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决定奖励内容的？”
秦招月还记得第一次发放奖励时，她明显看到了奖励内容被篡改的痕迹，那个转眼就花掉变动了的字样让她气得两天没睡好。
统统答得很官方：“是根据当下宿主的境遇和后续走向进行判断发放的。”
“那我第一次的奖励原本是什么？”
统统似乎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他有个短暂回避秦招月注视的动作。
但秦招月就是要为难他，又问了他一遍。
统统无奈回答道：“是修复，会帮你对受损的界面进行修复，物品的系统备注会更精准，任务详情也会更详细。”
秦招月听完这话怔愣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就去抽轻吕挂在腰间的大刀。
她要跟系统决一死战。
所以！
所以她被系统坑了那么多次，居然真的是系统有问题？！！
统统见她面目狰狞失去人形，心里有点怕了，抱着头躲到炉子后面去，试图为自己辩解，“界面受损是因为能量损耗太大了，宿主你不能怪我。”
“那怪我咯？！”秦招月拔刀的手被轻吕按住。
她气得不轻，但她也不能真砍死统统。
毕竟重新合成他还需要三天。
她让琳琅把人揪出来，她平复一下情绪，继续问道：“能量损耗是怎么回事，我刚来的时候界面就是这样了，难道一开始就有损耗了吗？”
统统完全沉默了。
他的宿主有时候很聪明，这个问题直击一切核心，钟表转动的指针仅靠发条带动齿轮，这一问是轴的拆解，而他不会如实回答。
“能量每一刻都在损耗，比如现在，负担着五个人形生命体和相当数量的其它合成物，能量的消耗就像闸门开到最大的水龙头。”
“我们脚下这个小楼，也是水流的一部分。”
“如果不是我一直在暗地里帮你节源，宿主早就沦落到露宿街头了。”
秦招月将信将疑地看着统统这个面无表情的小鬼头，问道：“难道我没有入账吗？”
“前两年几乎没有，今年还不错，而且从嵩林事件之后，入账就变得很可观了。”
“所以能量指的是……？”
“与宿主相关的情绪波动。”
秦招月想了想最近嵩林飙涨的旅游人数，现在还在她庄园里住着的洽闻山庄一群人，还有她一露面就朝她热情呼唤的群众。
情绪波动确实是不少哈。
“所以让我到这里了是为了收集情绪波动吗，你要这个干什么？”
这算是问到点上了，于是统统给她讲了个很长的故事。
细枝末节的都先不说，简单讲一下的话就是系统来自一个科技更发达的世界。
它是那里的人类造出的采集器，该世界人口凋零，为了人类的延续，他们大批量向不同时空发射采集器，希望知道人类愿意生活下去的原因。
但采集器本身也需要情感学习，所以它们会挑选一位合适的目标进行绑定，不仅从目标身上进行学习，也要目标辅助它们进行采集。
秦招月就是其中一位倒霉的目标。
要不是统统把它那个世界的故事讲得很精彩，政府为了传递人类基因而与精神空虚丧失求生欲的民众们斗智斗勇，又是动乱又是大规模抗议的。
把秦招月唬得入迷，一时只顾着惊叹未来人的各种神奇操作，统统是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放过的。
轻吕把统统带去给乙葵负责。
在楼下给花草浇水的乙葵看到这忽然出现的孩子，很是讶异。
他一直在这，没看见有人进出过，这半大的孩子是从哪里来的？
不过乙葵习惯了听令，轻吕把人交到他手里说是楼主让他带着的，他也就无疑问的接受了。
刚才秦招月在问责新人，琳琅他们不好打扰，现在房间就剩他们三人了，说话方便了许多。
狸花将秦招月的手臂抱进怀里，亲昵靠在她身边问她道：“楼主想要回家是吗？”
秦招月摸了摸她的脸，笑了下。
她把话说出口的时候，就知道他们一定会来问。
她不想欺骗他们，她很想回家。
琳琅站在炉子旁边，他看着炉子底部想起自己当日也是在这炉子里诞生的。
他们眷恋楼主，就像楼主眷恋于她的故乡。
他是陪伴楼主最久的，可是也不足一年。
而楼主在故乡生活二十余年，他们拿什么能抵得过与生俱来的羁绊和光阴累积的依恋。
“楼主要走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呢？”
狸花怒瞪了他一眼。
她这边还在想办法努力，琳琅却直接放弃了。
说什么能不能带上……
当然是带不了，就像楼主来的时候也只带了随身的东西，他们又如何跟随楼主离开呢。
琳琅是个没出息的家伙，他说这种话就是在讨个心软，要一句哄骗的话罢了。
狸花搂紧了楼主的手臂，她眸光如水，透着令人不忍拒绝的恳求，她紧绷的身躯和扣住秦招月臂膀的五指，都表明一个意思。
她希望她能留下来。
“楼主……”她哀求道。
秦招月不擅长应对这样的场面，不管是琳琅也好狸花也罢，他俩的问题她一个也答不上。
肯定的话说不出口，欺骗的话也是如此。
她只能说：“先不要为太过久远的事情烦忧吧，我们今天还在一起不是吗。”
但这句话大概是说得不好，连琳琅都没哄住。
他低下头掩盖苦笑。
“照目前形式发展……楼主，那并不久远了。”
今夜众人注定各有心事，满怀神伤。
统统被安排在离秦招月最远的一个房间，他洗漱完打算回去睡觉时，被轻吕拽住后领，拖到了另一个房间内。
琳琅、狸花、轻吕三人夜谈，决定有些事情要靠他们自己解决。
于是他们截住了统统，琳琅守窗，轻吕守门，狸花问询，三人把统统堵在房间里死死的。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们跟楼主一块走？”
狸花单刀直入的发问，眸如寒冰居高临下看着统统。
她很不喜欢统统，不仅是他给楼主造成过很多麻烦，更是因为他给楼主带去了离开这里的消息。
统统没有被她吓到，他的死鱼眼从低处往高处看就像翻了个白眼，俩人主打一个相看两厌。
“你们根本不用操心这种事。”
统统答道：“月月离开不了这个世界的。”
琳琅皱眉，对系统称呼楼主的方式和他所说的话都觉得不满。
月月……他凭什么能用如此亲密的口吻。
“你什么意思？”
轻吕把手放在剑柄上，似乎随时会拔出来，“你欺骗了主人？”
“不是。”统统摇头，“你们很快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