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话锋一转,脸上的笑容变得愈发冰冷和残忍:“放心,我不会让你那么痛快地死的。我会先把你押回京师,游街示众,让天下人都看看,你这个通敌叛国的所谓大儒,是何等丑陋的嘴脸。”
“然后,我会奏请陛下,判你凌迟处死。就在菜市口,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刀一刀地,把你身上的肉割下来。让你在极致的痛苦和屈辱中,慢慢死去。”
孔明飞听到“凌迟处死”四个字,瞳孔猛地一缩,但依旧咬着牙,没有求饶。
林尘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继续用一种平淡到令人发指的语气说道:“你以为,这就完了吗?不,死亡,对你来说,太便宜了。在你死后,我会亲自为你修书立传,将你今日通敌叛国、导致大奉军民死伤的‘光辉事迹’,详详细细地记载下来,昭告天下,并勒令将其编入你们曲阜孔家的族谱之中!”
“我要让你,成为你引以为傲的孔家,永生永世都洗刷不掉的奇耻大辱!我要让你孔家的后人,世世代代,都因为你这个名字而抬不起头!每当他们读起书,念到‘孔’这个姓氏时,想到的不是圣人,而是你这个无君无父、背祖忘宗的千古罪人!他们会唾弃你,会咒骂你,会恨不得将你从族谱中刨出来,挫骨扬灰!”
这番话,如同一柄柄最恶毒、最锋利的尖刀,一字一句,都精准无比地扎进了孔明飞心中最脆弱、最引以为傲的地方!
对于一个视家族荣誉与身后名声重于性命的读书人来说,这番诛心之言,比任何酷刑都要残忍一万倍!
“你……你……”孔明飞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那张死灰色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一口气没上来,眼中布满了血丝,死死地瞪着林尘,那眼神,仿佛要生吞活剥了他。
“噗——!”
一口鲜血,猛地从他口中喷出!他竟是被林尘这番话,活活气得吐血!
“看什么看!”
旁边的朱能见状,毫不客气地一个大嘴巴子抽了过去,直接将孔明飞抽翻在地。
“一个叛国求荣的狗东西,也敢瞪我们尘哥?!”
孔明飞趴在地上,嘴里满是血腥味和泥土的味道,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士兵死死地踩住。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那双充满了无尽怨毒与绝望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站在阳光下,身形挺拔,脸上依旧挂着淡淡微笑的年轻人。
三日后,大军凯旋,班师返回苍州城。
苍州城内,万民空巷,百姓们自发地涌上街头,他们挥舞着手臂,抛洒着鲜花,用最质朴、最热烈的方式,欢迎着得胜归来的英雄。那震天的欢呼声,驱散了连日来笼罩在城池上空的战争阴霾,让这座饱经风霜的边陲雄城,重新焕发出了勃勃生机。
当林尘、陈匹夫等人率领着军容整肃的大军,踏入城门的那一刻,整个苍州城,彻底沸腾了。
安抚百姓、整顿军务、救治伤员……一系列繁琐的战后事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直到傍晚时分,府邸的议事大厅之内,才终于召开了此战之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高层军事会议。
大厅之内,灯火通明,气氛庄严而热烈。
陈匹夫身着一品麒麟补服,端坐于主帅之位,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虽然依旧不苟言笑,但眉宇之间,却透露出一股难以掩饰的振奋与欣慰。林尘则坐在他的左手边首位,神情淡然,仿佛前几日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捷,对他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
下方,朱能、陈英、陈武、陈骁以及一众在战争中立下汗马功劳的核心将领们,皆是盔明甲亮,济济一堂。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建功立业的兴奋,他们三三两两地低声交谈着,议论着那神乎其技的作战方式,言语之间,对林尘的敬佩与叹服,已经达到了顶峰。
“肃静!”
随着陈匹夫一声沉喝,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焦在了主位之上。
陈匹夫锐利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他沉声说道:“诸位,此战,我大奉胜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在场所有武将都挺直了胸膛,一股名为骄傲的情绪,在每个人的胸中激荡。
“此战之胜,将胆敢觊觎我大奉疆土的播求国精锐,一战歼灭!此等大功,足以载入史册!”陈匹夫的声音铿锵有力,“待战后功劳簿呈报朝廷,在场的每一位,都将得到陛下不世之封赏!”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不过,在论功行赏之前,有两名罪魁祸首,需要让诸位见一见。”
“来人!将那两个囚犯,给老夫押上来!”
随着一声令下,大厅的侧门被打开,两名被沉重枷锁镣铐束缚着的身影,在士兵的推搡下,踉踉跄跄地被押到了大厅中央。
正是尼玛松赞与孔明飞。
当看到这两个罪人的那一刻,大厅之内,原本热烈的气氛瞬间被一股冰冷的杀气所取代。所有武将,一双双充满了愤怒与仇恨的眼睛,如同利剑一般,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的二人。
“就是这两个狗东西!害得我们死了那么多兄弟!”
“若不是他们,苍州城外数万百姓,又怎会惨遭屠戮!”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义愤填膺的怒吼声,此起彼伏。
陈匹夫抬手,压下了众人的喧哗。他缓缓走下帅位,来到孔明飞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这个曾经在朝堂之上也算是一号人物的大儒。
“孔明飞。”陈匹夫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若不是还要将你押解回京,交由朝廷和陛下亲自发落,今日,老夫便会在这府前,亲手手刃了你这数典忘祖的叛国之贼!”
这番话,每一个字,都带着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然而,孔明飞在经历了最初的绝望与恐惧之后,此刻,反而生出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癫狂。他抬起那张肮脏不堪的脸,迎着陈匹夫的目光,竟是冷笑了起来。
“呵呵……陈匹夫,你好大的官威啊。”他的声音嘶哑而刺耳,“老夫当年为你们这些边关武将争取粮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写奏折呢!就算我今日落败,要死,也该是死在陛下的圣旨之下,轮得到你这个只会打打杀杀的粗鄙武夫来定我的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