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静白了林丰一眼,知道他指的是谁。
现在的大正皇帝赵争,也是白静的亲生父亲,除了林丰和自己的母亲,很少有人知道此事。
“他再厉害,能比你还厉害么?”
林丰皱眉:“若论谋略手段,我还真是佩服他,也许生不逢时,偏偏在这个大宗有个林丰。”
他的话看似自负,其实有感而发。
林丰只有自己清楚,他的优势在何处,大正皇帝赵争遇到他林丰,确实不走运。
白静面无表情:“你们男人的世界,我不想讨论,只求你好好的,让一家人心安才是。”
林丰伸手去拍了拍白静的手背。
“放心,我不会有事。”
白静反手抓住林丰的手。
“听说那些神秘的门派,要比两军交战更为凶险,你可有解决的办法?”
“有啊,这不正在进行嘛,放心好了,一群宵小,能奈我何,哈哈...”
林丰洒脱地大笑几声,气势飞扬,睥睨天下群雄。
还没等他姿势摆足,突然相隔不远的地方,传来一声炸响,似是有人开枪了。
时间不大,有护卫奔了进来。
“报,大将军,研究中心那边炸了...”
林丰不等他们说完,身子已经掠了出去,翻越院墙,踏过屋脊,片刻间便来到了火器研究中心所在的宅院里。
他站在院墙上,看到一个军卒捧着鲜血淋漓的手臂,正在发愣。
庭院中有郎中快步奔了进来。
有的军卒看到林丰过来,立刻上前禀报。
“大将军,刚才试枪时,炸了膛。”
林丰一咧嘴,从院墙上跳到院子里,看到郎中正在给那军卒包扎伤口。
血肉模糊间,好似被炸掉了两根手指。
林丰摇头叹息,这种事故无法避免,干试枪的活,就是有这种风险。
不过,他转身去看匆匆赶过来的几个研究人员。
“是不是有些心急了?”
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皱眉说道。
“大将军,不应该啊,药量还是控制在范围内的,怎么会炸膛呢?”
另一个男子捡起地上的霰弹枪,仔细观察着被炸毁的枪膛。
“药量增加了一点,却不至于炸膛,恐怕是弹壳的问题。”
林丰转身冲郎中说道。
“赶紧去救治,尽可能减少残疾程度,当给予厚恤。”
郎中点头,扶着那受伤军卒走了。
林丰这才看着炸毁的子弹沉吟道。
“你们说,咱换铜壳如何?”
几个研究人员瞪大了眼睛。
“铜壳?那造价可就高了。”
林丰笑道:“不怕花钱,我要的是子弹的初速,还有贯穿力。”
“如果不计成本的话,用铜制弹壳,问题就解决了。”
“在此基础上,速度和贯穿力能增加多少?”
“速度不好测,但是贯穿力可以,用厚木板测试即可。”
林丰一挥手:“马上进行。”
用黄铜做弹壳,确实费钱。
要知道,这个时代是用黄铜做钱的,一贯,就是一千铜钱,相当于一两白银。
在市场上,用一枚铜钱,可以买到一个馒头。
而制作一个黄铜弹壳,需要约四枚半铜钱,因为铜材需要提炼,其铜质必须优于铜钱甚多。
也是林丰财大气粗,才不计成本,以铜为弹。
安排好了一切。
从火器研究中心出来,林丰没有休息,立刻带人出城,来到上林府西北的晋江码头上,乘船往三江府行去。
大宗皇帝赵震便被安置在此城内的一个大户宅院里。
当然,也是赵震自己出钱租赁的宅子。
对于赵震这个大宗皇帝,林丰心里没有好恶,只觉得他很可怜,因为性格绵软,又多才多艺,多愁善感,确实不适合当皇帝。
如果赵震做一个艺术家,其成就自然能流芳百世。
命运跟他开了个玩笑,让赵震整日郁郁寡欢,不得开心,想装糊涂,可心里却跟明镜一般。
以至于久淤于心,最终一病不起。
朱启盛很焦急,却很无奈,自己写给林丰的信,已经送出去半个多月了,也不见半点回信。
眼见皇上日渐消瘦,神色一日不如一日,整个宫内人心惶惶,如末日降临。
朱启盛是个诚实的人,伺候了两代皇帝,始终忠心耿耿。
虽有私心,却也以皇家为重,始终把自己私心摆在第二的位置。
此时,他正站在皇上赵震的床前,亲眼盯着郎中给皇上服药。
等郎中伺候皇上吃完了药,告退出去。
朱启盛在院子里喊住了郎中。
这个七十多岁的郎中,原来是皇宫内的首席御医,在大宗皇宫内已经有三十年的行医资格。
见朱启盛拦住自己,知道所为何事,只垂头叹气,并不说话。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朱启盛阴恻恻地用充满威胁的语气问道。
“唉,朱公公,您若觉得气不顺,在下这颗脑袋,随您摘去便是。”
御医大夫都如此说话了,朱启盛傻了眼。
呆呆地看着大宗皇宫首席御医,苍老落寞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外。
两滴浑浊的泪水,滑落到胸前。
一个小太监悄悄凑到朱启盛跟前,低声说道。
“公公,靖国公林丰来了。”
朱启盛精神一振,终于让他等到了林丰。
“快请靖国公客堂相见。”
朱启盛打起精神,转身跟着小太监往前院的客堂奔去。
林丰站在客堂内,看着匆匆赶来的朱启盛,这个六十多岁的老公公,此时看上去更加苍老。
须发皆白,皱纹满布,眼神忧郁,神色憔悴。
“哎呀,国公爷,您可来了。”
林丰含笑拱手:“朱公公,一向可好。”
“哎,怎么会有好啊,国公爷,请您救救皇上吧...”
说着话,朱启盛矮身跪了下去。
这把小太监吓了一跳。
朱启盛可是宫内的大太监,除了皇上,其他人都不跪的。
林丰一伸手将其扶住。
“朱公公,咱站着说话。”
以现在林丰的功力,单手搀住了朱启盛,便是他如何用力,都不可能动摇半分。
挣扎几下,朱启盛颓然放弃,垂头哀叹。
“国公爷,皇上痼疾难去,早就跟咱家念叨着,想见国公爷一面,今儿您可算来了。”
林丰淡然道:“不知皇上想跟林某说些什么?”
朱启盛躬身道:“请国公爷稍待,咱家去跟皇上说一声。”
说着话,摆手让小太监给林丰上茶,自己则匆匆离去。
眼见脚步仿佛轻快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