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躺在沙发上的赵亮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惊恐的看着窗户的方向。
我顺着他视线看去。
玻璃上,正贴着那张被烧毁一半的老太太纸人脸。
空洞的眼睛冒着绿光,咧到耳根的纸嘴一张一合,发出模糊的声音:
“……儿……我儿……冷……回来……”
纸人脸在窗外一闪即逝。
赵亮差点又吓背过气去,抱着身子直哆嗦:
“又,又来了!她是不是盯上我了?
为啥呀?就因为我好心拉了她?”
我示意赵亮不要怕,那东西之所以贴在玻璃上,就是因为不敢进我家。
其实说这话我也有些心虚。
这两年除了要跟我鱼死网破的冤魂厉鬼,也没几个敢贴我家玻璃的。
这老太太不好弄啊!
黄天赐窜上窗台嗅了嗅,嫌弃地甩头:
“阴魂不散,还带着一股糊巴味儿。
这是循着味儿找来了。”
弘毅走到窗边凝重开口:
“纸人被毁,邪法反噬,张建业肯定受了重创。
老太太的魂现在不全受他控制,凭着本能要去找儿子,但又认不清,所以才缠着接触过她的赵亮。”
我心里清楚,必须要找到那个快递,拿到张建业犯罪证据再毁了木佛,这事儿才算完。
现在天还没亮,弘毅决定亲自去鬼市的位置找找看。
“太姥爷,你可得小心啊!”
说实话他办事儿我不怎么放心。
这要是黄天赐,我绝对不用多说这句话。
“瞧不起谁呢?皇鼠狼可是守墓猫,就算是鬼市消失了,它也能找到东西!”
弘毅说罢喊了两声皇鼠狼,黑猫抻着懒腰看了他两眼没动弹。
“你吃错饭了咋的?本王喊你呢!”
“王爷主子,我现在叫喵喵,不是,咪咪!”
弘毅……
天亮后,黄天赐让我不要干等着弘毅,毕竟拉整座城市陪葬的疯批不一定还整出什么乱子。
我让惊魂未定的赵亮留在家中,突然想起来程轩怎么不在这里。
昨天给他打电话,他说过要过来的?
难不成出了什么事儿?
我冷汗都要流下来了,刚准备给他打电话,窦长青说程轩突然接到案子加班去了,我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让他守着家跟赵亮,我和黄天赐出门去查张建业和他母亲的旧事,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定位木雕或者张建业的藏身处。
我们先去了片区派出所,借口是远房亲戚寻人,打听张建业家旧地址。
一个老民警皱着眉翻了好半天档案。
“纺织厂家属院,三号楼二单元201……不过那家可是出了名的晦气。”
老民警压低声音:
“老太太好几年前说是跳河没了,听说是不堪病痛折磨。
没过半年,他媳妇也失足掉护城河里淹死了,就剩张建业一个。
后来好像精神就不太正常了,把房子卖了,不知搬哪儿去了,有人说在城西鬼市那片见过他摆摊……”
看来秀娟托梦所言非虚。
我又带着黄天赐找到纺织厂家属院,是个破败不堪的老小区,根本没有几户人家?
几个坐在楼下晒太阳的老头老太太一听我们打听张家,脸色都变了,齐刷刷的摆手不愿多说。
最后还是门口小卖部一个快九十岁,耳朵有点背的大爷,听我们反复喊201跳河那家,才颤巍巍地开口道:
“那老太太该呀!抠的要死!连我这个老头子的纸盒子都偷!呸!报应!”
秀娟是说过老太太喜欢小偷小摸,可也说了,她把钱攒下来捐给了贫困学生。
如果这是真的,在我心里还是认为她是好人。
“去张家屋里看看。”
反正小区人少,张建业房子卖了以后,买房子的也没有住进来。
黄天赐进屋开了门,屋里里面一股灰尘和霉味。
房子格局很小,客厅窗户那里灰尘的印记有些不同,似乎以前长期放着什么东西。
卧室里更是空空荡荡。
黄天赐则在卧室墙角一顿扒拉,竟从松动的地砖下叼出一个小铁盒。
里面是几张老旧照片,和一份叠得发黄的诊断书。
照片上是和睦的一家三口。
年轻的张建业,秀娟和一个慈祥的老太太。
诊断书则是老太太的,确诊是轻度白内障,根本不是什么不堪忍受的重病。
“轻度白内障就跳河自杀?”
我皱眉,觉得这个世界有点癫。
黄天赐还在屋里不停翻找。
最后,在厨房垃圾桶的废墟里,黄天赐敏锐的鼻子嗅到了一点点特殊的化学药剂味道。
很淡,几乎散尽。
“是致幻剂之类的东西。”
黄天赐语气肯定,我却好奇它还能问出来这个呢?
不过他说是那肯定是。
看来秀娟跳进河里,就是因为这个东西。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