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云并不接话，反而上下打量蒙面女子片刻，“似你这般蒙面的女子，要么极美，要么极丑，
还有一种可能，第一次见到你真容的男子，要么娶你要么死，不知你属于哪一种？”钟云好奇道。
“我家小姐才不......”绿竹小声嘟囔，不过很快被另一道声音打断。
“那钟大人希望我是哪种呢？”蒙面女子声音依旧清冷。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要妨碍到我办事，无论是谁都得死！”
钟云声音突然变得森寒冷冽，最后一声死字，更是将雅间摆饰震得东倒西歪。
面纱女子脸色一变，噔噔噔的向后退去，双眼满是不可置信。
因为钟云已经向她出手，拳势裹挟风势带出爆鸣声，似一拳就要将她身体轰碎进湖中，连收尸都免了。
“大胆家奴也敢犯上！对我出手你将在燕州死无葬身之地！”蒙面女子声色俱厉骂道。
以她先天中期的实力，根本没有信心挡住这一拳，挡不住会死，真的会死，这是生死危机时的直觉不会有错。
突如其来的一幕，绿竹直呆呆站在两人中间，一时不知该如何劝架，才能让钟云住手。
她下意识就往蒙面女子面前扑去，替她挡下这一拳，蒙面女子见状眸中闪过喜色，一掌印在绿竹胸口将之推向钟云拳锋。
噗！
绿竹脸色一白，一口鲜血喷出，身体如破布向钟云砸去。
好在钟云并未全力出手，收手尚有余力，侧身一把抱住绿竹腰肢，再向后面的南宫晴甩去。
蒙面女子那一掌，虽不是奔着绿竹性命而去，但也是全力出手，南宫晴抱住绿竹连退几步才将力道卸去。
尽管如此，绿竹还是身受重伤，鲜血就像不要钱似的连喷几口才止住。
钟云神色无比冰冷，冲出窗外见蒙面女子已跳入湖中。
锵！
一刀雪白月牙刀光一闪而逝没入水面，炸起十几丈高的水浪绵延上百丈才止住。
钟云面沉如水手持弯刀立于屋顶，等了几十息，湖面恢复平静，不见蒙面女子的半点踪影。
这绿波湖颇大，似先天境的武者在水下进行内息循环，支撑个把时辰根本不是事，那女子怕是早已离开此处。
“那人是谁，竟斩出如此威势，先天巅峰也不过如此了吧。”有人在岸边看到十几丈高的水浪不由咋舌。
“小云一夜听春雨，是钟云，他来了！”在场大多是武者，目力自然不凡，有人眼尖看到钟云手中弯刀不由惊呼出声。
此言一出，一众武者嘈杂的声音顿时一滞，随即便是各种邀战的声音。
“钟云，我乃雪域剑牌派大弟子张湖，我要向你挑战！”
“铁掌帮陆十三请钟少侠赐教！”
“陆帮主你还要不要脸，这是天骄战，你岂能以大欺小。”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打听，否则对性命不好。”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原本的邀战渐渐变为骂战。
钟云懒得理会地面闹哄哄的众人，翻身跃下回到雅阁内。
见绿竹躺在软榻上昏迷不醒，钟云看向南宫晴，“她怎么样？”
“脏腑受了重伤，我已喂她吃下疗伤丹药，若出掌再偏半分心脉就被震断了。”南宫晴心有余悸道。
见到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姑娘遭此毒手，她也是愤怒不已，那女子为活命，一直陪伴身边丫鬟说舍弃就舍弃。
她身为陛下侍女，与绿竹处于相似地位，若有一天陛下......
钟云看得出南宫晴心情低沉，随口安慰道：“不必多想，陛下不是那蒙面女，也不会那样做。”
见到绿竹有些婴儿肥的鹅蛋脸全无血色，钟云就一阵无名火起，脸色越来越沉。
回鞘的弯刀嗡嗡作响，似在回应他的情绪，是的，他想杀人，魔刀也想饮血。
虽然只见过三次面，但绿竹是他遇到为数不多，在没有利益牵扯下对他露出善意的人。
“那女人真该死啊。”钟云喃喃道。
钟云足不出户，若没有人推波助澜，他在青云城的消息以及胡不来上门道歉一事，岂会在几天时间传得人尽皆知。
直到他接到绿竹的请柬，眼前迷雾顿时被拨开，但绿竹的劝他不要赴约，就让他不解了。
当结合锦衣卫所查以及付正文证实得知，这绿波楼乃是文斋先生背后的手笔。
明面上是卖艺不卖身的青楼，实则是景王收集情报的据点。
卖艺不卖身只是噱头，那些投靠景王的官员来此换着花样的玩。
那些官员享受的便是这种反差，平日里是仪态端庄的大家闺秀，在他们这些官员面前就又是另一副面孔。
原本对蒙面女子还心有疑虑，当见到她抱着琴出现在钟云面前时，心中疑虑已去三分。
再到出拳试探下，蒙面女子慌不择言，钟云对那女子的身份已有了八九分猜测。
面纱遮面或许与容貌美丑无关，她是为了遮掩身份，以防有人认出她———景王府的郡主。
至于猜测是否属实，等绿竹醒来一问便知。
楼下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各种邀战之声响起，见钟云一直不出现，邀战变为骂战。
“看好她，我去会会他们。”钟云丢下一句便翻窗而去。
施展‘草上飞’轻功，在无落脚点的情况下，钟云整个人在空中横飞上百丈，才落在一叶小舟上。
钟云一一扫视岸上船上的江湖武者，这些武者少说有一两百人，他朗声道：“钟某在此，不知你等邀战怎么个战法？”
“是分生死还是点到为止，且划下道来。”钟云手扶弯刀睥睨看向众人。
众年轻武者闻言都是一惊，若说只切磋武功造诣点到为止，显得自己底气不足贪生怕死。
若说分生死，可刚才钟云斩向湖面的一刀许多人都有目共睹。
在场的武者不乏潜龙榜排名前列者，也不敢说能完全挡下那一刀。
当然也不乏自诩实力高绝之人，看到这群年轻武者踌躇不前，老一辈武者已有人跃跃欲试。
铁掌帮陆十三脱掉手套，露出沙包大的古铜色手掌就准备出手。
一道猖狂的笑声响彻整个湖面：“哈哈哈，小杂种你让我找得好苦啊！”
一道黑袍人影脚下轻点湖面极速掠来，来人轻功卓绝在湖面上如履平地，最终在离钟云不远处的小船棚顶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