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原来陈侧妃是来求子啊!”
“听说,安亲王妃刚诞下一个小世子!”
“你俩同时嫁与安亲王。”
“怎的?陈侧妃久久没有动静啊?”
姜若梦这话深深刺痛了陈蓉蓉的心。
这本就是她心中的一根刺。
别人只会背地里说。
如此明晃晃说出来的,姜若梦是第一人。
不过,今日是求佛的日子,不宜动手。
陈蓉蓉依旧不理她,继续朝着殿内走去!
姜若梦心中一乐,陈蓉蓉定力不错嘛!
以往,可是很容易被激怒的!
去了一年西疆,竟然学会了隐忍!
有进步!
今日,她就是来给陈蓉蓉找不痛快的。
想到接下来的计划,她心中更是乐得不行。
毕竟,前几年,陈蓉蓉没少欺负她!
虽然,她不能欺负回去。
但是,能暗里给陈蓉蓉添堵,也是好的!
看着陈蓉蓉进殿,姜若梦却没有跟进去。
她还未成亲,进这送子菩萨殿,不太合适。
不过她早就选好了位置,兴奋地盯着陈蓉蓉殿内的身影。
过了许久,陈蓉蓉从殿内走了出来。
姜若梦又状似不经意地迎了上去。
这时,陈蓉蓉心情大好。
她按时辰给菩萨上了香,供了香油钱。
方丈对她说了,多行善事,才有利于子嗣。
看在方丈的面子上,她不与姜若梦这个蠢人计较。
更何况,她马上要离京,不能给安亲王留下任何污点。
听说,她要嫁给一个县城小吏。
真是可怜!
陈蓉蓉高傲地睨了一眼姜若梦,径自朝着山下走去。
姜若梦丝毫没看懂陈蓉蓉的目光,依然挤在陈蓉蓉身侧。
有一搭无一搭地说着,陈蓉蓉并未理他。
只是此处路窄,姜若梦将陈蓉蓉的随身侍女都挤在了身后。
眼看着路越来越窄,姜若不经意地往陈蓉蓉那边,挪了挪身体。
前方路上,正长了一棵歪脖树。
树枝长得十分茂密,已经将路挡上了一半。
陈蓉蓉被姜若梦和树夹在中间。
她不得不向姜若梦那侧弯了弯了身体。
没想到,姜若梦快走了两步,比她高了两个台阶。
陈蓉蓉这一倾斜,旁边没有人支撑。
她一个趔趄,身子便向外倒去。
姜若梦慌忙地伸了伸手,想要将陈蓉蓉拉住。
然而距离太远,手压根没挨到陈蓉蓉的衣袖。
而陈蓉蓉带的侍女,早就被姜若梦甩在身后很远。
此时,也来不及将她扶住。
就这样,陈蓉蓉华丽丽地摔在了地上。
“哎哟!”陈蓉蓉跌坐在地上。
她怒气冲冲地盯着姜若梦。
“你!”脚踝处传来钻心的疼痛。
她疼得脑门一头冷汗,话都说不利索。
姜若梦却一脸无辜地看向她,“陈侧妃,我可是想拉你来着,只是没拉住而已!”
“他们可都看到了!”姜若梦指了指一旁的侍卫们。
侍卫们都低下了头。
确实如此!
从他们的角度看过去,姜若梦与陈侧妃相谈甚欢!
姜姑娘还一脸热情。
因为他们离得远,压根儿听不到两人在说些什么!
陈蓉蓉无法指证她。
她大口呼吸,才压下心中的怒意。
她指了指一旁的侍女春华,“你将我扶起来!”
春华慌张地拉住陈侧妃的胳膊!
“哎哟!”陈蓉蓉又发出一声痛呼!
春华一听侧妃杀猪般的叫声,一紧张,瞬间松开了手。
“啊!”陈蓉蓉又跌坐在地上。
这次,脚踝伤得更厉害了!
疼痛感让她瞬间冷汗淋漓,大脑似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过了片刻,她才好些。
她张口就骂,“没用的东西!”
她看了一眼春华,这侍女唯唯诺诺的。
只是,这次出门,她只带了这一个侍女。
都怪那管家,迟迟为她选不上合心意的侍女。
没想到,这唯一的侍女也如此没用,连扶起她都做不到。
看来,安亲王府中都养了一群饭桶!
眼看着,离下山还有很远。
而她身为侧妃,自然不能让侍卫背她下山。
陈蓉蓉急得不行。
她还要赶紧下山,这天还冷得很。
到了夜间,估计山风就能将人冻死!
正在此时,有一妙龄女子背着一筐蔬菜正往山上走去。
这筐十分大,装了满满一筐。
女子看着也颇为健硕有力。
陈蓉蓉拦住她,“喂,你背我下山!”
那女子伸手指了指自己,“夫人是在说我吗?”
再次确认是说自己后,那女子指了指背上的蔬菜。
“我还得为山上的僧人送菜呢,劳烦夫人等上半个时辰。”
山风已经凉了起来,陈蓉蓉怎会等着?
陈蓉蓉一个眼神。
春华便从怀中掏出一小块银子,递给那位姑娘。
“姑娘,这是我家夫人的酬谢,劳烦您将蔬菜先放下,先背我家夫人下山吧!”
那女子有些犹豫,“可是这菜务必今天要送上去的,若不然,山上的师傅就赶不上吃饭了。”
陈蓉蓉一听,这还竟是个信守诺言的小娘子。
她随手指了一个侍卫,那侍卫极有眼色地上前。
“姑娘,我帮你背吧!”
那位姑娘想了想,便开口道谢,“那便谢谢这位大哥了。”
不过,她推开了手里的银子。
“夫人看着比这筐菜还要轻,夫人的人帮我背菜,我背夫人,应当是抵消了才对!这银子我不能收。”
陈蓉蓉一愣。
那乡间女子继续说道,“不过是背夫人下山,哪里用得到银子!”
“而且,我啊,一个人住在乡间,无父无母的,也花不到多少银子!”
这女子开口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
再仔细看过去,这女子虽然衣着粗陋,衣着却十分干净。
陈蓉蓉看着这个女子,脑海中浮现出两个字“质朴”。
她蹲下身子在陈蓉蓉身前,“不是要下山嘛!快上来吧!”
陈蓉蓉在侍女的帮助下,趴到了这女子的背上。
女子的背很结实,走起路来,很是平稳。
陈蓉蓉闻到一股格外的味道,很清冽。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这女子面露不解,侧身朝身上闻了闻。
这才开口说道,“夫人可说的是皂角的味道?”
身旁的侍女春华忙解释,“咱们府里用的是提纯过的皂角,所以味道会有些不同!”
陈蓉蓉点点头,她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逐月。”
陈蓉蓉问道,“哪个逐?哪个月?”
“追逐的‘逐’,月光的‘月’。”逐月说道。
陈蓉蓉看了看这个女子的音容相貌。
乡野间的女子,大多起名比较粗糙。
而逐月这个名字,却显得有些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