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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时,中午的阳光正透过窗帘缝隙,在我们床上描了道浅金。

他蜷在我身侧,温热的呼吸落在我被枕得发麻的手臂上,指尖还无意识地攥着我睡衣的衣角。

我屏住呼吸,像拆解一件易碎的瓷器般,一点一点将手臂从他颈下抽离,每动一下都生怕惊扰了他,毕竟昨夜与他一同处理魔法部的事,熬到了后半夜,我想让他多睡一会。

我轻手轻脚的走到书桌前,月光石台灯还留着昨夜的余温。

我抽出两张羊皮纸,羽毛笔蘸了墨,先给自家老哥写信。

羽毛笔在羊皮纸上落下时,我没写寻常的寒暄,一上来便直奔主题:哥,别再觉得邓布利多校长的保护能遮住所有痕迹了。里德尔那人最是擅长钻缝觅隙,你跟校长在戈德里克山谷藏着的事,他未必毫无察觉。

写到这儿,我顿了顿,想起那个遇到邓布利多校长就有种傻哈哈的某人,又接着往下写:你们千万别大意,夜里别点太亮的灯,出门时多施几层幻身咒,连买面包都别总去同一家店。里德尔要找的不只是校长,你自己也是要小心。我知道你无时无刻都会黏着校长,但求你,先顾好自己,我可不想明年看到的是你的坟。

墨水滴在纸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我赶紧用指尖抹掉,又补了句:“信看完就烧了,别留下任何字迹。有消息别用猫头鹰传,去三把扫帚酒吧找罗斯默塔夫人,她知道怎么把话传到我这儿。千万小心,哥。”

第二封信是给弗雷德和乔治的。

笔尖刚落下“亲爱的捣蛋鬼们”,就忍不住笑了——上次他们把珀西的猫头鹰染成粉红色,至今还没被发现。

信里没绕弯子,直接拜托他们多留意哈利:霍格沃茨发生的事情,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我走之后,哈利怕是要把所有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笔尖顿了顿,想起哈利总把心事藏在笑里的模样,又加重了力道:我想你们要是有时间常去霍格莫德,多绕去蜂蜜公爵或者三把扫帚看看他。

别跟他提我,也别提校长的事,就像以前那样,拽他尝你们新捣鼓的糖,或者跟他吹吹魁地奇的牛,你们俩的鬼点子多,总能把人逗笑。

我知道,我这一离开,再加上校长的事,早成了他心里的疙瘩。

他总爱自己扛着,嘴上不说,夜里指不定在宿舍偷偷琢磨。

你们俩是他为数不多能放松下来的人,多陪他待一会儿,哪怕只是让他多笑两声,也好。

最后,我忍不住添了句私心:要是他问起我,就说你们也不知道我的现状,要不是不问我,就更好了。

写完最后一个字,我轻叹一口气,窗外传来我养的黑色猫头鹰的叫声。

我把信折好,塞进牛皮纸信封,刚要起身去开窗户,身后忽然传来珀西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艾尔斯。”

我回头时,他正揉着眼睛坐起来,阳光落在他乱糟糟的头发上,少了平日的严肃,多了几分柔软。

我捏着信封的手顿了顿,回头时嘴角已经不自觉软下来:“吵醒你了?”

他摇摇头,掀开被子往我这边挪了两步,目光落在我手里的牛皮纸信封上,没多问内容,只伸手从我身后环住我的腰:“外面凉,开窗户时多披件外套。”

说着,他转身从椅背上拎过我的厚毛斗篷,递过来时指尖蹭到我手腕,带着刚睡醒的温热。

我接过衣服披上,也一同将他怀抱进怀里,让斗篷连同他一起抱住:“怎么不多睡一会,魔法部那边陈管家已经给你请好假了。”

他被我裹在斗篷里,身体还带着被窝的暖意,顺势往我肩上靠了靠,声音里仍有未散的困意:“总不如抱着你睡得踏实。”

我笑着把他往沙发里带了带,自己先坐下,再拉着他靠在我怀里。

斗篷的毛绒蹭过他的脸颊,他微微缩了缩脖子,像只寻暖的猫,伸手攥住我垂在膝头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我写字磨出的薄茧。

