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阳快速摇头，“我只看了一眼，没细看。”
李木子心道，细看也看不出来啊。
靖白天师说道：“你想一想，往前几年你们道观做过几次投龙的大祭？”
“景元十五年，十七年都有。”云阳看着靖白天师道：“你们不是查小公主的冤魂吗？为什么问这么多李玄一的事情？”
“李家的怨气实在太大了，都快压不住了！”靖白天师胡扯道：“你师父设下的阵法还有投龙璧都压不住，再不处理，怕是要出人命！小公主的冤魂和李玄一的冤魂我就一起做法事，不麻烦二趟么。”
“哦，这还可以一起做啊。”云阳半懂不懂，又点点头，“也是，当初玄一也照顾过小公主，两人怕是有感应呢！”
他又道：“玄一的怨气压不住？那是不是她家附近的人会有危险？”
“怎么？你有朋友住在她家附近？”
“对，她家的邻居蔡云波与我关系不错，以前是玄一带他来玄妙观烧香。后来我被赶走了以后，他还接济过我一段时间。如今我在这穷道观里，也得靠他时不时送些米粮才能度日。”说到这里，云阳拉着了靖白天师的衣袖，“不行，我得去告诉他一声，靖白天师也一起去吧。他家就在李家旧宅的边上。”
靖白天师正打算拒绝，李木子开口道：“行，现在就带我们去吧。”
靖白看向李木子，眼神询问去干嘛？
李木子低声和他说道，“现在要查李玄一，她家的旧邻不正合适吗？”
蔡云波头一次见到靖白天师，激动地手抖起来，“云阳，你怎么突然把靖白天师请到我家来了，我这，我这都没有什么准备。”
靖白天师微笑着不说话，李木子懂他，这会儿得端着。
云阳主动讲了目前的情况，“这事儿其他人都还不知道，要不是我师父和靖白天师是好友，我哪能这么早知道。”
“我一想到你和玄一是邻居，我就着急来找你了，顺便把靖白天师也带来了。”
蔡云波惊慌道，“什么冤魂作祟？我，我这住得好好的，没什么奇怪的事情。”
又转念一想，“不对，李家死得是惨，也不是没可能，但他们死得惨是因为通敌，那是该死的，不对，他们就算有冤屈也不该来找我......”
李木子打断道：“我们现在只是感应到了她的冤魂，当年毛道人给她做了法事，只是压制不了那么久，所以我们来了解她的生平过往，看看能不能有法子平息她的怨气。”
“哦，这样啊。我懂了，我想想。”蔡云波在屋里转来转去，忽然想到了什么，“我去叫我妹妹过来，她小时候常常和玄一一道玩耍。”
蔡云琴被哥哥叫回来娘家，李木子又解释了一遍，这会她都说累了。
蔡云琴总算明白了过来，紧蹙着眉头，“玄一的事情？”
“你们俩一起上学，应该知道不少她的事情吧？”
蔡云琴想了想说道，“我们虽然一起上学，但她不太和人多说话，她总是一个人看道门经书。那时候因为哥哥也喜欢道门秘技，玄一才她与你多说了几句，还带你去了玄妙观玩耍。”
“好像是这样的。”蔡云波努力回想着李玄一的事情，印象中她总是低着头微微笑着。
蔡云琴又道：“我那时候莫名特别喜欢她，觉得她身上有种，嗯，有种英气。我就天天跟着她。她拿我没办法，就会带着我去她屋里玩耍。说是玩耍，其实她看她的书，我玩我的玩具。”
“李家夫人和李大人似乎不怎么管束她。她在李家可自由了。不像我娘，这个不许，那个不许。”
“对了，她除了道门经书以外，还喜欢看一些兵书，也喜欢去茶铺听书看戏。我记得她会让我陪她去茶铺里听说书，让哥哥带着我们两去戏院子看杂戏。她哥哥那时候忙，不得空。”
“对对，我记起来。她好像特别喜欢看明昭记。还托我买过话本子来看。”蔡云波被提醒下，也记起来这事。
“昭宁记？那是什么戏？”李木子问道。
“你居然没看过？”蔡云波奇怪地看着李木子，一会又反应过来，“你也是个小道儿，估计师父不让你看吧。来，我记得我书房还有不少这些话本子呢。”
正说着，蔡云琴惊呼了一声，“对了，说起这个，我想起来了，李家出事前，玄一来找过我。她家不许她再耍道家的异术，她把一大叠自己写的经书符箓统统给了我，让我替她保管。后来她家出事了，我就一直把东西藏在哥哥的书房里。”
李木子觉得心怦怦跳着，李玄一，李玄一，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蔡云琴和蔡云波兄妹两跑进书房，极有默契地推开墙角的书架，露出墙面的青砖来。
蔡云琴拔下头上的簪子在其中一块青砖上拨动了一会，青砖松动，随着青砖的移开，李木子清楚地看见墙洞里头放着一只漆盒。
她用帕子擦干净了漆盒，“阿娘的妆奁盒，被我偷偷藏了起来。幸好用了它，里头的东西都没坏。”
李木子轻轻打开，里头放着整整齐齐的信札，看得出当年的蔡云琴很珍惜这些信件。
“我先拿去了，等事情了结了，我们自会归还。”
蔡云琴点点头，“希望你们早点能替她化解怨恨，早些转世。”
蔡云波也道：“虽然李家伯伯做下通敌叛国的事情，可我们心里总觉得他们是好人。哎，我们也说不清楚。至少，先让玄一好好安息。”
“对了，这是昭宁记。你拿去看吧，玄一小时候可喜欢了。”
李木子接过书籍和信札，觉得心里闷闷的，为什么呢？
李玄一的事情怎么让自己这么难受，似乎有一种力量要从身体的深处冲出来。
她不停地运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但似乎并没有用。
道微和靖白都觉察出了她的不对劲。
靖白从她手里拿过书信，才让李木子缓过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