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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德拉科幻影移形回来后,他直接甩开我手离开。

我无奈的只能向着邓布利多的校长室走去。

骨瓷茶杯与银质茶托相触,发出清越的叩响。

我垂眸望着杯中舒展的茉莉花瓣,浅啜一口,任由温热的茶水漫过舌尖,才将茶杯稳稳搁回桌沿。

金属茶匙在杯壁上划出泠泠尾音,终于划破凝滞的空气。

对面的藤编座椅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盖勒特·格林德沃摩挲着袖口的暗纹,苍白的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灰,邓布利多转动着半月形眼镜,镜片后的蓝眼睛几次欲与我对视,又在即将相撞时慌忙错开。

晨光透过彩绘玻璃投下斑斓光影,却照不亮他们躲闪的神色。

“说说吧,你有时候的速度慢的像龟速,有的时候又秒完成,”我屈指叩击桌面,檀木纹理在指腹下起伏,“现在是怎么个情况?邓布利多校长,你就这样同意他坐在这里了?你呢?有什么要说的?”我瞥向格林德沃,他喉头滚动,“不是你叫我过来给你泡嫂子的吗?”

格林德沃突然发出一声冷笑,魔杖尖无意识地敲打着靴筒:“艾尔斯,我是你哥,你就是这样欢迎我的?”

魔杖尖端迸发的蓝色魔咒擦着格林德沃耳际掠过,在他身后的挂毯上烧出焦黑窟窿。

这老疯子居然还翘着二郎腿,用魔杖挑起一缕焦发放在鼻尖轻嗅,眼中尽是戏谑:“火气这么大,小心找不到对象——”

“你好意思说这话吗?我和对象可比你现在跟邓布利多校长这样的关系还要和谐。”想起生气的德拉科,都不知道要怎么哄,我扯松领口的银链,后槽牙咬得发疼。

“你都不看看你自己追个人用了多久,要不是我们生不了娃,我孩子都能有一个足球队了。”我蔑视的看着自家老哥。

格林德沃的魔杖敲击声戛然而止,他眯起眼睛,眼底翻涌着危险的暗芒,嘴角却依旧挂着挑衅的弧度:“是吗?你那些宝贝对象,你还能应付的过来吗?”

