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茹茵找了一会儿,还是在匣子底下找到了一封信。
觉得尘土太厚,一点都不想下地的遇星稍稍探头:【藏得真严实,再藏严密点都看不见了。】
沈茹茵打开信。
信是那妇人的先祖留下的,说匣子里封了一个妖魔,若是不慎跌落的人,千万不要打开,直接按信上的法子离开就是,若是恩人同门,还请带着匣子回去处理,完成恩人遗愿。
沈茹茵把信纸翻过来,一眼就看到了背后的路线图。
这间屋子有个机关,可以开启一个通道,直通山谷中。
沈茹茵将信仔细折好收回去,正打算研究研究符篆,考虑着是才离开宗门就回去,还是稍稍托大,自己处理一下这妖魔,突然听到匣子有了响动。
一个清亮的青年音说:“谁在外面,有人吗?救命啊,救救我!”
遇星尾巴尖一下都竖了起来,等发现是匣子里的声音,这才松了口气:【星罗你说,我要不要去给它一巴掌,让它安静点。】
【魔吓狐,也能吓死狐的!】
沈茹茵指了指匣子上厚厚的尘土。
刚才她也就拿起匣子看了看底下,上头就有了几个明显的手指印。
遇星立刻放弃了这个打算,它是爱干净的好狐。
许是见外头没动静,有道一听就是反派的沙哑声嗤笑道:“救你?他们可能救你吗?”
“他们救了你,就会把我也放出去,他们当然不敢。”
“都说了这些人都罪该万死,我只是提前帮他们赎罪。”
“如今你救了他们,又得了什么好?还不是陪我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待下去。”
“不如还是听我一句劝,你把解开符篆的办法告诉我,这样,咱们俩就都能出去了。”
“你做梦!”青年音说,“我就是魂飞魄散,也绝不会放你出去的!”
听见他们的争执,沈茹茵偏了偏头,最后决定先用法术给自己洗洗手。
遇星趴在她肩上,有些困倦的打了个哈欠:【它是不是把我们当傻子了。】
【第一句话还在找我们求救呢,后面就分饰两角开始争执起来。】
【既然那个青年知道出来的方法,他还求救做什么。】
遇星利用传音对着匣子里的妖魔指指点点。
沈茹茵差点没忍住笑,利用传音夸它:【遇星真聪明,一看就不会被它骗到。】
遇星高兴的差点没把尾巴甩出残影:【那是,我虽然没怎么来过凡俗,但这点小小计谋,都是御兽峰那些老东西玩儿剩下的,怎么会骗得过我。】
沈茹茵同它贴了贴,研究了一下符篆上越发浅淡模糊的纹路,发现是符峰专用,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开口:“你们……都是谁?”
争执的声音一顿。
青年音急道:“我是仙门弟子。”
“仙门弟子?”沈茹茵挑眉,“是哪个仙门?”
青年音缓了缓才回答:“外头可是哪位道友?我是无上宗弟子。”
“无上宗啊,”沈茹茵慢悠悠的说,“我去过,你是无上宗哪儿的弟子?师父是谁?”
青年音回答:“我就是无上宗一个普通的外门弟子,还不曾拜入师长门下。”
“你、你是什么时候去的无上宗?”
沈茹茵想了想说:“盛会之时。”
青年音跟着她的话往下说:“无上宗盛会,那你可赶上好时候了,宗门里肯定很热闹。”
“是啊,很热闹,”沈茹茵一边答话,一边在自己的手环里挑挑拣拣,最后把匣子周围贴了符篆,连带着这间石室外头也贴了两张加固。
她假装信了匣子里青年音的话:“原来真是无上宗的道友啊,我要怎么救你,救你的时候不会把和你一起的坏人一起放出来吗?”
“道友别担心,”青年音里透着压不住的喜气,“你只要放我出来就是,我出来以后自有法子对付这东西。”
反派音适时响了起来:“不、不能放他出去,你别想出去。”
“外头的,我告诉你,我可是妖魔。”
“你放了他出去,我肯定也能出去,到时候我去为祸人间,孽债可是要算到你身上的!”
“道友别听他的,”青年音变得温柔了许多,甚至还带着几分引诱的意思,“他就是在害怕,怕我出去以后再将他单独封起来。”
反派音立即反驳:“你胡说,你要是能把我单独封存起来,至于和我一起,在匣子里被关这么久吗!”
青年音哼了一声:“当初要不是我受了伤,你早就被我灭了。”
“受了伤的我尚能镇压住你,何况是现在休养生息过后的我。”
“道友,你快帮我揭开面上的符篆,我已经等不及要将这个妖魔彻底剿灭了!”
沈茹茵总算有机会开口:“直接揭开?方才你们不是还说有什么特殊的方法吗,你不是在骗我吧?”
“怎么会,”青年音义正言辞,“特殊的方法那是对普通人而言,你是修真者,便不用那么麻烦,直接撕下符篆就是。”
“这符篆历经百余年,效果已经很弱了,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的。”
“原来是这样,”沈茹茵脸上没有表情,说出来的话语却情绪丰沛,“你等等,我这就撕掉它!”
沈茹茵用符峰的手法撕掉符篆,一点反噬都没受,而后,她反手将一个钟形大斗扣在了外头,才说:“好了,我撕掉了。”
听了她的话,匣子先是试探性的被撞了一下。
听见锁头活动的声音,匣子里头忽然兴奋起来。
砰的一下,匣子的锁被暴力破开,匣子盖和锁都碎了个稀烂。
从匣子里冒出来一只生得奇丑的老鼠。
那老鼠探出头,一眼看见了沈茹茵:“哟,还是个小美人儿。”
这声音,赫然是方才那道青年音。
沈茹茵很配合的做出惊吓模样:“你!是你!”
“没错,就是大王我,”老鼠故意在她面前换了两种声线说话,才怪笑两声,打算化为人形。
里头的空间急剧缩小,最后那老鼠的人形只化成了巴掌那么大,就把钟里挤满了。
“这、这是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东西?”
“是啊,为什么呢,”沈茹茵偏头看它,露出一个好看的笑脸,“给了希望又赐下绝望,这出戏精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