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阳，你在想什么？”
我从思绪中再次回过神来，这次我发现自己已经不是出神，而是彻底的有些脱离了，因为我现在正蹲在那个用头粘合起来的东西跟前，很显然我已经这样一动不动地看了很久了。
和我说话的是樊队，我看了看身边，只见张子昂已经不见了，我于是随口问了一句：“张子昂到哪里去了？”
樊队说：“他和队员去对接其他的事情去了。”
我看樊队的神情和平时有些不大一样，正想问什么，樊队也蹲下来问我说：“你刚刚说你见过这个东西，是什么时候？”
我迟疑了一下，问樊队说：“我这样说了吗？”
樊队说：“你刚刚一直在看着这个东西出神，在自言自语，我就听见你说了这么一句。”
我看着樊队，我不知道刚刚我在陷入那段奇怪的记忆里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我又做了什么，我看了看时间，发现竟然已经过去了半小时了，也就是说我在这种清醒的状态下失去了半个小时的记忆，我不知道这半个小时我做了什么。
樊队则看着我，什么话都没有说，我更加觉得他的神情怪异，我于是和樊队说：“樊队，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从受伤醒过来之后，我脑袋里面总是会出现一些奇怪的记忆，好像不是我自己的一样。”
樊队说：“你的头受到过非常猛烈的撞击，会产生这些是正常的，我和周队交流过你的情况，当时医生也说过这种情况，就包括你的失忆状况也是因为这个情况引起来的。”
我问樊队：“可是我不明白，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你还要把我招进你的队伍里来，按理说我这个不稳定的状况已经不能胜任自己的工作了，更何况樊队你接手都还都是一些特别的悬案，虽然你从来没有和我说起过，看我看得出来，到你手里的案子都不是一般的案子。”
樊队听见我这样说，他说：“何阳，因为我想知道你身上的谜团。”
我反而愣了一下，我问：“我身上的谜团？”
樊队拿出手机，翻了翻点开了什么，然后就将手机凑到了我的跟前，好像是一段录音，我听见里面好像传出来我的声音：“樊队，我现在想见你！”
樊队的声音：“何阳，你在哪里？”
我听见我说：“我在崤山路第二个路口。”
樊队又问：“你大半夜的在那里干什么？”
接着电话机就被挂断了，然后樊队让我看号码，我发现是我的号码，也是我的声音。
我看了看时间，是凌晨两点四十五分。
这个时间，正是我在家里梦游的时候，如果张子昂没有骗我的话。
我于是说：“这个电话不是我打的。”
樊队则看着我，眼睛深邃而平静，好像已经看穿了真相一样，让我有些心虚的感觉，我问他：“樊队，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樊队才换了一个眼神和我说：“何阳，难道你不想知道这里面的真相吗？”
我想知道，从一开始我就太想知道这一切的真相了，可是我却感觉我越是想知道，就离真相越来越远，甚至让我已经不明白我身边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一切就好似在做一个噩梦一样。
樊队又接着说：“你刚刚说的对，他不是张子昂。”
我愣了一下，这是我陷入记忆里的时候说的那句话，再清醒过来已经是刚刚来，我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这个事，我看着樊队说：“他不是张子昂，那么他是谁？”
樊队却问我：“你见过张子昂对不对？”
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张子昂是谁，樊队说：“队里的人在现场找到你的时候，是你告诉他们那个被烧死的人是张子昂，你既然知道他的名字，就说明你是见过这个人的，而你是这个案子的唯一生还者，你是唯一的线索，而你给出的唯一线索，就是张子昂这个人。”
我好像忽然明白了过来，我问樊队：“所以你找人假扮张子昂，并且让他以一种很特别的方式出场，让他也进入到案件中，甚至让我关注到他……”
樊队说：“是的，我想利用这个名字和这个身份能让你想起来一些什么，哪怕是一直细枝末节，一些零碎的片段，都是可以的。”
我看着樊队，自己一直以来的预感似乎正在得到应验，终于我问出来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樊队，令我失忆的这个案件，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你用了这么多心思就只想要得到一些细枝末节和片段？”
樊队看了看眼前这个头颅粘合起来的东西，又看看我说：“何阳，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我看着樊队：“樊队你在说什么，你都叫我的名字了，那我能叫什么名字，我肯定是叫何阳啊。”
樊队却轻轻地摇了摇头，他说：“你一直在追查令你失忆的这个案子发生了什么，我们也在追查这个案子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我们要追查的，和你要追查到并不一样。”
说完樊队站了起来，我也跟着站了起来追问他：“怎么不一样？”
樊队说：“你想追查的是你为什么会受伤和失忆，而我们要追查的，却是你是谁。”
我再次愣了一下：“我是谁？”
樊队和我说：“这个案件之所以会成这么重要的一个案件，会成一个解不开的谜，除了周队的局里的确牺牲了队员，最大的谜团却是你，还有你口中的张子昂。”
我越听越听不明白樊队在说什么的感觉，樊队接着说：“那个叫何阳的警员，也就是周队一直收养的那个福利院的何阳，其实在那场事故中已经死亡了，他们五个队员都死在了现场，而你是无端多出来的那一个，同时在现场多出来的还有那个被烧毁的尸体，也就是你说他是张子昂的人。”
我有些震惊地退后了一步，樊队的话直接颠覆了我的认知，我说：“你是说我不是何阳？”
樊队看着我，眼神和语气都充满了严肃和肯定：“何阳在那个案子中已经牺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