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振东正站在厨房给许愿熬燕窝,门铃突然响了。
许愿正要去开门,又被樊振东叫住了,她一脸茫然。
“来自法国的惊喜。”
樊振东故弄玄虚,他一脸窃笑的看着许愿,手里还拿着来不及放下的汤勺。
许愿情绪不好,樊振东就把汪汐从法国叫了回来,正好汪顺也在上海,都可以来家里聚聚。
——然后门一开,外面站的不只是汪汐。
樊振东的汤勺“咣当”掉到了地上。
一眼就看到个子最高的宁泽涛站在最后提着蛋糕,戴着黑色棒球帽,穿着黑色短袖。
和樊振东瞪大的眼睛不同的是他满脸平静。
“谁让你来的!”
樊振东指着宁泽涛大叫,许愿已经和汪汐抱到一起了,两个人在门口亲亲热热的说话。
汪汐的丈夫matthew还是第一次见到樊振东,热情的上来把礼物递给懵逼的樊振东,和他拥抱。
汪顺也习惯了,拍拍樊振东的肩膀就往里走:“哎我穿哪个拖鞋?”
所有人都在屋里了,樊振东双手撑在门上堵着去路,他仰头看着宁泽涛。
“你为什么来!?”
“许愿身体不好,我来看看她怎么了?”
汪汐也是到了机场才发现宁泽涛也,还不是汪顺个大漏勺说的。
两男一如既往的僵持着,汪汐恨铁不成钢的回头看着两个幼稚鬼。
“你们两个30岁了,还没相爱相杀够啊?”
这句话很好的勾起了宁泽涛和樊振东的怒火,两个人喊口号一般的默契。
“谁跟他相爱相杀!”
情敌相见,依旧分外眼红。
宁泽涛打量着樊振东的肚腩,用一句话杀死了他:“你怀了?”
“那个白斩鸡给我们弄好端过来。”
汪汐自然地坐进许愿专属的躺椅里,冲着厨房里的四个男人发号命令。
明明这么大的空间,四个人还能手忙脚乱的在打开带来的各种东西。
“荔枝性热,每天最多五颗。”
宁泽涛回来前特意拜托朋友从深圳寄来的没有防腐剂的新鲜荔枝。
他把剥好的果肉放进碗里,推到坐在沙发上的许愿面前。
樊振东站在料理台前磨刀——虽然只是在切水果,但刀刃与砧板的碰撞声堪比爆冲。
樊振东微笑着端来果盘,不动声色的挤开宁泽涛的碗放到许愿面前。
“我给你去热中药。”
见宁泽涛和许愿还在说话,樊振东不爽的拍拍的他的肩膀:“赶紧走,人家老外都在厨房切菜呢。”
“你们三个笨手笨脚,不想和你们待在一起,碍事。”
宁泽涛头也不抬,背后还传来汪顺被油爆到尖叫声。
“不行!你小子!”
樊振东拉着宁泽涛的胳膊起来:“你不许给我呆在这里!”
过了一会,客厅传来许愿的笑声,汪顺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她直拍汪顺的肩膀。
许愿难得笑的这么开心。
两个男人同时转头,又同时黑脸。
汪顺也该赶出去。
樊振东“不小心”把宁泽涛带来的韩国辣酱收进柜顶:“孕妇忌口。”
“小心眼。”
宁泽涛见怪不怪的吐槽。
他回头看着坐在沙发上,许愿撑着脑袋听大家说话的侧脸,一个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吃晚饭的时候,宁泽涛刚给许愿盛了碗汤,就被樊振东截胡:“她只喝我炖的。”
汪汐看着两个人炖的两份汤,做了什么菜另一个也得做一个。
“你们真是吃饱饭没事干,闲出屁了。”
汪顺用胳膊肘撞撞许愿:“许愿别吃饭了,喝汤都喝饱了。”
说完又看着宁泽涛和樊振东:“你们俩也不用吃了,吃醋吃饱了。”
宁泽涛给许愿盛了一大碗米饭:“我可不和弟弟一般见识。”
“你说谁弟弟!你说谁弟弟!”
樊振东揪着他又开始吵吵闹闹,两个人谁也不让谁,两句话就要吵起来。
除了matthew,剩下的三个人真的是太习惯了,毫不在意的边吃边聊。
热闹的电视声,吵架的幼稚鬼动手打来打去,最好的朋友在身边。
许愿露出了最开心的笑容。
等吃了饭,趁着男人都在收拾屋子和看电视,许愿和汪汐悄悄的躲到卧室里聊天。
紧闭的门好像隔开了外界的声音。
许愿靠在汪汐肩膀上,汪汐低头抚摸着她的轻而易举就握住的手腕,轻轻和自己击掌。
“樊振东说你不开心?”
“嗯。”
许愿抿抿嘴:“我莫名的焦虑,就是觉得很担心。”
她说完就坐直身体认真的看着汪汐:“说实话,我现在还是没有真实感,我其实根本没做好迎接新生命的计划。”
“那你为什么突然同意了?”
“因为樊振东。”
许愿低着头:“我喜欢他,因为他想要,那我就给他生。”
汪汐怔住了,她听完许愿的回答一时间没有说话。
都知道许愿恐孕,可是她竟然会为了樊振东妥协,完完全全是因为樊振东。
生育真的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每个女性孕育生命都是无比伟大的。
又不是买个东西,简简单单,整个孕期和结束都是要许愿自己承受的。
汪汐不知道她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做了多大的心理斗争。
“我连妻子的身份都没有做明白,又让我当妈了。”
“我还想做我自己。”
许愿的最后一句敲击在房门外樊振东的心上,他终于知道许愿为什么不开心了。
汪汐沉默了很久,摸着她的脑袋,温柔的眼神:“我们许愿,真厉害啊。”
她握紧许愿的手,紧紧给她力量。
“到时候我提前回来陪你。”
“好。”
晚上大家站在门口告别,宁泽涛看着许愿良久,可是始终没有开口。
许愿知道他有话要说,借口说下去送送他们。
汪顺汪汐识趣的给了许愿和宁泽涛空间,留下两个人站在树下。
“怎么这么瘦了,比当年刚到巴黎还瘦。”
宁泽涛站在许愿对面,眼里都是心疼,伸手给她拉了拉披肩。
许愿浅笑着,伸手撩开被风吹乱的头发丝:“还好啦。”
“要开心,许愿。”
宁泽涛一句话就让许愿愣住了。
他絮絮叨叨的说着想了很久的话,叮嘱着许愿,生怕漏了什么。
“你睡觉不老实,记得到时候装个围栏,我怕你摔下去。”
“嗯。”
“晒太阳不要太久了,你有紫外线过敏。”
“嗯。”
“过马路千万不要玩手机,注意来往的车辆。”
“嗯。”
宁泽涛看着低头应答的许愿还是红了眼眶:“冬天的时候,多穿点,千万不要感冒发烧,你会很难受的。”
许愿身体猛的一僵,宁泽涛还是没忍住上前抱住了她。
紧紧地,和以前一样。
“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许愿。”
宁泽涛从头到尾都没提过怀孕,他对许愿的叮嘱核心都是——“你。”
他只在乎许愿。
只是许愿。
许愿的预产期在12月,这次冬天,宁泽涛不能陪她了。
“害,真是的。”
许愿挣脱怀抱,仰头笑着假装看向别处,悄悄用手弹抹去掉下的眼泪。
明亮的灯光照在窗户上倒映出樊振东望着楼下身影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