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拂了拂永瑞衣襟上不存在的灰尘，看着模样与那人有两分相似的容貌，脸上笑容更加柔和。
“儿子想额娘了，都说好去看儿子，额娘今年不想挪动地方，儿子自然要早点回来陪额娘”，从他离开这里去外面读书，每年年下额娘都会去看他。
这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去，他却不想年节时还不能见到母亲。
“回来好，阿青前几天还说你最近也该奔回来了”，说着拉着永瑞坐在自己身侧，桌上的橘子塞进他手里。
“在外面还好么？”说完忽然想起什么，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语气都带了些严肃，“外面现在乱，额娘不管你都做什么，但是一定注意安全”。
她寿命太长，对于这个从小养大的儿子关心非常，除了他是那人的堂侄，更是那年在那人失去一切来到自己面前时，眼中的绝望与恨意让她心疼又心惊。
有了这个孩子，那人便不是孤身一人。
看着母亲严肃的表情，永瑞郑重点头，“额娘放心，儿子一定不会掺和进去，额娘也要顾着自己身体，刚青叔还说您看了一天的书”。
说完看了眼桌上那本有些卷边折痕的书册，可见已经被翻阅多次。
随着永瑞的目光看过去，桌边的书已经泛黄。
永瑞小时的启蒙都是她做的，齐射有阿青几人，直到这孩子看着每次送果蔬和消息的人，对那些人的来处十分好奇。
她也不想将人圈在这四四方方的天里，就让人带着他离开出去读书。
养孩子时觉得吵闹，可猛地人离开了，身边空下来竟然是那样的孤独。
她这里的藏书除了家里原有的，就是齐家出事后她让人将能搬的书全部带回来了，完好的破损的甚至残页。
这十几年能够整理的已经全部收拢起来，剩下的些许残页实在不能补全，只能拓下来后仔细收藏，那些书，每一页都有他的回忆啊。
“别听你青叔胡说，我才在这里坐了一会，没看果子都没动呢”，说完看着永瑞，抬手在他黑发上拂过。
永瑞觉得自己额娘肯定也想他了，低头凑近让她不会抬着手太费力，扯开嘴角嘿嘿的笑着，“青叔才不会骗我”。
将凑过来的脑袋推开，“偏你会作怪，去换身衣裳，你青叔总觉得你这几天会回来，每天都备着你爱吃的”。
永瑞闻言从暖炕上起身，“好，那额娘等儿子一会，我去去就来”。
看着人出了屋子，半晌门再次被拉开，“刚才是疾羽回来了”，那嘹亮清脆能划破天空的鸣叫，也就只有疾羽了。
青叔点头，将一只竹筒拿出，小心抽出里面的纸卷递过去，“疾羽比约定时间提早回来，会不会是有什么事”。
两人一时沉默，只盯着展开的纸卷。
“你看看吧”，手里泛黄的纸张递给青叔，侧头看向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飘了雪花，点点落在窗棂上。
青叔几眼便看清了内容，温润的脸庞带了些严肃，看向望着窗外的人不由的皱眉，“小姐”，眼前人是他照顾长大的。
作为老夫人钦点的护卫，他从小离开张家来到她身边，自然知道信中说的重伤的人在她心里有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