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枝睡得很熟，顾衡静静地看着他的脸庞，思考了一下还是走到一边的房间里抽了一根烟。
烟味并不浓，他靠在后面的墙上半眯着眼睛静静地思考着接下来的事情，毕竟沈念枝的情况并不算好，他实在是没办法拒绝这些事情了。
沈念枝的情况很特殊，他无法得知是什么情况，估摸着只有等到他愿意说才行，但会很麻烦，毕竟这个人……
他去顾安那看了他一会，他那边的事情都很好，基本不用担心，确定没什么事情之后他才又回去。
沈念枝蜷缩在角落里，顾衡愣了愣，掀开被子轻轻握住他的手，那人似乎是感受到了热源，整个人朝着他挪了过去，顾衡无奈，只能把手放在他怀里。
沈念枝大概是下午醒的，他不知道。
那个时候他在外面给顾安做饭，沈念枝醒之后就坐在床上不说话，顾衡去的时候他也还在发呆。
“怎么了？”
沈念枝看着他，只等到顾衡走到他身边的时候才缓慢的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扯到床上。
“阿念？”
沈念枝把头埋在他的怀里轻轻蹭了蹭，半晌又抬头去吻他的唇，顾衡低着头与他接吻，直到沈念枝松开才抱住他。
他脖颈处的牙印依旧朝外渗着鲜血，顾衡低下头在那里轻轻吻了一下，沈念枝摁着他的头，顾衡垂着眸子抱着他。
“你不说话？”
顾衡垂着眸子在他的锁骨处轻轻咬了咬，沈念枝还是没说话，只是搂着他的时候愈发收紧。
顾衡放开他，让他坐在自己的对面，“我们要谈一谈，从刚刚开始你就一直在逃避问题，这是一个很不好的事情。”
“谈什么？”
顾衡抬眼，“你自己知道，沈念枝。”
“我不知道。”
“……”就是不愿意说的意思，顾衡也便没在强制他说这件事情，沈念枝突然拽过他的手，指尖在他的脸庞轻轻滑动。
“哥，zuo吧。”
“你tm……”
沈念枝只是看着他，淡蓝色的眸子微微眨动着，顾衡把他拽到自己身边在他的头上轻轻碰了碰，确定这个人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
“我没病。”
“病人都不会说自己有病。”
沈念枝的手一直不老实，顾衡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执着于这个，最后还是放弃了和他正常交流。
“你太保守了。”
“……”
沈念枝抬头与他接吻，顾衡托着他的腰低头与他相吻，只等到沈念枝顺势倒在床上不老实的在他身上乱摸他才反应过来。
“你同意了。”
顾衡点头，沈念枝搂着他的脖子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轻笑一声。
冰凉的指尖在脖子上轻轻滑动，顾衡伸手把他的手拿下来，“你总是这个样子，明明知道我拒绝不了你任何事情。”
……
顾衡坐在床边，点燃了一根烟。
等到吸了一口之后缓慢的吐出一口烟圈，身后的人缓慢的烟拿走，靠在他的背后把烟抽完，看了一眼把烟在手背上摁灭。
“沈念枝，”顾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伸手把烟夺过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你恋痛？”
“嗯。”
沈念枝靠在他身上，顾衡转过身把他搂在怀里，“能说说吗？我不是很能理解这种人，我很少遇见。”
“我有精神病，”沈念枝抬眼看着他，整个人躺在他身上闭上眼睛，“你应该知道了，我昨天带你去看的，不是我父母。”
“看出来了。”
“但我一直都认为他们是的，”沈念枝感觉自己的手被顾衡握住，轻嗤一声，“只有在我感受到疼痛的时候，我才知道他们不是。”
“顾衡，我分不清现实和虚假，我真的……”
“好了，”顾衡适时的打断他，“我知道了。”
“哦。”沈念枝悻悻的闭上嘴。
“你有病，就要吃药。”
“我不要，”沈念枝对这件事情十分的抗拒，“我要是好了，我就见不到他们了。”
顾衡顿了顿，“那我陪你治。”
“我说了我……”
“睡觉吧，折腾半天你也应该累了。”
顾衡不容置疑的让他平躺在床上，然后给他盖上一层被，沈念枝没继续说话，顾衡靠在他身边把他搂在怀里，低下头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
“睡吧。”
“哦。”
顾衡看着沈念枝闭上眼睛才放下心来，他把沈念枝揽在怀里，想着应该给他买点药，但估摸着沈念枝是不会吃的。
他思考了一下，从一边拿起手机给【King】发去了消息。
【K】：？？
【K】：这玩意不好找啊，话说你找这个干什么？
顾衡刚要回消息，那个人的消息有很快的发过来。
【K】：沈念枝？
【G】：对，怎么猜到的？
【K】：方便电话吗？
顾衡看了一下，轻轻的拍了拍沈念枝，确定他睡着之后才缓慢的下了床走到一旁，确定沈念枝不会醒过来之后才轻声去了不远处的房间。
他拨通了【King】的电话，那个人很快接通。
“说说吧，你好像很确定有事的是沈念枝。”
“现在也就他和你在一起吧，都走出来副本了你还能和谁在一起啊，而且就算是你自己有病你也不会愿意找人吧？”
“所以系统里有治这个的药吗？”
“没有，”【King】顿了顿，“但医院里有，你可以去拿，实在不行我找人给你寄过去也行。”
“他不愿意吃。”
“你哄着点，”【King】的语气似乎有点无语，“早晚都要面对现实的，而且如果他一直不愿意面对的话，在虚假里溺死或者因为恋痛把自己搞得浑身是伤，最后还有更大的死亡风险，你应该知道哪一个更好一点。”
“我知道，”顾衡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伸手从兜里拿出一根烟点燃，“你给我寄一点吧，多少钱等我转你。”
“不用了，你帮我瞒着点我的行踪就好，我和【统治者】闹掰了，估摸着他还在找我，我打算等着副本开的时候直接进去，其他人那边我也联系好了。”
“好，谢了。”
【King】轻笑一声，“沈念枝的情况你多看着点，我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我已经在查了。”
“这个，还因为其他事情吗？”