我和盖勒特并肩坐在邓布利多的校长室里,空气中却翻腾着两股互不相让的魔力。

它们像两条蓄势待发的巨蟒,在穹顶下盘旋、碰撞,每一次交锋都让窗棂微微震颤,让石砌地面泛起细碎的光纹。

可我们终究是兄弟,那些在血管里奔流的相似血脉,让所有锋芒都悄悄收了半分——魔力相撞时带着克制的钝响,像是在较劲,却绝无玉石俱焚的狠戾。

就像两只对峙的兽类,亮出爪牙是真的,眼底藏着不愿伤及对方的犹豫,也是真的。

“盖勒特!”邓布利多厉声喝止,魔杖在空中划出禁锢咒,却被格林德沃轻巧地躲开。

“别拿你那套说教来烦我,阿尔。”格林德沃甩了甩魔杖,目光重新落在我身上。

“每次都不给我脸色看,今天就要搞一搞你的那些对象,真是不把我当哥哥看。”他突然欺身上前,魔杖直指我咽喉,动作快如闪电。

“你有什么好脸色看的,我没搞死你就很给你面子了,还想对付我的人,看我打不打你。”我迅速后仰,脚尖点地向后翻了个跟头,同时甩出一道切割咒。

格林德沃旋身避开,长袍猎猎作响,两人的魔咒在空中交织碰撞,火花四溅。

“够了!”邓布利多的怒吼伴随着强大的魔力波动席卷而来,我们两人的魔杖同时脱手,悬浮在半空。

“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邓布利多的蓝眼睛里燃烧着怒火。

邓布利多的魔杖在空中轻轻一划,像是划开了紧绷的弓弦。

我与盖勒特之间那道肉眼可见的魔力屏障骤然消散,悬浮在半空的羽毛笔“嗒”地落回墨水瓶,壁炉里噼啪作响的火焰也温顺了几分。

我们几乎是同时伸手端起茶杯,骨瓷杯沿碰到唇瓣时发出极轻的碰撞声。

茶雾漫上眼帘,我瞥见盖勒特垂着的眼睫——他握着杯子的手指骨节泛白,显然刚才的对峙耗了不少力气。

“邓布利多校长,”我先开了口,茶水的温热没能压下喉间的涩意,“我哥有没有跟你提过,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邓布利多的目光在我们之间转了一圈,银须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用那只戴着戒指的手摩挲着杯柄,琥珀色的瞳孔在火光里浮沉:“盖勒特只说,那些孩子被里德尔安排了一个特殊的任务,可他没有说是什么的任务。”

盖勒特的手指猛地收紧,茶杯发出一声危险的嗡鸣。

我侧头看他,发现他紧抿的唇角正微微抽搐,像是被什么词烫到了似的。

“里德尔给西奥多安排了一个刺杀你的任务,而完成不了就会伤害到德拉科。”我一边看着茶杯的茶叶,一边详细的解说道。

我的视线从茶杯底打转的茶叶上抬起,正撞上邓布利多那双深邃的眼睛。

壁炉的火光在他瞳孔里跳跃,却照不进那片沉淀了百年的蓝灰色迷雾。

“是我让老哥来的。”每个字都像浸过冷水,砸在空气里格外清晰,“我们需要您的看法,更需要一个方案——一个能让西奥多活下来,也能让德拉科毫发无伤的方案。”

盖勒特突然嗤笑一声,将茶杯重重顿在桌上。

茶水溅出的弧线在月光里泛着冷光:“你以为他会在乎两个食死徒的崽子?”

“盖勒特。”邓布利多的声音很轻,却让盖勒特瞬间闭了嘴。

他抬手摘下半月形眼镜,用丝绸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镜片,“里德尔总是喜欢用软肋做筹码。”

“你们不在乎,我在乎。”我抬手按住桌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目光直直撞进盖勒特眼底那片翻涌的暗潮里。

“西奥多和德拉科只是里德尔的玩具而已,他们的手臂上还烙着那个标记——他们不是筹码,是我的爱人。”指尖划过桌面的木纹,声音里的冷意渐渐被一种近乎固执的温度取代,“我不在乎你们能给出什么特别好的建议,怎么样最后我都能兜底。”

盖勒特的瞳孔骤然收缩,茶杯里晃荡的茶水溅得更凶了些。

邓布利多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蓝眼睛在暮色里像浸了温水的蓝宝石:“艾尔斯,我能感觉到你对他们热烈的爱。”

我的指尖在木纹上顿了顿,抬眼时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热烈吗?”

我低笑一声,那笑声里裹着点自嘲,又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或许吧。毕竟是要把他们从火焰里拖出来的人,不进去烧得狠一点,怎么扛得住那些灰烬。”

盖勒特握着茶杯的指节泛白,瓷杯边缘被他捏出细微的裂痕。“你明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里德尔是对你很宠爱,但也不会放过任何染指他‘玩具’的人,何况你还要把人彻底夺走,你这样会引火烧身。”

“所以呢?”艾尔斯反问,指尖终于离开桌面,交叠着放在膝头,姿态放松得像在谈论天气,“他会愿意放人的,只是我可能要付出点代价。”

盖勒特的眉峰猛地挑高,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怎么?你这是要打算哄他呀?你以为里德尔是会因为几句软话就松口的角色?他的耐心只给那些能让他觉得‘有趣’的东西,一旦触及底线——”

“他的底线?”我打断他,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着,像是在盘算什么,“他的底线从来不是那两个孩子,是‘属于他’这三个字。你见过哪个收藏家会真为一件玩具备受威胁?他在意的是被挑战的掌控欲。”

邓布利多忽然轻笑一声,镜片后的蓝眼睛弯起温和的弧度:“看来你已经有主意了。”

“算不上主意,”我耸耸肩,指尖停下动作,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不过是换种方式顺顺他的毛罢了。”我慢悠悠地说着,指尖在膝盖上画了个圈,眼底的狡黠藏得更深。

