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轮到徐也有些诧异——这天衍仙宗的左护法,竟也知道自己的名号?
“你知道我?!”
他挑眉,眼底掠过一丝警惕。
黄埔天死死盯着他,语气冰冷地罗列道:
“身负道天剑灵根,以门板为剑,却偏偏习得了一身精纯雷法。
既是道德宗的‘德子’,又是天元剑宗亲封的‘剑子’。
手刃玉龙霄的银阙海玉龙,为此两宗联手将这位化神境修士彻底斩杀。
不仅如此,连我天衍仙宗内门翘楚宇文彦,也不慎命丧你手。
我说的是否有误,徐也?!!!”
听闻此言,徐也心中反而彻底安定下来。
至少从对方的话语中能听出,天衍仙宗知其底细,便会心存顾虑。
加之先前抛出的“祖师杀化神”的迷惑性言论,眼前这位化神境绝不敢贸然对自己下杀手。
性命算是暂时无忧了!
“不曾想在下这点微末名声,竟也传到了天衍仙宗的耳中,见笑了,见笑了!”
徐也立刻换上一副谦逊的模样,拱手作揖。
随即话锋一转,继续加码道:
“在东瀚璃州,世人称我‘德子’也好,‘剑子’也罢,都无不可。
但如今身在西州地界,还请叫我蓝珀城少城主,亦或是......积善教教子!”
话音未落,四枚流光溢彩的铭牌浮现在他身前。
道德宗的古朴令牌、天元剑宗的剑形徽记、蓝珀城的紫金令,以及积善教的教子教牌,每一枚都代表着截然不同的身份背景。
一旁林成荫看得目瞪口呆。
黄埔天报出徐也身份时,他已惊得说不出话。
眼前这人竟是上了本宗弟子“必杀榜”的徐也!
可这还不算完,他一个东州修士,竟能在西州混得风生水起,让西州大势力都争相认可,甘愿为他背书?
单论任何一个身份,或许都不及天衍仙宗圣子的名头响亮。
可当这四个身份叠加在一起,背后牵扯的势力盘根错节,就算是天衍仙宗也不得不掂量一二。
林成荫先前还想着,既然杀不了徐也,那狠狠教训一顿总能找回些场子。
可如今看着那四枚铭牌,他一点心思都没了。
两尊老祖级存在相互制衡,就算天衍仙宗有四位化神大能,真要硬碰硬也未必能占到便宜。
更让他心惊胆战的是,自己早已和徐也结下梁子。
照这情形看,待到中州定榜之日,自己怕是首当其冲,会成为他第一个立威的目标......
想到这里,林成荫不由得打了个寒噤,悄悄往后缩了缩。
倒是可不能离开圣子半步,免得遭了毒手。
之后,三人便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旷野之上,只余下风声呜咽,吹动着徐也残破的衣袂。
他想驾舟离去,可双腿却像灌了铅般。
他清楚,只要自己稍有动作,化神境的威压便可能再次落下。
无奈之下,只得强行挺直腰杆,故作强势地与二人对峙。
黄埔天负手而立,神色迷离地望着远方的天际,没人知道这位化神大能心底在盘算什么。
他周身的灵力波动时强时弱,仿佛在做着某种抉择。
而林成荫则像只受惊的鹌鹑,缩退到黄埔天身后,时不时偷偷抬眼打量一身傲骨的徐也,眼神复杂。
最终,黄埔天轻轻叹了口气。
他知道半步炼虚境需要时刻对抗天道消磨,维系自身道基,不可能单独分出分身长期护佑弟子。
徐也先前的话定然藏有水分。
但他也清楚,徐也能得各方青睐,必有其过人之处。
在他体内留一道至强禁制却是极有可能的。
这一击或许不足以斩杀化神,但让他修为跌落、或是肉身尽毁却绝非难事。
修行数千载,如今已站在这方世界的顶端,实在不敢冒此风险。
“哼,加了如此多的虚名在身,终究还是要看自身本事。”
黄埔天忽然开口,“若是实力不济,再多的身份也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
“前辈说得极是!”
徐也接话,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我正想向贵宗弟子效仿呢——不以虚名为荣,只凭实力说话!
不该顶着宗门名头,到处耀武扬威。”
......
黄埔天本想打击一下徐也的嚣张气焰,却不想反被将了一军,落得个没趣。
他一代化神大能,总不好真与一个小辈斗嘴。
只得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最后深深看了徐也一眼,随即一手搭在林成荫肩上,周身灵力一卷,从徐也眼前消失。
徐也僵在原地,直到那涟漪彻底消散,才终于支撑不住,双腿一软,“噗通”跌坐在地上。
后背的衣衫,已被冷汗浸透。
看似游刃有余,成竹在胸的对峙,却每一秒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日往月来,岁月不居。
转眼间三年之期,便只剩下半年之久。
天元剑宗的演武场上,积雪尚未完全消融,却早已热闹非凡。
数月前,天元剑宗姜可儿之名正式登临天衍榜。
而今日,林羿继姜可儿之后,成为五人中,第二位成功凝练出本命飞剑的弟子。
他的飞剑,名为——遁影。
剑身通体青白,急速而驰隐于光影之间,不见锋芒却暗藏杀机。
演武场上,寒风猎猎,两柄本命飞剑在空中交织碰撞。
林羿的遁影快到极致,形如鬼魅,试图突破慧心的纠缠。
可姜可儿的本命飞剑却始终牢牢将其缠住,无法对姜可儿造成任何干扰。
场上,两道身影腾转挪移,姜可儿主攻,林羿防守,一时之间也难分高下。
下方观战的弟子看得目不转睛,可身处战局中的林羿却早已憋了一肚子火。
姜可儿手中的长剑仿佛长了眼睛,每次他刚念头刚起,对方总能提前预判,将他的招式牢牢缠住。
让他感觉浑身的劲都使不出来,憋屈得不行。
两人这般缠斗了近半个时辰,最终,林羿猛地后撤数十米,挥舞着双手,一脸丧气地喊道:
“不比了,不比了!谁遇上你算是倒了八辈子霉!”
他这话倒不是气话。
姜可儿的“料敌于先机”本就难缠,每次出手都能精准掐住他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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