窗外的阳光斜斜落进来,刚好铺在我们交握的手上,连细小的绒毛都看得分明。

“信寄给弗雷德他们?”他偏头看我,呼吸扫过我颈侧,带着淡淡的薄荷香,是他睡前用的漱口水味道。

我点点头,把信封放在茶几上,另一只手轻轻揉了揉他乱糟糟的头发:“让他们多照看着哈利,我的离开,让霍格沃兹的那群孩子恨死我吧。”

珀西没接话,只往我怀里又钻了钻,下巴抵着我锁骨,声音放得更轻:“你也别总操心别人,也要关心自己。”

我这才想起清晨被他枕着的手臂,刚想摇头,他已经拉起我的胳膊,小心翼翼地替我按揉着小臂,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

指尖传来他掌心的温度,带着点笨拙的轻柔,顺着我小臂的线条慢慢揉开残留的酸麻。

我低头看他,阳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平日里总是梳得整齐的头发此刻翘着几缕,倒比在魔法部里板着脸的模样可爱多了。

“哪有那么严重,”我伸手蹭了蹭他的脸颊,笑着转移话题,“你这手艺,倒比校医院的庞弗雷夫人还温柔些。”

他耳尖微微发烫,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只是声音更低了些:“庞弗雷夫人可不会管你手臂麻不麻,她只会给你灌苦得要命的药水。”

我忍不住笑出声,胸腔的震动让他往我怀里又缩了缩。

他忽然抬头看我,眼神里少了平日的严肃,多了几分认真:“那些孩子不明白你为什么走,但我知道。你不是要逃,是想替他们挡点什么。”

阳光刚好晃了晃我的眼,我别开视线看向窗外,猫头鹰还站在窗沿上,正歪着头梳理羽毛。

珀西见我没说话,轻轻捏了捏我的手:“别把所有事都扛在自己身上,好不好?”

我转头看他,他还维持着仰头的姿势,眼底映着阳光,像盛了片小小的星空。

我伸手把他的头发捋顺,轻声应道:“好。”

他立刻弯起嘴角,往我怀里又钻了钻,手臂轻轻环住我的腰。

窗外的风偶尔吹进来,带着点凉意,可怀里的温度却暖得让人不想动,连时间都好像在这片刻的安静里,慢了下来。

指尖刚触到他的下巴,他就像有感应似的,睫毛颤了颤,却没睁开眼,只微微抬了抬脸,顺着我的力道凑近。

阳光落在他微抿的唇上,带着点柔软的光泽,我俯身时,能闻到他发间淡淡的皂角香,混着怀里暖融融的温度,让人心里发颤。

起初只是轻轻碰了碰,他的呼吸顿了顿,手臂忽然收得更紧,把我往他身前带了带,指尖攥着我斗篷的衣角,像怕我跑掉似的。

我忍不住加深了这个吻,舌尖轻轻蹭过他的下唇,他闷哼了一声,睫毛终于睁开,眼底蒙着层水雾,却直直望着我,连耳尖都红透了。

吻到呼吸发紧时才分开,他额头抵着我的,胸口微微起伏,声音带着点哑:“没……没个正经。”

话是这么说,手却没松开,反而更紧地环着我的腰,脸颊往我颈窝里蹭了蹭,像只刚讨到甜头的猫。

我笑着捏了捏他泛红的耳垂,低头看他:“有你在怀,还正经做什么?”

他没反驳,只闷哼了一声,往我怀里又缩了缩,闭上眼睛时,嘴角还翘着。

窗外的猫头鹰不知何时飞了进来,落在茶几上,歪着头看我们,爪子轻轻碰了碰那封还没寄出去的信,却没发出一点声响,像是也怕打破这片刻的安静。

猫头鹰扑棱着翅膀掠过窗棂时,带起的风轻轻掀动了窗帘一角,又很快落回原处。

怀里的温度依旧熨帖,我抬手顺了顺他额前垂落的碎发,指腹蹭过他泛红的耳尖,他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闷哼,嘴角却翘得更明显了些。

阳光慢慢挪了位置,从他发梢滑到衣领,把那截白皙的脖颈染得暖融融的。

怀里的人忽然动了动,手臂环住我的腰,把脸埋得更深,声音含糊地嘟囔:“再抱会儿……”

我低笑出声,声音放得极柔:“好,不挪。”

