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这般近距离观瞧它们相斗,多亏了周彤先前绘制的隐息符。她连隐身符都没贴,只在身上贴了张隐息符,站在一旁的大石头上,又给自己罩了层空间护盾,才算安安稳稳看了场热闹。
这两种生灵虽都透着凶性,用处却不小——传说冰蟾能解奇毒,也能畜养成宠物;冰蚕亦然,且它吐的蚕丝又锋利又坚韧,是打造暗器利器的上佳材料。
周彤也是头回见这等奇物,一时起了兴致,干脆连带着一座小山峰一并收进了空间。她用灵识一扫,发现山上冰蟾和冰蚕的族群不算少,它们不光互斗互食,还有种地下生长的土蚕也是它们的食物。
那土蚕以地下冻土里的枯叶草渣等腐殖质为食。为了好生畜养冰蟾和冰蚕,周彤特意从空间的山林里收集了不少腐殖质,丢到那座山上供土蚕食用。
土蚕本就适应了极寒气候,先前为了找食,也常出没在冰蟾和冰蚕的地盘,吃些它们的残羹剩饭或是粪便。如今有了最爱的腐殖质,土蚕很快大量繁殖起来,山上的冰蟾和冰蚕有了充足食物,倒也不必再互相蚕食了。
安顿好一众小家伙,周彤转身又踏入了茫茫冰雪。
这回她没再漫无目的地游荡,目光扫过雪原时,专挑那些极寒里独有的变异生灵下手——毛色如流霞映雪的变异雪狐,身姿挺拔似银雕的变异雪狼,跑动时几乎化作一道淡影、快如闪电的变异雪貂,还有身形壮实如小牛、板牙能啃碎冻土的变异雪兔,都被她一一收入囊中,在自家冰山开辟的小天地里畜养起来。
挑拣时全凭眼缘,毕竟颜值即正义,万一这些小家伙里有和兽宠们看对眼的,将来生一窝毛茸茸的小崽,她说不定还能早早当上“主人奶奶”呢!
咳,想远了。
指尖捻了捻飘落的冰晶,周彤收回思绪。这段时日飞逝如箭,该薅的机缘差不多都落了袋,是时候回大本营闭关沉淀了。
正欲掐诀瞬移,灵识却猛地一颤——西边高山的山坳里,藏着股了不得的气息。
她抬眼望去,那处山坳被浓得化不开的迷雾裹着,丝丝缕缕的寒气在雾中流转,时而聚成兽形,时而散作云涛,倒像有头远古巨怪蛰伏在里,正无声地吞云吐雾,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诡谲与神奇。
原本迷雾如屏障,根本看不清内里,偏在她要动身的刹那,山坳里刮过一阵妖风,浓雾化开一道缝隙。就那一瞬,一点金光猛地穿透雾霭,明明灭灭地晃了晃,像颗被藏起来的星辰,猝不及防就勾住了她的目光。
周彤眼睛一亮,也不犹豫了,足尖一点冰面,身形化作一道淡影,朝着迷雾山谷掠去。
到了谷口,才知这雾有多浓——比她在北疆见过的迷障还要厚重,伸手几乎不见五指。但鼻尖萦绕着淡淡的硫磺味,清冽中带着点暖意,她心里立刻有了数:里头肯定有温泉。
西部高地本就是温泉遍布的地界,只是末世大地震后,这般天然的地热泉早成了稀罕物。没想到今天倒让她撞上了。
轻笑一声,周彤抬脚踏入迷雾。
没成想雾障内里竟是另一番景象:积雪稀稀拉拉的,只在凸起的岩石顶上积着薄薄一层,远看倒像一群戴了白帽的石猴,蹲在那儿晒太阳。脚下的土地甚至带着点微温,踩上去暖乎乎的。
越往里走,那道金光映在雾上的光晕就越清晰,暖黄的光透过朦胧的雾,晕出一圈圈柔和的涟漪,勾得人心里直发痒——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发光?
她没敢大步乱闯。谁知道这雾里藏没藏着暗坑?万一一脚踩进高温温泉里,哪怕只是溅上几滴热水,烫出个水泡也够糟心的。要知道有些地热泉能烧到沸点,她这双“细皮嫩肉”的脚,可经不起这折腾。
她却忘了,以她如今的体质,别说沸水,就是一头扎进岩浆里也能毫发无损。可常识早刻进了骨子里,总下意识把自己当从前那个普通人。
没人引路,没人教她如何适应这身日益强悍的力量,周遭又尽是凡人生存的痕迹,她的认知便像被一层薄冰裹着,还停留在过去的所学所知里,半点没察觉自己早已不是“凡人”了。
周彤一边以灵识细细探路,脚步骤履轻缓,眼里的好奇却像要漫出来的春水,亮晶晶的。
这一路行来,她没少收获——簇生如棉团的雪兔子草、全株赤红似燃雪的红景天、纤若牛毛的金丝雪茶,都被她随手收进储物袋,指尖沾着的草木清气还没散,鼻尖又撞进一缕奇异的香。
越靠近金光迸发处,那股无形的吸引力就越烈,勾得她心跳擂鼓,竟生出几分面对千军万马的紧张。“砰咚、砰咚”,胸腔里的声响清晰得能数清。
伴着脚步渐急,那幽香也愈发真切,清冽里裹着暖意,吸一口便觉心头尘埃尽散,连骨头缝里都透着舒坦,让人忍不住贪恋地深吸,越吸越觉依恋。
周彤按捺不住,指尖凝起灵力拨开迷雾,足尖一点便掠出千丈。下一瞬,柔和的金光迎面扑来,驱散了周遭所有雾霭——中心区域竟像被无形结界撑开,朗朗清明。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待适应了光晕,才看清眼前的宝贝:那是株一人高的小树,主干如碧玉琢成的竹节,每节都生着细密枝丫,枝头缀满圆滚滚的金色花朵,花腋间却悬着樱桃大小的金果,果子虽小,散出的光却比百瓦灯泡还亮,照得整株树流光溢彩。
花朵从下到上越开越繁,香气如泉涌,闻着便让人魂牵梦绕;倒是那些金果,除了光盛,竟半点果香也无,规规矩矩地悬着。
周彤的目光在树上粘了许久才艰难移开,心跳仍快,却没半分不适。
她转头看向结界边缘——一口热泉正咕嘟冒泡,白雾缭绕,想来正是热气与山坳冷空气相撞,才酿出了外头的浓迷雾障。
她环视一圈,除了这株灵植,周遭再无其他草木,更没见守护兽的影子。“无主?”她皱了皱眉,哪有这般好事?
警惕地往前挪步,她随手给自己套上空间盾,又拍了道天罡符在身上,灵力护罩泛着淡光。就在指尖即将触到灵植枝叶的刹那,一道斑驳的巨型白影猛地从身侧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