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在警惕中，眼睛猛地一痛，同时地上人也闷哼出声。
看着脚步踉跄的自己，再看忍着疼痛也要看向地上的人。
她曾无数次问自己，为什么相爱的人就走到这一步，明明，她可以拒绝他，留下他。
见他双手捂住眼睛，整个人蜷缩着身体，闷哼声在禁闭的口齿中溢出。
眼睛上传来的疼痛让她紧咬着牙关，口中都是自己血液的腥甜。
即便如此，依旧忍着眼中的痛处，扯开他衣领，将他背上那如土地龟裂般的伤痕露出，沾满了血的手按上去。
在伤口愈合后再次割开，直到新鲜的血滴沾满了整个左肩，耳边有滋滋声传来。
沾染两人血液的指尖，在他背上写出一个个难辨的符纹，直到滋滋声落下。
这才缓缓收回手，整个人泄气一般瘫倒在地上。
水眸早就被血色覆盖，可看着身旁已经安静下来的人，心却不由得舒缓，“这是我唯一可以为你做的，一定要活下去，即便只剩下一个人”。
看着手在那沾满自己血液的脸颊上划过，眼中带着的不舍与伤痛。
他们两人，原本该欢喜的准备婚礼，她的嫁衣是他早就画好送来的花样。
可如今，事与愿违，相爱的人，终究要劳燕分飞，一别如雨。
手被紧握住，阿齐看向嘎鲁玳，白皙的面庞，泪水滑进发丝中，紧皱的眉头似乎梦中都是离别苦。
心里猛地揪起，自己不在的无数个日夜，眼前人是不是都如此刻，睡梦中都不安落泪。
“嘎鲁玳，嘎鲁玳”，轻唤了两声，梦中人却似在梦中沉痛迷失，眼眸不安的转动却如何都醒不过来。
阿齐紧握着她的手，一手拂在她脸颊，“嘎鲁玳，月娘、月娘醒醒，我是齐洛，快看看我”，说话间眼睛已经不知不觉模糊，似乎又回到二十年前。
被钻骨的疼痛折磨，想要睁开眼睛却只有一片猩红模糊，手艰难摸在眼前，将手拿开，只模糊的看到满脸血色疲惫躺在身侧的人，想要伸手去拉她却也只是无力的垂下，整个人彻底陷入黑暗。
那时自己的无能，醒来后他不敢去找嘎鲁玳，耳边是她最后的轻语。
他们的分别，都只是自己的自尊心与恨意驱使。
他曾失去过她，现在，他想找回她来，想求她原谅。
想重新和她求婚，举办那场推迟了二十年的婚礼。
“月娘、月娘”，阿齐话音落下，掌心握住的手便要抽走，下意识将指尖握紧，侧头就对上嘎鲁玳含着水光的眸子。
阿齐一喜，没等担忧询问。
“阿齐，”呢喃一声伸手拂上他侧脸，掌心是带着冷润的面庞，“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都忘记回家的路了”。
阿齐酸涩的眼眶一瞬湿润起来，哽咽着低头埋进她颈窝中。
永瑞翻来覆去一晚上也没睡好，早早起床在房间坐了半晌，最后还是决定过来找自家额娘询问。
推门进屋，没走两步就见窗边暖炕上相拥的身影，先是一愣，随后停下脚步微微侧身避开视线，“额娘，您醒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