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信不信，我现在不要这个位置，但季雪诚不同意。”凌涟扫了一眼郑潇雅，“这就是为什么陆菀澜会找你。我想你不会甘愿只生一个孩子，什么都得不到吧。”
郑潇雅嘴角浮现意味不明的笑。
凌涟捕捉到了那抹笑，“又或者你认为到时候凭这个孩子入主季家？那可太久了。我可以帮你更快地成为季少夫人，正大光明地生下属于你们的孩子。”
嘴角的笑一下消失，郑潇雅垂眸沉思。
陆菀澜找她，说的是凌漪没办法替雪诚生下孩子，问她愿不愿意替雪诚生孩子，到时候陆菀澜会把这个孩子培养成下一代的继承人。
要问她会不会甘心，那当然是不。可一个她和季雪诚的孩子，不就是一个机会吗？也许某一天，她能取代凌漪站在他身边，能直接照顾自己的孩子。
一个孩子会是翻盘的契机，即便没有机会，至少她和他有了割不断的关系。
郑潇雅知道自己在赌博，就像上一次下药一样，上次赌输了，这次呢？她不信每一次都这么倒霉。
陆菀澜提供的只是一个赌注，现在凌漪提出的是增加胜率的机会，为什么不要呢？
她能损失什么？
真要是东窗事发了，陆菀澜首当其冲，凌漪倒安全，至于她，再差不过又是去国外几年……
终于，郑潇雅开口了，“你的计划是什么？”
“与其说计划，不如说说你们原本是怎么打算的？”凌涟挺好奇陆菀澜的计划。
她可以肯定，如果季雪诚愿意离婚，郑潇雅就是陆菀澜找的再婚人选。但现在只是生孩子，这事需要两个人。难道陆菀澜想灌醉季雪诚，然后郑潇雅再……
郑潇雅语塞，原本陆菀澜打算请她去别墅吃饭，顺带叫回季雪诚和凌漪，之后免不了又是下药，再来就是谁先进房间谁后进房间的问题。
但她问的可不是这个，“我问的是你打算怎么让我成为季少夫人。你自己都说了没法离婚。”
“很简单，季家最怕绯闻，只要再来一次就行。”凌涟耸耸肩。
“不行！”郑潇雅没想到她居然是用这个办法，这不是玷污季雪诚的名声嘛，“你这是破坏雪诚的名声。”
凌涟有扶额的冲动，季雪诚的名声是名声，郑潇雅的名声不是名声了？
“你自己的名声不担心吗？”凌涟撇嘴，“他的名声和你的名声都会毁了，你居然只担心他？绯闻一出，你觉得郑家会怎么反应？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
郑潇雅咬住嘴唇，确实如果出了绯闻，郑家的颜面……
“没有其他办法吗？”
凌涟笑着摇头，“打蛇打七寸，不这样，我没法离开季少夫人的位置，你就得不到这位置。”
“可……”郑潇雅纠结了，这样一来，她成了介入的小三，季雪诚成了出轨的男人，凌漪只是苦悲的原配。
这么算来，凌漪一点损失都没……如果真像她说的不在意季雪诚，不在意季少夫人的位置。
“这就是一场赌博。比起赌一个孩子，你不过是多下了点赌注，风险与收益并存。”凌涟再接再厉，“想想成了季少夫人，你的孩子直接喊你妈妈，这多完满。”
郑潇雅沉默不语，这话太过诱人，如果真能成……那颜面只是一时丢人，时间长了谁还记得……
她看向凌涟，就像当年的绯闻，现在谁还会拿出来说？记得的人又有几个？
她记得前两天回国，网络新闻讨论的是季家少夫人车祸后的康复情况。有的说康复良好，有的说康复有问题，各种猜测的消息满天飞。
已经没有人记得三年前那一夜。
“或者，你慢慢考虑。”凌涟操纵轮椅滚向茶室门口。
轮子咕噜咕噜的转动声好似机会的远离，郑潇雅抓紧了椅子的扶手，心脏跳得猛烈，背脊绷得要颤抖了。
她舔舔了嘴唇，声音积压在喉间。
凌涟才抓住门，房间里响起了回答。
“我答应你。”
凌涟收回手，调整轮椅的方向，“那我们该来讨论一下细节。”
季荣棣透过房门的小窗看到了房间里的景象。
陆莞滢蜷缩在床上的角落，脸朝墙壁，长发垂在脸颊边，脚边是那只玩具熊。她就这么一动不动。
“她这样……”季雪诚询问身旁的医生。
“她已经很久没有情绪失控了。哦，不是，”医生翻了翻手里的记录，“前两天，她接了个电话，情绪失控了。第二天，就有人来看她。那个人也姓Ji？和你们什么关系？”
“那是我妹妹。”季雪诚答得很快，“有没有那天的监控？”
医生愣了愣：“什么？”
“我想看看她和我妹妹交谈时的监控。”
“先生，没有那种东西！”医生一脸严肃，“我们尊重病人的隐私，不会在会客室里装的那种东西。”
“那……有没有我妹妹进门的监控？”
医生皱起眉头，“先生，你到底要做什么？”
季雪诚想了想，“我怀疑我妹妹逃课，她本来该在A国读书，不该来这里。”
医生错愕了一瞬，继而说：“那你应该和妹妹好好聊一聊，而不是看什么监控。”
季雪诚讪讪一笑，看样子没机会。
“有没有什么办法治好她？”季荣棣转身面向医生和季雪诚，“你说她在这里三十年了，就一点进展都没有？”
“不能算没进展。只是……”医生摇头叹息，“当初她父母来时，她情绪尤为激动。我们认为这是个治疗契机。”
季荣棣追问：“为什么没有成功？”
医生摊了摊手，“她父母起初愿意配合，但很快受不了她的谩骂和攻击。这很常见，病人的家属未必能承受这些谩骂攻击，我们不能勉强家属配合治疗方案。”
季荣棣看向季雪诚，“雪诚，打电话给你外公外婆，要他们尽快赶来。”
医生讶异，“你想要继续那个治疗方案？可是强迫……”
“这不是强迫。”季荣棣打断了医生，再次看向房间里的人，“这是挽救。”
季雪诚顺着父亲的视线，看见了那个蜷缩在一角的人。
那是他的妈妈，但不承认他存在的妈妈。
而那个他喊妈妈的人给了他存在的机会。
他的生命纠缠在这两个女人的争斗里……
世事就是这么可笑吗？
他压下混乱的心绪，掏出手机，边走边拨打陆家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