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着话的功夫。
程芳被程财搀了出来，一身军绿色大衣，戴着帽子围巾，浑身裹得严严实实。
胡萍跟在后面，棉衣露出包被的一角，刚出生的孩子，应该就在里面。
“老二，平板车哪去了？”程财质问。
“这不正准备推吗，遇到秦大夫家的，说了两句。”程二回应完，同李映棠道：“我先忙去了啊。”
李映棠嗯一声。
程芳的眼睛在李映棠身上转了好几圈。
她昨天晚上滑了一跤，动了胎气，提前一星期生产。
和预定的时间也差不多。
按理说，李映棠距离预产期仅剩三个月，怎么一点孕相没有？
她刚生完，浑身没劲，叫住迈开步子欲走的李映棠：“秦.......秦大夫家的，你不是怀孕了吗？怎么不显怀？”
李映棠：“你管我先不显怀？”
胡萍撇嘴：“做了城里人就是不一样，和我们乡下人说话夹枪带棒的。”
“我高兴，你管得着吗？”李映棠翻了个白眼，骑车走了。
程芳道：“妈，她应该快六个月了，你看她的样子像怀孕吗？”
胡萍凝着李映棠的背影：“不像，六个月脸肿眼睛肿，鼻子也会变大，你瞅瞅你的鼻子，比以前大了多少？她一点没变，车子骑的那么快，怀孕能干得出的事儿？”
程芳：“可我亲耳听见她和吴红聊天说怀孕了。”
“要么掉了，或者假怀孕，故意在村里说怀孕，怕咱们村的人说她不能生。”胡萍接着贬低：“长得俊，嫁的好又能咋？生不出孩子一样没福气。芳儿，你比她有福气，你有儿子。”
秦霰这个蠢货，当初如果娶她闺女，孩子早生下来了。
现在好了，绝种了。
程芳抓耳挠腮般难受，李映棠不生孩子，她的孩子和谁交换？
脑子一转，坏主意上头。
一院那么多生孩子的，挑一个条件好的换孩子不难。
“妈，外面这么冷，要不咱们在医院住一晚上吧。”
程财头一个跳出来不同意：“住院不花钱吗？”
程芳：“我给你生了个儿子，花点钱你不应该？”
“我没钱，你要住，自己掏。”程财梗着脖子放话。
胡萍也道：“别住了，你有地方躺，我们又没有，在这里吃的喝的又要花钱。”
程芳拉着胡萍，悄声说出自己的计划：“换到有钱人家，等他长大咱们再认回来，到那时，我们就享福了。”
“咱们又不知道医院生孩子的谁有钱？”
程芳：“病房里穿的好的，肯定有钱。”
说不定比秦大夫家条件更好。
这时程二推着平板车过来：“大妹子，车来了。”
程芳道：“我还有点不舒服，想看看大夫。”
程二脸拉的老长，怎么那么多事儿？
这话被程财说了出来：“我看你是想住院，被人家伺候着。”
“外面这么冷，天气也不大好，住一晚就住一晚吧，钱我掏。”胡萍为了未来的好日子，舍得付出。
程财没话讲了。
程二：“既然你们不走，我先走了啊，我家里等着我杀猪。明天你们自己拉着车回去。”
“行，你走吧。”胡萍一挥手，打发了程二。
.........
程二忙活一大早没吃饭，回去的路上，经过一家早点铺买了两个包子站路边吃。
身后传来问候声。
“程二哥。”
李映棠从百货商场出来，往纤妆店的途中看见程二，特意过来打招呼。
程二憨笑：“秦大夫家的，你也来买饭啊。”
“快过年了，买礼品回娘家。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程芳他们呢？”李映棠说。
“嗐.......”程二不停的吐槽：“如果不是村里安排，我懒得出这趟门，我自己媳妇都是在家生的。大老远送程芳进城生，什么好处也没有，用完一脚踹开。”
李映棠直觉没好事。
临走突然变卦，留在医院想干嘛？
贪图医院里的暖气？
和产妇们沟通如何带娃？
还是别有目的？
哎！
想那么多干嘛？
又不关她的事。
她和程二闲聊了几句后走了，到纤妆店待至下班。
回到家王阿姨说，李镇圭来了，在客厅等着她。
李映棠进屋，只见李镇圭规矩的坐沙发上，手里拿着苹果啃。
“棠棠，你回来了。”李镇圭笑着上前，指着地上的礼品盒：“老妈安排我送的年货，今晚上我住这儿，明天带你回家吃饭。”
“明天什么日子？”
“小年夜。”
“哦，好。”李映棠请王阿姨收拾李镇圭的房间，问他想吃什么。
李镇圭毫不客气：“红烧狮子头，剁椒大虾，烤鸭，辣子鸡丁........”
李映棠叫停：“我家不是饭馆，大虾没有，烤鸭没有，鸡丁.......”
余阿姨道：“鸡丁有的。”
李映棠这才又道：“那就按他说的，另外再来个白菜闷豆腐泡，清炒青菜吧，素汤就好。蒸米饭吃。”
“好。”余阿姨煮饭。
李映棠靠在沙发上看报纸，李镇圭吃完苹果，扔掉果核，坐到她旁边道：“你的肚子好大，我能不能摸一摸？”
李映棠秒坐直：“不能。”
哪有老爸摸女儿孕肚的？
虽然他是个小孩，可长辈身份在。
“不能就不能呗，那么激动干什么？”李镇圭开电视打发时间，时不时瞄她的孕肚：“你的肚子怎么时有时没有？你这样累不累？”
李映棠无语笑了：“我身子稍微往前倾，毛衣宽松挡住了啊。有点累。”
挺一个大肚子，能不累吗？
..........
吃过晚饭。
李映棠洗澡休息，一夜无梦。
醒的时候已经早上八点。
李镇圭早早等在客厅，与之一道的，还有许久不见的吴红。
“秦大夫家的，起了啊。”
李映棠：“程大嫂，早啊，今天得闲了？”
“老二天一亮起来杀的猪，我挑了些肉和排骨送来。”
“你太客气了，肉那么贵，我不能收。”李映棠回绝道。
“怎么不能收啊，必须收。”
李映棠亲自挑回礼：“这些你也拿着回去。”
“不用。”
“你不拿，肉我也不要啊。”李映棠这么说，吴红不再推辞。
“我昨天听老二说，秦大夫出国了啊。”
李映棠证实：“是的。”
“什么时候回来？”
“当时讲半年，大概六月底吧。”
吴红看向李映棠的孕肚：“到时候你得生了吧，你的肚子一点也不大，不像快六个月的。”
李映棠：“我体重没怎么长，衣服穿的宽松你才觉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