“对，”【King】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我在查了，毕竟最近因为这个死了很多人了，但那些死去的人不仔细看的话就没有什么异样，单纯的是自杀而已。”
“我知道了。”
“好了，我这边还有事情，”【King】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到他的耳中，“晚安，顾衡。”
电话被挂断，顾衡不明白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隐隐的感觉到不对，但是在给他打过电话去的时候已经打不通了。
他回去躺在床上，沈念枝靠在他的身边睁开眼睛，“怎么了吗？发生什么事去了吗？”
“没什么事情，你放心就好，”顾衡把人搂在自己身边，“怎么醒了？我把你吵醒了吗？”
“没有，今天睡得太多了，睡不着。”沈念枝靠在他怀里，顾衡能看到他的眼睛，和天空一样蔚蓝，而且十分的清澈。
“哥，我爱你。”
“我知道，我也爱你。”
沈念枝闭上眼睛，顾衡看着他的睡颜，突然觉得这些事情不和他说似乎不是很好，但有些事情就是不能告诉他的。
他怕沈念枝抗拒，他怕沈念枝不同意。
沈念枝应该是睡着了，他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他在这一个轮回中对沈念枝的关心似乎太少了。
但事实上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他无数次的进入副本又走出来，这阵子想培养沈念枝的能力，所以一直都很少……
他低下头看着怀里的人夜色透过窗户蔓延在整个房间里，他看到窗户外似乎站了一个人，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那人站在那里，也不说话，也没有动作。
等到顾衡仔细去看的时候那里已经没有人了，他半敛起眸子看了一眼，漆黑的夜色遮掩了很多的东西，刚刚和【King】打完电话之后他整个人都有点不安，他不知道那种不安是从哪里来的，只是他觉得……
手机屏幕亮了亮，他侧过头去看，是顾安给他发的消息，说是总感觉外面有什么东西在看着他，顾衡让他在自己这边的屋外等一下，他马上就过去。
可他又放心不下沈念枝。
“阿念。”
沈念枝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怎么了吗？”
“顾安叫我过去一趟，说感觉外面有东西看着他，我叫他在门外等着我，你一会跟我上去还是先别睡等等看？我怕那东西来这边。”
“去吧，”沈念枝找了一个衣服披上坐起来，“有点疼。”
“那我……”
“回来再说吧。”沈念枝穿上拖鞋站起身，链子什么的早在刚刚的时候就解开了，沈念枝跟着顾衡出去，顾安站在那里看着他。
“能感觉出来是什么东西吗？”
“我感觉，是一个人。”
顾衡跟着顾安去了他的房间，窗户外已经没有东西了，他静静地看了一眼外面，伸手拉上窗帘，“我们今天晚上和你睡，保险一点。”
“可以吗？”
“我睡沙发，”顾衡看了一眼，“你和沈念枝睡床就好，你们两个今天应该挺累的。”
沈念枝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我已经睡好了，你去睡吧。”
顾衡看了一眼钟表，现在是十二点左右，他轻轻拍了拍沈念枝，“我三点叫你跟你换班可以吗？”
沈念枝眨了眨眼睛，同意了。
等到确定两个人睡着之后他才慢悠悠的打开窗帘看着外面，那个身影站在不远处的树下，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思考了一下从窗口跳了出去，看了一眼确定两个人没醒才放下心来。
“【King】？”
“是我。”
“怎么了吗？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来我家门口吓人？搞什么鬼？”
“不是我，”【King】对上他的眼睛，“我闲的没事了来你这吓人干什么？”
“谁知道呢。”
“啧，”那人烦躁的把烟掐灭，“最近外面不太平，【统治者】整了不少东西在这边，而且那个系统有失控的趋向，我这边建议你看好你弟弟，沈念枝应该没什么问题。”
“刚刚那个，到底是什么？”
“跟你没什么关系，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说。”
“说吧。”
【King】看着他，面具下的眼睛似乎是带着笑的，“我马上就要进副本了，如果我不能活着出来的话，麻烦帮我照顾一下我的队员，副队代替队长，其他的也按照规矩来就可以，没什么麻烦的。”
“净说些丧气话，我不帮忙。”
“你知道的，副本的等级越高，活下来的可能就越小，我算过很多次，你知道这次我出来的可能是多少吗？”
“多少？”
“百分之零点一。”
顾衡的心颤了颤，对面的人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事情，“帮我照顾好他们，我也会想办法守护好你们这边的事情。”
“我还是很好奇，你家里到底是做什么的。”
“你放心，绝对是你想不到的存在。”【King】的声音中带着笑意，顾衡看着他，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已经上了附近的车上。
“无论高山还是低谷，都会有人为你存在，为你们存在。”
顾衡愣了愣，转身打开门去了顾安的房间，沈念枝若有伤感的睁开眼看着他，顾衡摇摇头，示意没事了。
“我睡沙发，你上来休息休息。”沈念枝坐起身示意他上去，顾衡担忧的看着他，后者只是笑了笑。
“你回那边的房间吧，没什么大问题了，【King】那边已经解决好了。”
“也行。”沈念枝看了一眼回了那边的房间，顾衡看了一眼躺在一边的顾安，轻轻拍了拍他的头。
“哥哥，晚安。”
“晚安。”
夜越来越深了，沈念枝看着外面的天空，感觉很累。
所有的一切都非常的不真实，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很虚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