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这个名字我还是之前和楚挥雨训练的时候，一起聊天的时候知道的。
他便是如今上清宗四大真人之一的杨真人，杨天。
不得不提，他给他儿子起名字有得一说。
他叫杨天，儿子叫杨天晟，杨天早晚一日有成，加字为晟。
钢龙师叔笑了，他觉得我想得太简单了，笑得时候还动了伤，咳嗽两下。
“如果杨天有这个本事，那如今他也不会怕他九幽真人，之所以到现在不敢对你动手，到底是因为知道你是九幽的儿子。”
我没有讲话，仔细想想，钢龙师叔说得没有错。
或许是因为对父亲这一身份的芥蒂存在吧，我总觉得九幽确实有一刻想害死我。
“千夜，你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不要私下调查上清宗二十年前的事情吗。”
“我之所以不让你查，是因为到现在为止，我与师兄都没有发现上清宗有谁会出卖宗门，竟不惜一切代价，消耗上清宗的力量。”
“甚至到现在，我们连幕后的人做这一切的目的都没有查到。”
“有这个能力的人，一定完全掌控了大局，他可能伪装成我们身边的某一个普通人，也可能是我们目前的敌人，也可能是上清宗四大真人之一，甚至是宗主！！”
钢龙师叔前面说得自然，可到了上清宗真人这里，语气突然加重，眼神渐冷，一脸肃态。
“师叔你是说，你和师父也有可能是幕后黑手吗？”我有些难以接受。
“有这个可能。”钢龙师叔咽了咽口水，仰起脑袋，靠在石床边上。
我嘴角抽搐两下，一向严肃的师叔，现在应该不是开玩笑吧。
“千夜你要记住，不论是以后去救你那鬼媳妇儿，还是一个变强，一定时时刻刻保持警惕，无形的刀往往最可怕。”
“很多时候，人比鬼可怕的太多，如果你实在拿不定主意，你可以多问问你那鬼媳妇儿，她可以帮你，也是你唯一能够信任的人。”
我点头，但还想问：“师叔……你能不能告诉我二十年前，上清宗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由上清宗发动的剿灭行动，突然变成了斩妖行动，为什么那时候上清宗的盟友，纷纷把刀口对准上清宗？”
钢龙师叔身上有毒，经此一战，毒素随着精气流动，更加深入五脏六腑，这时候的他，似乎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
我也想知道一切，因为只有知道了，才会知道该怎么应对，否则就如同无头苍蝇一样，到处碰壁。
钢龙师叔闭上眼，沉默一会儿才愿意开口：
“二十年前，因为部分宗门私下研究禁术，残害生灵，破坏两界的稳定，而且这股势力慢慢衍生，不断盘根，形成了一方势力，到了不得不除掉的地步。”
“上清宗作为茅山派的宗门之首，应当做好领头作用，好言劝说无果后，我们才决定联合其他宗门，组织那次行动对这些歪门邪道的宗门发动剿灭行动。”
“其中要剿灭的就有一个宗门，你还认识，邪阴宗。”
“这个宗门是专门以吸收人的精气，妖鬼的精气，邪修为主，快速提高道行的宗门，也是那次行动的重点目标。”
“当时灭邪阴宗的正是以我，师兄，凌雪还有我们的师父竹楚真人为核心的上清弟子，同时还有一个宗门的帮助，便是乾云宗。”
“刚刚逃走的高恬，就是那时候我们的合作道友。”
钢龙师叔咳嗽两下，脸上露出的笑容像是在嘲笑世事无常，他没想到二十年前的有过性命之交的道友，如今却完完全全成了敌人。
还险些死在他的手里。
然而这难道不就是现实嘛，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我依稀想起从前在草水沟遇到的那只男鬼，邪阴宗宗主。