说着往沙发里又陷了些,让他靠得更舒服。

窗外的风似乎小了,只有偶尔传来的树叶沙沙声,混着怀里人均匀的呼吸,把这片刻的安静拉得又软又长。

突然窗外出现一道人声,像颗石子突然砸进静水里,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怀里的珀西已经猛地一颤,整个人往我披风里缩了大半,只露出半截泛红的耳尖和攥着我衣料的指尖,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躲什么?都是熟人。”熟悉的轻笑从窗棂处传来,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凉意,我抬眼望去,冥月正斜倚在窗外的梧桐枝上,黑色衣袍被风掀起一角,指尖还转着片刚摘下的梧桐叶。

他目光扫过我怀里缩成一团的珀西,眉梢挑了挑,“我还当是什么胆小的小兽,原来是珀西呀。”

珀西在披风里又往回缩了缩,声音闷闷的,带着点没散的惊惶:“艾尔斯……”

我抬手拍了拍珀西的背,抬眼看向冥月:“哪有你这样突然出声的?”

冥月闻言,从树枝上一跃而下,稳稳落在窗台,指尖的梧桐叶轻轻一抛,恰好落在珀西露在外面的发顶。

“我可没故意吓他,”他语气里带着笑意,目光落在我们两身上,“刚刚看到猫头鹰刚从这儿飞走,猜你肯定在这儿,过来看看罢了。”

冥月弯腰撑着窗台,目光转向我,语气稍缓:“过来给你带个信,西里斯那个傻狗好像出去了。”

“西里斯出去了?”我指尖顿了顿,原本环着珀西的手臂下意识收紧了些。

怀里的人似乎察觉到我语气里的变化,轻轻抬了抬头,小声问:“艾尔斯,是不是有事要发生了?”

冥月靠在窗台边,指尖捻着那片梧桐叶转了圈,语气里的漫不经心淡了些:“不好说,那家伙向来毛躁,这次没跟你打声招呼就跑,多半没什么好事。”

他目光扫过我,又落在珀西攥着我衣料的手背上,“看来你需要出门一趟了。”

我低头看珀西,他已经从披风里探出头,虽然耳尖还红着,眼神却认真了些,手轻轻拉了拉我的袖口:“艾尔斯,现在时间好像快要到下午了,我也需要去魔法部一趟了。”

说着,他又往我身边凑了凑,像是很不舍得一样。

我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把落在他肩上的梧桐叶拈下来,轻声道:“起来吧,又是要忙碌的时候。”

说完,我撑着沙发扶手站起身,怀抱着珀西离开窗户边,打算去换上衣服准备出门。

冥月见状,指尖的梧桐叶轻轻一抛,叶片打着旋儿落在窗台边缘,他随即直起身,往后退了半步,重新倚回窗外的梧桐枝上,目光转向远处的云层,刻意避开了我们的方向。

他便抬手理了理衣袍,转身隐入了梧桐叶的阴影里,只留一片衣角在风里轻轻晃动。

衣帽间的暖光落在珀西发间,我帮他把衣领理平整,指尖刚触到他颈侧,他就轻轻往我掌心蹭了蹭,耳尖的红还没褪去。

“艾尔斯,你领口歪了。”他仰头望着我,手伸过来帮我把领带顺直,指腹偶尔蹭过我的锁骨,带着点微凉的温度。

我低头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这么仔细?”他脸颊微红,却没躲开,帮我把外套的纽扣扣好一颗:“路上风大,别着凉。”

等彼此都整理妥当,我抬手扶住他的腰,将人往身前带了带。

珀西很自然地环住我的脖颈,仰起脸时,眼底盛着暖光。

我俯身靠近,唇瓣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又往下移,蹭过他泛红的鼻尖,最后落在他柔软的唇上。

这个吻很轻,带着点不舍的黏腻,他微微张着唇,呼吸轻轻扫过我的下颌,手也收得更紧了些。

直到我轻轻咬了咬他的下唇,他才闷哼一声,往后退了小半步,眼睫上蒙着层水光:“我、我在餐厅等你,这个时候是吃中午饭的时候了,吃饱了我们再出门。”

我笑着捏了捏他的耳垂:“好。”

看着他转身往门口走,衣角轻轻晃动,我才拿起放在一旁的外套,快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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