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爱坐着吗？”
“一直坐着啊，还睡觉干嘛？”
“这个时候想起来睡觉了？”
“合着别人都该被你霍霍的是吗？”
“你们一家人都是这样，暗戳戳的祸害人，”江若若一连声地骂，还给自己骂哭了，好像她真的很委屈。
本就因为枯坐太久，浑身冰冷僵硬，再“砰”地摔到地上，沈听聿被摔得好一会才能开口，“……到底是我们家祸害人，还是你祸害人？”虽然摔得浑身疼，可沈听聿开口还是很平静，没有像江若若一样又吼又叫。
有一种平静地疯感。
但就算是很平静地反问，江若若也是不敢置信“你什么意思？”
沈听聿正准备从地上爬起来，没能第一时间回话，江若若已经发疯，“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往我大哥他们厨房门口泼水了是吗？”
江若若本来还癫狂，但因为这句话，她突然间就哑声。
沈听聿一下子就什么都明白了。
因为明白了，也很失望。
“你知不知道……”
沈听聿刚想责问，江若若就已经哭着打断他的话“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是不是？”
“是不是？”
“那你说大哥他们厨房门口结的冰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江若若像个疯子一样，坐在床上，又吼又叫。
她虽然又吼又叫，可沈听聿知道，是她。
要不是她的话，依着她的脾气，她现在绝对不是喊不知道这么简单，轻则骂他的家人，重则一边骂他的家人，一边动手打他，来发泄自己被冤枉的怒火。
“大哥说，不要再有下次，否则他让你不止是受皮肉苦这么简单，”沈听聿想想，还是好心提醒他。
江若若听得心头跳了一下，她想问什么意思，但又拉不下脸来，只能继续叫嚷“你也就有本事欺负我，怎么没见你去跟你大哥他们嚷嚷呢？”
“你有本事你对他们使啊！”
“欺负我，也算你的本事吗？”
沈听聿在这叫嚷声中走向衣柜，拉开柜子从里面抱出被子。
走到门口还不忘停下脚步说，“我抱的是我们家准备的被子。”
他之前跟江若若吵架的时候，江若若就不让他盖她陪嫁的被子，所以沈听聿才会说这么一句话。
抱着被子，沈听聿去了隔壁的空房间，找了凳子放在一起，然后蜷缩着歇了下。
沈听聿一走，江若若就不叫了，她人是有些慌的。
她其实还挺害怕自己做的坏事被人发现的，她也害怕让大家都发现她是一个恶毒的人。
这样想着，江若若在床头重新抱着被子坐下来。
她开始思考之后她该怎么办，沈听聿好像开始偏向他的家人了……
第二天，天亮，一早，陈莹就去问顾书禾“书禾，你爱吃油条，还是糖糕？”
顾书禾想想说“我都爱吃！”
“行，那我都炸点。”
“下午我让你小婶来帮忙，就用你家的厨房，我来炸点油条，糖糕啥的，留着过年吃。”
“嗯，行，我给你们帮忙，我烧火。”
“烧火不用你，听芷在家呢，烟熏火燎的，你等着吃就行。”
陈莹说完，就忙活着去准备油条面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江若若推着自行车出门了。
陈莹看见她推车出去了，看见装没看见，她不跟陈莹打招呼，陈莹更不会跟她打招呼。
沈听聿在另一个房间醒了，因为不想面对江若若，就还躺在那。
直到外面热闹起来，有人来给沈鹏飞送东西。
沈鹏飞说着不要，对方也丢下就走。
一上午来了五个，有的送的是肉，有的是鸡蛋，还有送一块火腿肉，不多会就堆了不少的东西。
陈莹翻着那些东西就喊顾书禾“书禾，你快来看看有没有你喜欢吃的。”
“你挑你喜欢的放你们房间去。”
顾书禾不好意思挑“妈，你跟爸还有听芷留着吃吧，我们就不要了，我们也吃不了多少东西。”
陈莹摆摆手“我们能吃多少？
往年给的也吃不掉，好些都送人了。”
“你只管挑你喜欢的拿！”
“那你分我一点吧，还有听聿他们呢，别给我们太多了。”
陈莹听得只觉得她是个傻的，“她想害你，你还想着她！”
“啊？”
“没事，没事，不用给她，回娘家去了。”
“估计过年了，回去看看，”顾书禾猜测。
陈莹觉得不像，快天亮那会，她可听见吵嚷声了。
虽然不喜欢江若若，可到底沈听聿是自己儿子。
陈莹还是把东西分成了三份，最少的那份自己留着，其余的给两个儿子，每家一份，量都差不多。
书禾觉得他们应该要那份少的，因为他们人少。
陈莹却说“我跟你爸年纪大了，胃口不好。”
就这样不容置喙地留下了少的。
陈莹把属于沈听聿他们的那份直接放在他们门口，沈听聿从隔壁一出来就看见了。
他看着东西，怔忡挺久，最后把东西搬回屋。
下午开始炸东西，本来是让沈听芷帮忙烧火的，但陈莹嫌弃沈听芷烧的火不可心，不是大了就是小了，最后还是喊了沈鹏飞帮忙烧火。
沈鹏飞烧火，书禾不好意思坐在厨房里，干脆就搬着凳子去堂屋门口坐着晒太阳去了。
沈听芷从厨房出来，也去投奔她。
沈听芷坐好后问顾书禾“大嫂，你会玩牌吗？”
顾书禾想想“会一点点！”
“那我们来玩牌呗！”
顾书禾看看自己跟她，沈听芷招手就喊在堂屋擦东西的沈听辞“大哥，大嫂想打牌，你来吗？”
沈听辞放下手里的抹布，“嗯！”
还差一个，沈听芷一扭头，看见沈听聿他们房间，想到她妈说江若若回娘家了，就抬脚跑到沈听聿他们窗户底下，“咚咚”敲了窗户“二哥！”
沈听聿正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发呆。
他中午的饭，都是陈莹让沈听芷端给他的。
这会听见沈听芷喊自己，沈听聿也就起身。
等人一出来，沈听芷就指指堂屋“玩牌吗？三缺一！”
沈听聿看看堂屋门口的大哥大嫂，最后点头。
四人很快就玩得热闹起来，顾书禾手气超好，一上来就赢了三把。
沈听芷怀疑是沈听辞放水，沈听辞只笑着说“你该相信你大哥的人品。”
沈听芷不是很相信。
但不管怎么说，四个人很快就有说有笑起来，沈听聿脸上的emo一扫而空，他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的模样。
太阳渐渐西斜，沈家厨房的烟囱也熄了烟。
江若若在江家一直待到天黑，沈听聿也没出现。
她以为自己一早不见了，这又快过年了，沈听聿应该会来江家接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