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诚,你真的不想玩吗?”
乌拉拉接过了照顾若诚的重任,可是若诚除了昨晚的那一句“谢谢”之外,就没有再和她多说过一个字。
于是,乌拉拉就蹲在床前,拿着昨天买回来的玩具故意在若诚眼前晃了晃,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奈何若诚干脆闭上了眼睛。
眼不见心不烦,自己就不会被没有见过没有玩过的东西吸引。
说实话,凭借若诚的脑袋,这些玩具的基本构造在乌克娜娜陪她玩过之后,她自己就能解析原理了,除了那些从未接触过的“魔法”元素。
但未知,最能引起好奇,若诚也不例外。
她终究是个孩子心理。
再怎么老成,现在她的心理年龄也只有十几岁。
乌拉拉感到挫败,惆怅道:
“若诚,姐姐陪你玩的时候,你看上去很感兴趣的啊,现在怎么又无动于衷了?是腻了吗?”
原本以为得不到回应的乌拉拉都要放弃了,末了却突然听到若诚的声音出现。
“腻了。”
“若诚你终于肯理我了!”
乌拉拉赶走了头顶的哀云,咧开嘴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来。
“没关系啦~我昨晚写了信加急送去玩具工厂了,晚点会有人把快递直接送上来,腻了我们就换一个玩。”
若诚睁开眼,眼瞳中的猩红十字都黯淡了不少,无语道:
“从娜娜离开,又确定我没睡着之后,你就一直在我耳边说话,整整三个小时,你不累我耳朵都累了。”
乌拉拉不好意思道:
“这不是你故意不理我嘛~”
这超长的持久力和耐力真的让人佩服,就算是若诚,也甘拜下风。
若诚不是个喜欢说话的人,她的日常除了学着和乌克娜娜撒撒娇,也没有什么想要开口的。
“那你给我让我自由的解药。”
乌拉拉快速摇头,拒绝道:
“这个不行,给你了其他人会把你带走的。”
若诚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沉默着闭上眼睛假寐。
她没什么好多说的。
乌拉拉轻叹道:
“若诚,你怎么又不理我了?那个解药真的不能给你,姐姐签了好多东西才勉强把你带回来,我不能让她的努力白费。”
若诚听着这纠结的语调,睁开眼睛疏离道:
“乌拉拉,你给不了我想要的东西,你们是姐妹,但你不是娜娜。”
言外之意——
懂得都懂。
在乌克娜娜不在场的时候,若诚从不将自己伪装成那只小奶狗。
能给乌拉拉和艾格妮丝几分好颜色,也完全是乌克娜娜连日的叮嘱和要求。
她沉郁、阴狠、淡漠、警觉,活着只是为了活着见她。
乌拉拉被这样空洞的眼神吓到,但还是强撑着自己没有腿软,攥着拳头说:
“若诚,你真的不能试着接受姐姐以外的人吗?”
若诚盯着乌拉拉的眼睛,吐字清晰,“我做不到。”
不是不能,是做不到。
当阴霾将人彻底笼罩,即使是再耀眼的太阳,也无法映照进阴霾之下。
除非有人深入若诚内心,慢慢引着她走出那片迷宫,她才有可能有机会再沐暖阳。
乌克娜娜正在这么做,但若诚的过去就是一片深渊,又岂是仅仅几天的陪伴就能解决的问题?
就算是没有失忆的若诚,乌克娜娜花了两年多时间,也仅仅是砸开了若诚心理防线的一个小洞钻进去而已。
之前的若诚甚至都是依靠强行压制自己的记忆,再加上在人类世界对各种人的大量的模仿学习,才勉强让自己看着正常一些。
她从未变过。
若诚眼神冰冷,语调凉薄,就连声音都带着无情的色彩,说:
“不用努力了。我看过我的记忆,之前的我,不是我。但我们有一个共同点,我们,都是不择手段的疯子,根本理解不了正常是什么意思。”
“我们的存在,只是为了她。其他人包括我自己,都不重要。所以不要再坚持了,我给不了你期待的回应。”
饶是小太阳乌拉拉也被这一番刺人的话伤到了,但更多的还是对若诚的疼惜。
她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才会让一个本该鲜活的灵魂变得这样千疮百孔、生人勿近。
哪怕是小孩子状态的若诚,在姐姐不在的时候,更没有一丝她这个年龄段该有的朝气。
反而死气沉沉......
“若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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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乌拉拉用带回来的蜂蜜做了好多熊熊饼干,各种甜度都有。
她让大熊猫抱着小板凳坐在若诚不远处看护陪伴,自己和其他熊熊们一起忙活着,把饼干分类装起来。
艾格妮丝带着两人的午餐回来,看到餐桌边上忙碌的身影,上午四处奔波、脚不沾地带来的疲惫就散去了大半。
她看了一眼看似在睡觉的若诚便收回目光,来到乌拉拉身边,压低声音询问,“若诚睡了?”
“艾格妮丝你回来啦~”
乌拉拉微笑了一下,那个笑容便带上了几分郁色,说,
“没有,她只是不想说话。”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拉着艾格妮丝一起坐下,“艾格妮丝,我感觉自己好失败。”
“怎么这么说?”艾格妮丝把午餐一一拿出来摆放好,疑惑道。
“我到今天才发现,若诚平时的笑容背后到底藏着怎样的悲凉。”
乌拉拉半靠在艾格尼丝的肩头,用只有她们俩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
“她是愿意和我们好好相处的,可就是因为过去的存在,她没有办法和我们敞开心扉,毫无芥蒂地接触。”
艾格妮丝的手指微微颤抖着,跟着手臂的动作在犹豫片刻之后搂住了她的腰,轻声安抚道:
“她迟早会记起来。”
“有乌克娜娜在,她不会一直让若诚这样。她们不是毕业之后就要结婚吗?你们之后会成为真的一家人。”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
“她会接受你的。”
乌拉拉垂下眼眸看着自己的膝盖,叹息道:
“不管若诚记不记得,她在意的只有姐姐。”
“我们,还有她自己,都算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