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不是惊喜，是惊吓了。”
羽蛇声音比之前酸涩，似在苦笑。
顺着耀斑的话，羽蛇看向电子屏幕上，程实所在的88号房间。
监控画面还没有切换到虚拟空间。
只见屏幕上的程实躺在舱室内，一会动动身上的电子神经元，一会打个哈欠，并没有陷入睡眠。
“什么情况？他怎么没睡着，难道他的意识没有上传成功？”
在羽蛇惊讶的询问中，来自幻境网络的工作人员连接“深海”网络，检索程实的信息。
“深海网络显示，程实的意识已经传输进去，目前正在参与黄环搜查官考核。”
工作人员的话语刚落，程实所在的房间，监控画面变成他在黄色高塔内的场景。
眼看程实的监控画面在现实和虚拟网络间不断切换，羽蛇金属面具下的眼睛忍不住瞪大。
“他这是醒着把意识上传了？”
此刻能像程实一样睁着眼睛活动的，数百名搜查官中，仅他一人。
他成为川省第一行动组组长这么多年，这种情况也是第一次见。
……
黄色高塔内。
程实拎着手提箱，肩膀上趴着煤球，越过长长的走廊，推开尽头的大门，发现眼前出现一节火车车厢。
他此刻的感觉很奇妙。
明明清醒的躺在舱室内，脑海中却有虚拟画面生成，像在玩全息游戏。
车厢内除了参加本次黄环搜查官考试的考生，还有一些由幻境生成的Npc路人。
坐在唯一的空位上，程实发现身边的人，正是来自北方大区的天才姜少华。
看了程实一眼，姜少华表情高傲，没有多说什么。
作为北方地区第一天才，被称为“最强蓝环搜查官”的他，对于同级别的搜查官，有种天然的优越感。
至于程实，之前耀斑和第一无冕者通话时，他不小心听到了几句有关情报，才略显上心。
“第四无冕者原本选定的继承人就是程实，他应该有些过人之处，但还是比不上我。”
姜少华心中嘀咕。
耀斑选择程实，只是因为没见过他。
他会用最快速度通过考试，碾压程实，展现出实力。
【欢迎各位考生参加本次考核，本次考核中考生会在死亡后一分钟内复活，但死亡会损失分数，每死一次扣一分】
【本次考核共计五十道笔试题，每道问题十分，回答时限三分钟，具体得分根据考生在考核中的表现评定】
【当前问题为“电车难题”，各位考生目前正处于一辆通往锦城的高铁上，该高铁已被天灾占据，试图冲向锦城！请考生在三分钟内做出选择，是帮助车上的乘客脱困，还是选择停止列车】
听着列车内响起的电子音，除了Npc乘客没有反应，包括程实在内的所有搜查官，面色同时变化。
轰隆！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震碎一排车窗，玻璃碎片飞入地面，割伤几名乘客的身体。
由虚拟网络生成的乘客尖叫着，有的试图跑到其他车厢，有的趴在地上，乱成一团。
车窗外，一名套着漆黑铠甲的高大男人冲了进来，双脚站立的地方被踩出两个深坑。
冰冷的兽型金属面罩下，两颗布满血丝的瞳孔，死死盯着车厢内的考生。
“搜查官，都该死！”
这是一名毁灭级的第一类肉体强化型天灾。
话语刚落，这名天灾已经一个闪身，来到一名参与考核的蓝环搜查官面前。
这名搜查官刚去摸书提箱，头颅已被拳头击碎，拳风同时在车厢表面撕出一条绵延十米的裂缝。
随着窗外飓风呼啸，几名Npc乘客表情惊恐的顺着裂缝飞了出去。
“息风之羽输出功率20%！”
程实最先反应过来，通过息风之羽操控气流，飞到高铁外，将几名悬空的乘客抓住。
正准备呼唤煤球，攻击车上的天灾。
程实就看到一道亮如白昼的剑光，将整个车厢一分为二。
姜少华开启手提箱，取出一把雕刻着天使羽翼，白金打造的长剑，插入面前毁灭级天灾的胸口。
“骑士之剑·幽兰戴尔，输出功率80%！”
这是一件第四类毁灭级天灾武装，发掘于欧洲某座古墓。
传闻中骑士之剑内藏着圣彼得的牙、圣巴西的血、圣丹尼斯的头发和一片圣母玛利亚的衣角。
因此这把剑刃又被称为“天使之剑”，持此剑者能召唤存在于古老神话中，名为天使的生物，获得等同于其的力量。
此刻，姜少华身后漂浮着一只长有六只巨大羽翼，面部被金色镂空面罩遮挡的虚幻人形生物。
羽翼张开，形成盾牌，抵挡面前天灾的拳头轰击。
天使面部镂空的面罩下，一颗颗不规则的金色眼眸睁开，抬起铅灰色的手臂，按住天灾的头颅，轻轻一捏，便将对方的头颅捏碎。
击杀毁灭级天灾，姜少华在车厢内其他搜查官震惊的目光中，提着骑士长剑升空，俯瞰整辆列车。
一共十六节车厢，每节车厢都在遭遇不同的毁灭级天灾袭击，爆炸声不断。
而在不远处，锦城的轮廓清晰可见，沿途已能看到一些稀疏的楼房。
姜少华没有犹豫，转身向高铁最前方飞去。
他已做出选择，相比拯救乘客，他要将这辆高铁逼停。
从考试开始到斩杀天灾，姜少华只用了十秒，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两分五十秒。
程实飞回裂成两半的车厢，开启手提箱，取出“灼热地狱”，打了个响指。
吧嗒！
火焰喷涌，将被切开的车厢重新熔铸在一起。
车厢内的其他搜查官，有的趁机飞出窗户，跟随姜少华一起前往驾驶室，有的直接攻击高铁本身。
只有寥寥几名搜查官选择留在车厢，但也拎着手提箱寻找其他天灾。
像程实一样修复车厢，救下乘客的几乎没有。
这些乘客反正不是真人，死就死了。
加上考试时间就三分钟，他们要是不抓紧对付天灾，或为截停高铁做出贡献，肯定拿不到高分。
“好一个电车难题。”
程实目睹每一名搜查官的选择，理解了耀斑安排这场考试的意图。
不是在试卷上写下早已背好的答案，而是让他们真正处于类似的困境中。
无关怎么说，只在怎么做。
程实之前背题时，看到电车难题想的是，作为黄环搜查官，为什么不能同时将所有人都救下来？
但他现在意识到之前有点想当然了。
姜少华斩杀一名毁灭级天灾用时十秒，已经算快的。
十六节车厢加在一起，至少需要三分钟。
想要同时对付天灾并截停高铁，几乎不可能。
“杀死天灾还是让高铁停下，救少数人还是多数人，我要怎么做呢？”
程实看着眼前的一切，思索着，心中已经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