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眠学姐可真是厉害!”
“那可不,她可是咱们留院连续十届的头名了!”
“哎,这般修为,竟还待在学院不肯出去,这又是为何?”
“哈哈,新来的小子,你还不知道吧?咱们凤眠学姐自是能堪当大任的人物,可江州军方的委任,她每次都给推辞了。”
“啊?学长,这又是为何?”那新生一脸懵懂,语气里满是好奇。
“哼,果然是新来的,一无所知。”另一名老生凑过来接话,“我们凤眠学姐留在学院,无外乎就是等那叶轻云,想与之一决高下罢了。”
“叶轻云?就是那个丹宗少宗主叶轻云?曾经在这验灵台上点亮五颗灵石的叶轻云?”
“不错,就是他。恐怕这大陆之上,也唯有他,能甘愿让凤眠学姐等这么多年。”
“那……那叶轻云为何不出来应战?”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当年和凤眠学姐战平后,三十年了,每届大比他都不参与。”先前的老生撇了撇嘴,“依我看,怕是怕了吧?听说那次战平,实数侥幸。”
“对对对,我也觉得是这般。”
“哎,可惜喽……可惜学姐这大好的前程了……”
议论声在人群中此起彼伏,渐渐蔓延开来,众人看向半空那道身影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复杂的惋惜。
叶轻云立在人群之后,那些议论声像细密的针,扎得他心口发沉。望着场中那道清冷挺拔的身影,一丝愧疚悄然漫上心头......。
他忽然抬眼,眸光在刹那间变得无比坚定。下一刻,身形骤然化作一道残影,周身灵力激荡如潮,竟直接穿透了学院长老布下的能量结界,结界上泛起的涟漪还未散尽,他已稳稳落在比试场中央。
尘埃落定,叶轻云与凤眠遥遥相对,衣袂在余风里轻拂。他微微颔首,声音清朗如玉石相击:“凤眠学姐,可还有余力与我一战?”
“是……是叶轻云!”
验灵台上,原本端坐的诸位长老齐齐猛地起身,连一直神色淡然的温锦也霍然立起,目光里满是震惊,齐刷刷投向场中那道突然出现的身影。
台下的温婉秋更是瞪大了眼,指尖下意识攥紧了衣袖——她心头剧震,喃喃低语:“果真是他……!”
满场的议论声不知何时已悄然停歇,所有人的视线都胶着在比试场中央,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剩下心跳声与风拂衣袂的轻响......。
“是叶轻云!真的是叶轻云!”
惊呼声像火星落入油锅,瞬间在人群里炸开。
“他怎么来了?留院知非境决赛都结束了,这时候现身是想干什么?”
“是啊!他根本没报名参赛,现在突然闯进来,到底要做什么?”
“这……这......?”
议论声浪比先前更甚,密密麻麻的疑问像潮水般涌荡在演武场里,夹杂着难以置信的抽气声与交头接耳的私语。方才还为凤眠欢呼的人群彻底乱了阵脚,无数道目光在叶轻云与凤眠之间来回扫视,好奇、疑惑、兴奋……种种情绪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整个场地笼罩得密不透风。
“叶轻云……你......你终于肯现身了!”
凤眠望着眼前这张既熟悉又似乎添了几分沉敛的面容,眸光微动。心头先是掠过一丝猝不及防的意外,随即就被汹涌的激动彻底淹没——那激动像积压了三十年的浪潮,冲破堤岸般漫过四肢百骸。
她悬在半空的身形缓缓落下,足尖点地时带起微尘,声音里裹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却又透着股如释重负的清亮:“我等了你足足三十年。”
三十年寒暑交替,每届大比时的翘首以盼,每次拒绝军方委任时的坚定,此刻都有了落点。她望着他,眼底翻涌的战意几乎要凝成实质——今日,终于有机会再站到一处,将当年那场未分的胜负,彻底了断。
“倒是让学姐久等了。”叶轻云语声平静,却带着不容错辨的郑重,“那么今日,便让我们将三十年前那场比试,做个彻底的了结吧。”
“好!”
叶轻云的回应像一簇火星,再次点燃了凤眠眼底积压三十年的烈焰。她猛地转身,朝着验灵台上的众人抱拳行礼,身姿挺拔如松,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却字字铿锵:“院长、各位长老,今日可否破例加赛一场?我与叶轻云,今日必须分个胜负!”
话音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演武场中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投向验灵台,连风都似在屏息等待那声裁决——这场迟了三十年的对决,能否在此刻尘埃落定。
于此同时,叶轻云亦是朝着台上拱手行礼,以应凤眠所请。
“这……”
验灵台上,几位长老眉头紧蹙,面现难色。目光不由自主地齐刷刷投向主位的温锦,神色间满是犹豫。
学院大比自有规制,留院知非境决赛既已尘埃落定,哪有胜负已分再额外加试的道理?可凤眠那决绝的语气、叶轻云此刻的姿态,又让众人难以直接驳回。这三十年的纠葛,早已成了学院里心照不宣的执念,此刻眼见着僵局有望打破,谁也不愿做那扫了全局的人。
毕竟,此刻,怕也唯有这身为院长的温锦才能定夺。
“加试?学院哪有这样的规矩?”
“就是!决赛胜负已分,哪有再加试的道理?”
下方的议论声再次响起,比先前更添了几分激愤。有人眉头紧锁,有人连连摇头,原本期待的目光里掺进了质疑——学院的规矩立了几百年了,哪能为两个人说改就改?这声质疑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层层荡开,让本就紧绷的气氛更添了几分焦灼。
面对长老们灼灼的目光,耳畔又回荡着台下此起彼伏的议论,温锦也是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他心里清楚,这场比试,凤眠已盼了太久,她也因此被耽搁了太久。今日若不应允,她至少还得再熬三年。
何况他也着实好奇,三十年光阴流转,叶轻云的修为究竟精进了多少。这三十年间,他并非没有想过指点叶轻云修习戾水符,只是每次都被对方婉拒。如今再看,他倒真想知道,叶轻云是否还能如三十年前那般惊才绝艳,只靠自己,便能将那戾水符如同水系神技的第一重与第二重一样尽数参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