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克星那边的行动很顺利,若诚的计划很成功。但同样的,萌学园里发生的事情也被其他夸克族人们听说了。有暗黑族在背后传谣,失控的岚霜骑士和昏迷的奈亚公主使得人心惶惶......”
“舆论虽然被皮卡啾大长老压了下去,但若诚一天不恢复正常,就多一分内乱的危险。长老会和族人们更不会允许,把一颗定时炸弹放在奈亚公主身边。”
“娜娜,你可以带若诚回去,我在若诚检查身体的时候,就封印了她的驶卷使,但她的近战能力娜娜你也清楚......若诚平时的活动范围,也会以养伤的名义,圈定在宿舍之内。”
“爷爷虽然也是长老,但,大义为先......这是爷爷唯一能为你们做的事了。对不起......”
乌克娜娜神色复杂地从熊熊手里接过若诚,面对周围的伙伴凑上来的关心,她心不在焉地道了谢。
乌拉拉担心她,拜托熊熊去和艾格妮丝说一声,自己先和姐姐离开之后,就跟在乌克娜娜身边默默陪伴。
她也不主动开口,代替失神的乌克娜娜和大家告别之后,便一起回了宿舍。
乌克娜娜坐在若诚身边,指尖缱绻地抚平若诚因为睡梦中的不安而蹙起的眉头,轻声问道:
“乌拉拉,为什么我们所保护的人,总会第一时间想着放弃保护我们的人呢......”
“因为若诚失忆变得不可控,因为她这一生都只能维持现在这个状态?”
“可是......若诚她很厉害啊~她能从暗黑大帝手底下,让我安然无恙......他们根本不知道若诚付出了多少努力又受了多少罪......为什么.......”
乌拉拉听得清楚,想来是姐姐从爷爷那儿听到了什么对若诚不好的消息。
更甚者,还有可能是夸克族评估现在的若诚危险性,并否认她过往功绩,想要和【梦魇之刃】那次一样,偷偷把若诚当成工具人圈禁在萌学园中......
她猜对了一半。
夸克族不只是要将人圈养,更是做好准备,在若诚彻底失控的时候随时出手......
长老会的长老活了几百年,才活了他们零头都不到的,还不会像之前一样隐藏本性的若诚,她身上的伪装根本躲不过那些老狐狸的眼睛。
三天的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就算长老会中有半数长老愿意为若诚背书,也无法与整个夸克族公开抗衡,尤其背后的舆情还有暗黑族从旁辅助。
若诚作为岚霜骑士,她天然更靠近奈亚公主,脑袋里还有不少有关夸克族的机密。
如果有一天她想起了什么却仍然对他们有攻击性......
再加上若诚如今那容易被负面力量蛊惑的状态......
那对于夸克族而言,无疑是灭顶之灾。
在这个战争前的关键时间点上,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控制若诚,安抚民心,暗地出手免得大后方再被暗黑族渗透偷家。
乌拉拉没有回答乌克娜娜,默默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说:
“姐姐,若诚看到你这样,会心疼的。”
乌克娜娜接过水杯,指尖麻木,失魂落魄地转头迎上乌拉拉盛满哀伤的视线,惨笑道:
“若诚......还能完整地感受到‘疼’吗?艾格妮丝之前给的特制魔药,是让若诚短暂忘却记忆里痛的感觉,现在,那些魔药也已经失效了啊......”
她的目光重新落在若诚相对恬静的睡颜上,那苍白的面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脆弱。
乌克娜娜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一个易碎的梦。
“他们把她当成隐患,当成需要被囚禁的危险品......爷爷封印了若诚的驶卷使,为了能带若诚离开禁闭室,我甚至答应长老会帮着限制她的自由。”
“以‘养伤’的名义把她......”
乌克娜娜深吸了一口气,没有把那个形容说出来。
她的声音低沉而压抑,每一个字都象是从齿缝中艰难地挤出来一般,带着血淋淋的真相,道:
“乌拉拉你不知道,若诚以前过的,就是被人关在笼子里赏玩折磨的生活......那是她的梦魇,也是我的。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乌拉拉的嘴唇绷紧成一道直线。
“现在她的处境,和曾经最痛恨的牢笼又有什么区别?”
“只不过看守的人......换成了我......”
乌克娜娜猛地闭上眼,泪水决堤,不小心落在被她握在手心中的若诚的手背上。
那微小的温热似乎惊扰了梦中人,若诚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他们只看到她失控的风险,只担心她脑袋里可能被窃取的秘密,只在乎所谓的人心和大局......”
“可他们忘了!忘了是谁一次次护住了他们!他们只想着断尾求生!他们只想着把若诚......呜......”
乌克娜娜的声音哽咽到几乎破碎。
“她只是想和我在一起而已......为什么所有人都不放过她?”
“为什么我们拼尽全力去保护世界,却连容下她都要偷偷摸摸?”
乌拉拉蹲下身来,把自己温热的手掌覆盖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她红了眼睛笑得勉强,道:
“姐姐,我们还有机会的。至少爷爷帮我们顶住了一部分压力,让若诚能离开那里,我们现在......还能守着她。不管怎么样,萌骑士的大家绝对不会放弃若诚。”
“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
就在这时,若诚似是感受到了乌克娜娜内里撕心裂肺的痛楚,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低吟。
长长的睫毛颤抖着,就像挣扎欲飞的蝶翼缓缓掀开。
那双曾经清澈锐利的黑色眼眸,此刻蒙着一层厚重而茫然的水雾,空洞地映照着天花板模糊的轮廓。
没有神采,没有焦距,只有一片令人心慌的空白。
陌生却熟悉的记忆在脑海中轮转,若诚的视线缓慢而艰难地移动,最终落在了泪痕未干的乌克娜娜的脸上。
乌克娜娜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心脏狂跳起来,捕捉着若诚的每一丝变化,期待得到哪怕一点点的熟悉的反应。
若诚的目光停留了几秒,那眼神陌生而疏离,随即又疲惫地眨了眨眼,气若游丝道:
“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