯着导航仪，全息投影上的坐标点与他们的位置完美重合。
“系统显示这里就是A-03区...”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
放眼望去，整片区域被某种巨大的能量瞬间汽化。
没有残骸，没有痕迹，甚至没有一丝生命存在过的迹象。
“立即上传实时影像。”队长声音有些发紧。
侦察无人机升空，将这片死亡之地的全貌实时传回南区总部。
核心实验室里，莫瑞斯正对着全息面板调整参数。
全息面板突然弹出紧急通讯信息。
“嗯？齐末。”
莫瑞斯头也不回地喊，顺手把紧急信息甩到副屏上。
“这些交给你了。”
“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懒！”
齐末瞪着莫瑞斯后脑勺，恨不得用目光烧出个洞来。
莫瑞斯突然转过身，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
“要不...”
他拖长声调，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操作台。
“培养个新的掌权人吧？”
齐末先是一愣，随后眼睛亮起，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
“好主意！”
莫瑞斯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先看看紧急消息。”他屈指弹了下齐末的额头，点开档案，“掌权人要是这么好培养，我早该退休了。”
全息屏上，四十三份档案整齐排列。
每份都标注着猩红的“淘汰”印章，唯有最末那份闪着金色徽记。
是齐末的认证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