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歌往前一步，圣者级战技踏月追星，就像是缩地成尺一样，明明双方接近十公里的距离，黎歌一步就迈了过去。
站在战场最前端的顾书砚看向宫飞燕，他发现宫飞燕也在看他。
他们夫妻两人，一个拥有最全的战技合集，另一个坐拥世间唯一的空间传送。
宫飞燕对时间和距离很敏感，她看出来了，双方相距18公里，黎歌这一步，0.04秒。
每秒450公里，也就是153倍音速。
但那一刻，他们都在扪心自问，自己用战技能不能做到。
答案肯定是不能。
用空间传送能不能做到？也许有点机会？
她没时间估算了，黎歌已经到了赵高的面前，
这一次赵高没有凝聚双剑，他和黎歌打了几乎一天一夜，对黎歌太了解了。
对攻，绝对没人是黎歌的对手。
所以，他把天族圣者的尸体化作了巨盾。
一手盾，一手剑，不求赢，只求一个拖住的机会。
他的战技叫“雄秦赋”，集合了当年大秦所有将士的战场攻伐之术。
他所有的一切都和曾经那个大秦有关，哪怕两千多年过去了，他成了神灵，大秦化作尘埃。
但执念没变，他想取而代之，想像秦始皇嬴政，想像一个男人那样雄霸四海。
哪怕他已经统治着万亿生灵，他把自己统治的地方取名叫咸阳宫，叫阿房宫，甚至叫大秦。
但那个大秦依旧不是当年的大秦。
往后余生，再好的遇见，也不如当年的白月光。
你我凡人皆是如此。
哪怕成神，也不过是实力更高的人，免不了那些凡俗。
盾与棍在大夏的天空碰撞，天问级别的能量交织，在地球上千百年难得一见的空间破碎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天空中的某些裂隙甚至在不断的破损中变得无法愈合，仿佛巨龙留下的苍劲爪痕，在天穹之上狰狞着。
诸位圣者很想看清这两人的攻伐之术，在其中找到接近天问的灵感。
但很可惜，他们看不懂。
赵高的动作已经浑然天成，攻防技法无可挑剔，无懈可击。
黎歌则是一力降十会，纪元本初从黑洞中源源不断地吸收出来，每一拳都是禁咒，每一棍都是灭世的余威。
你的技巧没有破绽，我就把你的盾牌震开，震碎，把你的臂骨震裂，横冲直撞愣是把赵高打得满身破绽！
“噗！”
空中忽然一声闷响，人们看见苍穹下了一场蓝紫色的暴雨。
赵高的左臂被黎歌切了下来，右小腿被黎歌一脚踢断，他本是能量体的身躯没有血雨纷飞，而是被纪元本初炼成无数能量结晶朝着大地飞流直下。
那可是天问境界的能量结晶，可以想象里面蕴藏着多么恐怖，狂暴，纯粹的能量。
指甲盖大小的一颗恐怕就能把一个凡胎强者送上宗师境界吧？
这是现代人类第一次目睹天问强者的出现，只是出现在这世间还不足十分钟，就被断手断脚，刺耳的哀嚎响彻整个天际。
于是，人类的斗志更加昂扬，徐进弹幕一层层地把冰冷的大地铺成灼热的焦土，战士们踏着尚有余温的土地抢过孽族的武器，劈开一条血路。
黎歌从高空往下看，整个人类阵营仿佛是一朵盛开的烟花，各条战线都在往外扩张，整个长江北线的孽族溃不成军，南线的孽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无法在重炮火力下冲过长江天险。
而远方的孽族根本无法抵进驰援，黎歌随手向下一掌轰出金红色的炙热光柱，犹如电影中的如来神掌一样，将整片山脉拍平，甚至在地表上拍出一个直径万米的巨大掌印。
下一刻，他左手上抬，另一座被孽族盘踞，想作为制高点发动远程袭击的山头骤然升高，崩碎，毫无征兆地从一个三百米高的山包变成千米高的活火山！
岩浆冲破两万米的高空，然后燃烧的火山岩向大地轰然砸下，收割效率堪称地府历史销冠。
更何况，天族圣者陨落，赵高被黎歌死死压制，整座城市的强者瞬间得到解脱，像是一柄柄利剑冲进密密麻麻的孽族群落。
再过了十分钟，赵高居然感觉自己身体里的能量出现了亏空的感觉。
他至少用了近三百种存在于各个文明的天行神衍与黎歌对轰，黎歌不管那些花里胡哨的，从头到尾一直在用纪元重启。
就像你融会贯通了泰拳，空手道，跆拳道，自由搏击，拳击等等现代搏击技术走上擂台，对方降龙十八掌只学了一招“亢龙有悔”，也能把你裤衩子打到稀碎。
胜利的天平已经不算是倾斜，而是随着黎歌的归来，瞬间呈现一边倒的场面。
这场针对人类文明的清除计划，到了破产的边缘。
就在连赵高都感觉到绝望的那一刻，整个天空骤然明亮，亮到刺眼。
“天亮了？”人们抬头，遮着眼睛看向天空。
明明才深夜一点，怎么好像瞬间从夜半到了晌午？
人们的目光又在下一刻看向黎歌，他们下意识觉得，那是黎歌又使用了某种从未见过的恐怖禁咒，准备彻底终结这场战斗。
但他们发现，黎歌单手压制着赵高，同时也在抬头看着。
他也在疑惑，一股从未见过的力量从寰宇之外那看不见的星云深处冲破宇宙的重重法则保护，将光芒跨越几个光年撒到地球。
这些光，已经超越了光速的数百乃至数千倍！
身边，赵高一改刚才的颓唐与绝望，兴奋地嘶吼。
“琼天鼓！”
“哈哈，是琼天鼓的万古琼光！”
“天上地下所有结界会被琼天鼓暂时打破！”
“皇朝丧钟要到了！”
“黎歌，我看看是你众神葬墟的真实伤害快，还是我的丧钟泯灭地球更快！”
随着他的朗笑，黎歌的双眼洞穿虚无的雾气，看见宇宙深处。
整个太阳系仿佛都被这道光芒照亮。
黎歌看见某个与火星一般大小的钟形物体掠过火星边缘。
没有空间破碎，也没有能量波动。
他只看见——整颗火星开始解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