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天不是陆仙境界么？”林鹿溪抹了把头盔上的粘稠的血浆，“应该是天通境界的试炼吧？”
“不是，他说今天上午的时候，笼罩地球附近的四维空间里传来了属于天通的剧烈波动，黎歌应该是上午就突破了天通境界。”莉莉安解释。
“然后用几个小时完成了天通一级到五十级？能到这个地步的都是天才，最少的那个也花了十年的时间……对，我说的就是校长。”林鹿溪顿了顿，“要不然你再问问赤帝？”
林鹿溪觉得莉莉安在战场上拼了太久，拼出了幻觉。
又或许是赤帝活了十几万年老糊涂了。
林鹿溪知道黎歌厉害，她觉得黎歌可能会在这场战争中突破天通，然后用一年时间完成别人十年才能完成的一切，到达天通50级。
陆仙顶级的黎歌已经拥有圣者级的战斗力，到达天通50级后，他的战斗力将一跃超越夜无归和教皇，成为真正的世界第一。
最好的打算，是黎歌能在两三年内冲到圣者40级以上，在混乱阵营那张通往“天问”境界的催命符的推动下，能够一举突破天问境界。
所以刚才林鹿溪一直在和世界上每一个国家，每一个军团沟通，她不知道自己在这场战争中能活多久。
她只能尽可能地展现出人类黎明联邦的理念、善意还有它的基础规则。
天问境界的试炼内容是把世界收归麾下，或许这在世界意志看来，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就算你是高阶圣者，人们也知道你很可能会陨落在天问的试炼中。
所以，就算是凌霄级的圣者。
只要你是混乱阵营，世界只需要对你客气，完全没必要对你屈服。
因为，你为了自己的生命，只能永无止境地成长，然后触碰“天问”这个断头台。
林鹿溪不知道黎歌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她只知道必须在全球通讯中断之前，给黎歌铺出一条路。
万一在这场注定毁灭的狂潮中，人类还能留下最后的火种等到黎歌突破天问境界。
但就算林鹿溪极尽想象，放大对男朋友的所有期待，也没想到，黎歌现在触发了圣者境界的试炼。
“他哪儿搞到那么多的升级能量？”林鹿溪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升级至少需要吸收能量，或者击杀其他生物吧？
升级，至少也要符合一点定律吧？
“赤帝分析，黎歌在面对一个极大的能量体，纪元重启与那个能量体互相激荡，把整个纪元的能量都调动了起来。”莉莉安复述这段话的时候，表情也有些犹疑，她也没法判断赤帝说的这句话是真是假，“他说，那个能量体的强度，大概是天问境界。”
林鹿溪刚听得心中一紧，就听莉莉安继续说：“黎歌到达天通境界后不久，击杀了这个能量体一次。”
林鹿溪猛地抬头：“他把众神葬墟用了？！”
她想到的不是天通境界如何面对天问境界，也不是地球文明怎么可能出现天问境界的生物。
也不是感觉到合理，杀死一个天问境界强者的经验，足够从天通一级升级到50级。
她的第一反应是——黎歌把众神葬墟用了，但他为什么没有回来。
“那个能量体应该不止一条命。”莉莉安轻轻摇头，她也听懂了莉莉安的意思，于是向赤帝询问，并再次转述。
“对方有复活类的天行神衍么？但是以黎歌的做法，应该会在击杀对方之前，用诸佛禁语封禁对方全部的天行神衍和战技。”林鹿溪脑海中开始模拟黎歌的这场殊死搏杀。
就算对方没有复活类天行神衍，黎歌也一定会用的。
一个天问级目标的天行神衍多么宝贵，黎歌肯定会尝试夺取的。
为什么，对方还会活着呢？
“赤帝只能感觉到战斗还在继续，但具体的细节就不知道了。”莉莉安轻轻摇头，“但至少现在我们有一个机会，就是三小时内夺回武汉！”
“人类的核武器库，几乎已经耗尽了。”林鹿溪低语，“全球失联，卫星全部失效，很难用核弹头清理战场了。”
三个小时，要让人类的数量大于孽族的数量，最快的方法是核弹洗地。
把孽族的数量快速压制下去，达成任务目标中的人数压制。
第二种方法，是空投。
调集三个小时内能赶到这里的所有人类力量，用核爆月球任务之后剩下的所有战机撕开孽族的防空网，然后用所有运输机转运所有士兵到达武汉。
要是以前，林鹿溪会觉得第二种方法是可行的，但现在真的指挥过大规模兵团作战她才知道。
光是调用那么多战机和士兵，制定协同作战计划，再把命令传达到每一个基层单位。
就算大夏爆发最恐怖的效率，也至少需要24小时。
世界意志给黎歌的这个圣者试炼任务，没有让他击败什么不可能的敌人。
或许是他知道，任何强敌都有可能被众神葬墟撕碎。
所以他给了黎歌一个致命的选择。
突破圣者境界，他就拥有了以常规手段和天问强者对弈的能力。
但如果黎歌选择突破圣者，他就必然要离开纪元黑洞到达武汉。
黎歌一旦离开，神隐意志也会在同时到达地球。
而且，这一次他说什么也不会跟着黎歌进入纪元黑洞，而是用他掌控的所有天行神衍重塑那个世界。
黎歌再也无法找到他了。
无非，黎歌把世界像是纪元黑洞一样点燃。
那么神隐意志，也就达成了自己原本的目的。
这选择题，看起来就像是高等文明为黎歌量身定制的一样，两瓶毒药，他必须选择一瓶！
此刻林鹿溪和莉莉安同时陷入了沉默。
洲际导弹没法用，运输机无法抵达，放弃这个九转成圣的机会吗？
万一，黎歌用掉了众神葬墟，需要突破圣者境界去打赢那场仗呢？
“还有一个办法。”林鹿溪深吸一口气看向西南侧，“那套飞行战甲的武器用完了，但能量还剩50%。”
“你想做什么？”莉莉安皱起眉头。
“最快速度飞遍全球太空，说服所有圣者，把这里当做最终的战场！”林鹿溪抿嘴，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我相信你的速度也许能做到。”莉莉安轻轻摇头，眼中黯然，“但那些圣者怎么会放弃自己的家园，把筹码全部押注在黎歌身上？”
“总得试一试。”林鹿溪走向战甲的方向。
“我们没有时间试错了！”莉莉安对着林鹿溪的背影喊。
这时，林鹿溪的脚步停下。
不是因为莉莉安的这句话。
而是机甲所在的那个方向，空气开始急速扭曲，什么东西在搅碎空间。
然后，那里的空间开始重叠，似乎在无尽的远方，有什么东西正在与第九要塞共鸣。
她们看见了那个东西。
是一面残破的，被血水浸透的旗帜。
但她们还是能认出那面旗帜上撰写的文字。
“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