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家伙一直忍到厨房，看见盖茉莉找到主心骨，扑过去大哭，“太姥姥，爸爸打我。他欺负妈妈，欺负妹妹还弹我脑瓜嘣儿。”
“太姥姥，爸爸太坏了，疼死了，你揍他，揍他。”
盖茉莉照着马林后背给了三下，小新嘎嘎乐，大新捂着嘴十分开心。
金明月看到罗敷的脸色，想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看着马林眼神恍惚。
何富英揪着马林耳朵数落，“多大人了，半夜回来，今天就欺负孩子，还有没有点正形儿？”
夏夏抓着何富英的手，“奶奶不打爸爸，耳朵疼。”
“夏夏乖，奶奶教训爸爸，不许他欺负你。”
夏夏双手抱着马林的脸，咬着马林鼻子，“爸爸，坏。”
……
吃完饭，马林铲煤给小锅炉烧上，给两个儿子洗完澡放床上，罗敷抱着夏夏洗澡。
洗完澡哄睡夏夏，走出来看东厢房里爷仨正打牌，三个人玩抽王八，也叫抽老鳖。
大新和小新一脸的纸条，大新抽不到牌把扑克扔床上，朝天蹬着小腿对马林喊：“爸爸，你玩赖，你一把都没输。”
马林收扑克，单手洗牌，“爸爸打牌水平高，不用玩赖也能赢你们，爷们不能输了就这么没品，爷们要坚强。”
“我们是小孩子，不是爷们。”
“就是，我和弟弟才四岁半，爸，你不能让让我们吗？”
马林放下扑克，“好吧，我爸爸要去喂喂猫，让你们去吧。”
小新崩溃了，“哎呀～爸爸，你太坏了，总欺负我和哥哥。”
大新用被子盖头，“我睡着了，听不见。”
小新也钻进被子里，“我也听不见，睡了，爸爸关灯。”
关上门让罗敷回房间，“齁冷的，出来干啥，别感冒了。”
“小明月去倒座房了，你今晚睡前面吧，我要跟闺女睡。”
马林气笑了，“你不是跟我叫板今晚要赢吗？”
“我累了，你就是头驴，我搂闺女睡。”罗敷转身回屋关门。
马林好几天没看三只猫，各自趴在自己窝里闭目养神，月亮看到马林走进来，跟着脚后面喵喵叫。
“大林哥，猫屎铲完了。”
“我回来还用你做，天这么冷少干点，女人体温低。”
金明月抱着马林亲起来，“大林哥我下个月就去鹏城了，我想要个孩子。”
马林拍了拍她屁股，“那你还怎么当会计啊？”
金明月坐在马林腿上搂着脖子，“我不管，我就要，我都26岁老姑娘了。”
马林摸了摸鼻子，自己真不是个好丈夫，也不是好情人。
金明月小声哭到后半夜，彻底睡过去。马林把玩了一会儿，起身拿热水给她擦干净抱回后院。
罗敷感觉身子一轻，被马林抱在怀里，放到罗汉床上又被折腾好久，等马林给她擦干净，已经困的睁不开眼。
早上盖老太太看到两个女人的肤色，瞪了马林一眼，怪他胡闹。
何富英端着一盆鸡蛋过来，“溏心蛋，软黄的，都尝尝吧。”
盖茉莉、何富英和金明月喜欢软蛋黄，罗敷和三个孩子喜欢半凝固五分熟的，马林喜欢蘸蒜蓉辣酱。
“媳妇儿，我们单位划归到外贸部了，你们单位今年也会改组，到时候升副处没问题。”
软蛋黄让罗敷吃的很满意，眉眼带着半夜的风情，“这事儿靠谱吗？局里这一阵子也在讨论，好像说电视的权重比例越来越大，要新成立一个部。”
“局变部，肯定要提级别，你的机会也来了，而且不那么突兀。想在人事司还是其他司？”
罗敷表情严肃考虑一会儿，“人事司的工作我已经上道，去别的部门我怕干不好。”
马林笑了下，“媳妇儿，包括明月，我有点个人看法，不一定对，你们可以参考参考。处级以下还看专业能力，这种国院直属机构更多的是理论和政策解读，专业能力要不要？要，必须很专业吗？我看没必要。”
“罗敷你将来当副司长，难道只能一个岗位干到退休吗？不见得吧，县委组织部的也能干党群副书记，财政厅厅长也能当市长。明月更是如此，你去了鹏城就是财务主管，将来的财务经理甚至是总经理。”
“专业知识只是辅助你们管理，不会让下面的人糊弄欺骗，不代表你要事必躬亲。诸葛亮那么厉害的人物，样样抓都累死了，而且他去世后，也没人能顶他的位置。记住，学会管人，学会把合适的人安排到合适的位置，跟上级保持一致学会汇报就行了。”
马林吃了口咸菜，“我这都是理论，如何做还需要你们自己思考和变通，做到高层就是跟人打交道。你做处长跟副处长和科长要成绩，而不是跟科员较劲儿，当总经理就跟各个部门经理要业绩，和下面工人没关系。”
“切记切记，减少感情用事，每个不容易的人都有让你们怜悯的理由，但那不是你为别人开后门的理由。可以从其他地方帮助，还可以提高福利，也不要马上答应，太轻易得到的，没人会珍惜。”
罗敷帮儿子剥鸡蛋，“就像你带我去拜年那几家，你直接跟人家要官啊，我听着都不好意思。”
马林哈哈一笑，“就是你这种心态，所以那么多人只能被领导。胆大心细脸皮厚，该是你的就要，这样你才能表现出自己进步的心思。”
“今天你不要，明天你不好意思拒绝了，一让再让。领导觉得，小罗你这么不计较是个好同志，正好把你的好处给别人，领导心里感谢记你一笔。下次继续把你应得的给别人，再过几年，领导走了。”
“新来的领导一看，哟，这么多年还是正科呢，你这水平也不咋地，暂时放着吧。这就是一步错，步步错。我20岁副处，这一路我拿脑袋搏出来前程，你不给我试试？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金明月眨着眼睛，“这词是这么解释的吗？”
“我就是个刺头，还是个屡立大功的刺头，看谁敢不给我表彰？只要侵害利益我就让他崩掉牙，其他事儿我无所谓，只要有利益我就能交出完美答卷，是不是觉得我这样的人更好用？”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你立功就给你奖励，调查部就需要你这样的人。”
马林摸着俩儿子的脑瓜，“所以，我不会满足孩子们所有的要求，展现自己的价值出来换我的认可，不要啃老。”
“爸，啃老是什么？老玉米不好啃。”
“我也不爱啃老玉米。”
夏夏一嘴蛋黄，拿勺子晃悠，“爸爸，不啃，吃蛋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