他说过上清宗发动的剿灭行动，不过是各怀鬼胎，唯利是图罢了。
虽然不理解什么意思，但是现在隐隐觉得，那时候上清宗不像是纯粹的想要除尽这些宗门。
“不过，在对付邪阴宗的时候，出了差错，不知道是谁将消息泄露，导致我们和高恬的计划提前被这个宗门得知，那一战我们损伤惨重。”
“黄氏兄弟习得不少禁术，加上他们的宗主研制出来一种只存在历史的毒，师父最后为救我们三个，中毒而亡。”
“在他死前，耗尽最后精元，才把我们送出包围圈，他再也没有从里面逃出来。”
钢龙师叔终于把隐藏在心里二十年的事，说出来了，他从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
因为他想忘记那天发生的事情。
可是每当独自一人的时候，总会想起那天的场景，自己的师父为救他们，强行将毒引入到自己的身上。
只是一瞬间，七窍流血，五脏六腑染上剧毒破裂，精气透支，全身是伤，即便自己也有能力逃走，可是到最后还是把活下来的希望给了自己的徒弟。
钢龙做为竹楚真人收留的徒弟，从小都是孤独一人，是竹楚真人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养大的。
教给他道术，也教给他处人做事，给他一个居所，让他感受到了这世界不多的温存。
钢龙还记得他们在一起的快乐日子，师兄永远像一个老大哥一样，帮助师父分担工作，而自己总带着师妹，一起玩，一起打闹。
本以为温馨的场面能持续很久很久，直到师父惨死在那个宗门里，钢龙才突然意识到，回不到了过去。
师父的死，成了他们这些徒弟一辈子的伤痛。
“师父死的时候，上清宗无一人增员，我们逃回宗门的时候，宗门已经关闭，好不容易进了宗门，又突然得知九幽真人牺牲的消息。”
“师兄无法接受，他想去质问当时的宗主，为何现在封闭宗门，盟友还在外面血战，宗门却把所有人都拉了回来，这不纯坑人吗？”
“还有为什么我们赶到邪阴宗后，无一人增援，就连九幽真人还牺牲了，上清宗那么多高手，都去哪了？！”钢龙师叔几乎模仿了当时我师父的语气，但随即又摇了摇头叹气道:
“可惜师兄连宗主的面都没见上，便被宗主派的人关了起来。”
我听得似乎血液倒流，难怪现在很多宗门对上清宗的敌意很大，原来是上清宗做事不厚道，出卖盟友。
那一战如果说上清宗损伤严重，那其他宗门恐怕都到了威胁根基的地步了。
正是这个原因，二十年以来，各大宗门都没有再大的动作。
“师叔，那时候为什么不让凌雪师姑去求宗主，她毕竟是宗主之女。”我说道。
钢龙师叔否定道：“不，二十年前的宗主不是凌雪的父亲。”
“不是当今宗主？！”
一想起如今宗主的年纪，六七十岁减少二十岁，四五十不正好是做宗主的年纪吗，竟然二十年前不是他。
这一点我没有想到。
“在被关起来的时候，我们发现宗门很多弟子都被很陌生，像是被换了一批一样，所有人都不再提起两大真人牺牲的事。”
“好像他们的死与宗门无关。”
“后来师兄为了搞清楚这一切，他一个暗自调查许久，最后不知道查到了什么，就告诉我要离开宗门，并且绝对不能带上凌雪。”钢龙师叔继续回忆道。
“虽然不知道师兄为什么这么做，但最后我们还是瞒着凌雪，偷偷离开宗门。”
“我问过师兄为什么，但他总说一切都是为了凌雪还有上清宗。”
“我现在还记得，我们离开宗门还没一年，上清宗大变天了，宗主突然暴毙，凌雪的父亲上位，师兄也自然继承了师父的道号，我也成为了其中一名真人。”
“似乎这一切都来的太巧，甚至我都有所怀疑，但是师兄却告诉我，什么都不要多问，什么都不要多说，也是没想到，从那次分开后，我与师兄竟会有十好几年不会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