“他这人,看着阴鸷得像块万年寒冰,其实骨子里最吃那套示弱的把戏——当然,得是他认定的‘自己人’来做。”

盖勒特的脸色瞬间变得古怪,像是吞了只柠檬:“你说的‘顺毛’,该不会是……”

“不然呢?”我挑眉,语气坦然得像在说早餐吃了什么,“他爱端着黑魔王的架子,可架子这东西,关起门来就没用了。他想要的‘属于他’,有时候未必是权力上的臣服。”

过来人的邓布利多轻咳一声,镜片后的目光微微闪动,像是在努力维持平和:“艾尔斯,里德尔不是普通人,这种方式……”

“我知道他不是普通人。”我打断他,指尖终于停下动作,语气里带了点漫不经心的笃定,“但他总归是个人。是人就有弱点,尤其是在卸下防备的时候。他觉得我离不开他,觉得我所有的小动作都在他掌控里——那就让他这么觉得好了。”

没有分裂灵魂的里德尔可不是伏地魔,他还是存在着情绪与感知的,况且我对他的爱也不是骗人的,是真真实实拥有的。

盖勒特猛地拍了下桌子,茶杯里的水晃出大半:“你简直是在玩火!他要是发现你在利用他……”

“发现了又怎样?”我笑了,那笑意里带着点豁出去的坦然,“等他反应过来,人早就被我带走了。再说,”我顿了顿,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床上的账,总比当面说的账好算。一次算不清,就多算几次。等他懒得计较那点‘掌控欲’了,西奥多和德拉科也就比不上我这个有意思了。”

邓布利多沉默了片刻,忽然叹了口气:“你这法子,倒是……够直接。”

“直接才有用。”我站起身,理了理袖口,“跟里德尔绕弯子才是最蠢的事。他精得像条蛇,你跟他讲条件,他能把你骨头都算计进去。倒不如换个战场,用他想不到的方式讨价还价。”

盖勒特看着我,眼神复杂得像是在看一个即将闯进龙潭的疯子:“你就不怕他事后报复?”

“报复?”我轻笑一声,转身走向门口,“等他尝够了‘甜头’,未必舍得真动我。毕竟,能让他放下架子的人不多——我正好算一个。”

手搭在门把上时,我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嘴角扬着轻松的弧度:“放心,我有分寸。等我消息就是。”

门轻轻合上,将两人的目光关在身后。

走廊里的风带着凉意,我拢了拢衣襟,心里却算得清楚——里德尔那点自负和占有欲,恰恰是最好的突破口。

至于过程……反正关起门来的事,谁又能说清谁占了谁的便宜。

只要能把人救出来,这点“代价”,划算得很。

走廊尽头的烛火忽明忽暗,将我的影子拉得老长。

转过拐角时,袍子下摆扫过冰冷的石墙,带起一阵细微的尘埃。

其实自家老哥说得没错,这确实是在玩火,这也算是搭上我自己的命进去走鬼门关了。

里德尔那双时黑时红眼睛里藏着的,从来不是温情,是猎手盯着猎物的审视。

可那又如何?我摸透了他看我的眼神——那里面有欣赏,有算计,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纵容。

就像猫看着爪子下偶尔敢挠人的老鼠,觉得有趣,便多留了几分耐心。

窗台上的青铜烛台晃了晃,我抬起手在虚空做着一个独特的手势,檐角立刻扑棱棱落下团灰影。

是我家养的那雪鸮,左翼羽毛上还沾着霜气,圆眼睛在昏暗里亮得像两滴融化的银。

“去,带去给他。”我将卷好的羊皮纸塞进铜质信筒,指尖在雪鸮蜡膜上轻轻一触——那里立刻浮现出个微型蛇形烙印,是只有里德尔能解的标记。

雪鸮偏头蹭了蹭我的手腕,振翅时带起的风卷走了烛芯最后一点火星。

信上只写了一行字:「想你,密室见。」

老地方,里德尔能随意进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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