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钟万仇闭目待死,甘宝宝和秦红棉救援不及、花容失色之际!
“咻——!”
一道尖锐的破空声如同裂帛般骤然响起!
一颗不起眼的小石子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如同闪电般射入场中!
“铛!”的一声脆响!
那柄即将砍中钟万仇脖颈的鬼头刀,竟被这颗小石子精准无比地击中刀身!
持刀的大汉只觉得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力传来,虎口瞬间崩裂,鲜血淋漓,那厚重的鬼头刀更是脱手飞出,哐当一声砸在远处的石壁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是一愣,攻势为之一滞。
众人下意识地朝着石子飞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谷口不知何时出现了三骑。
当先一匹神骏的黑马正是木婉清的爱驹黑玫瑰,上面坐着一位黑衣清冷的绝色少女,她身旁一匹枣红马上,是一个穿着绿衫、俏丽活泼的少女钟灵,正焦急地指着场内。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两女中间那个端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上的少年。
他看起来年纪不大,面容冷峻刚毅,身形挺拔,虽只是随意地坐在马上,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睥睨天下的气度!
刚才那颗石子,显然就是他弹出的!
“灵儿!”
“婉清!”
甘宝宝和秦红棉同时惊喜地叫出声,看到女儿安然无恙,她们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但随即又提了起来——这里太危险了!
钟万仇死里逃生,连滚爬爬地躲到一边,惊魂未定地看着来人。
那虬髯大汉被打扰了好事,又见对方只是三个年轻人,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指着少年骂道:“哪里来的野小子?敢管爷爷们的闲事?活得不耐烦了?!一起上,宰了他们!”
然而,他话音未落,钟灵已经焦急地对着少年哀求道:“乔大哥!快救救我爹爹和妈妈他们!求求你了!”
萧峰本来对救钟万仇这种又丑又怂、关键时刻还起歪心思的货色毫无兴趣,但看到钟灵那梨花带雨、苦苦哀求的模样,又看了看身旁木婉清同样恳切的眼神,心中微微一软。
“罢了。”他淡淡吐出两个字,身形一晃,已如一片落叶般从马背上飘然落下,挡在了惊魂未定的钟万仇和甘宝宝、秦红棉身前,直面那汹涌而来的数百名江湖客以及其中那十余名气息明显强悍的一流高手。
“小子,你想逞英雄?”虬髯大汉狞笑着,与另外几名一流高手交换了眼色,同时缓缓逼近,气机锁定少年,“给我剁了他!”
霎时间,刀光剑影如同狂风暴雨般向少年倾泻而来!
那十余名一流高手更是全力出手,掌风、指力、剑气从四面八方笼罩而至,显然打算一击必杀!
面对如此骇人的攻势,甘宝宝和秦红棉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钟万仇更是吓得闭上了眼睛。
然而,萧峰却只是冷哼一声,甚至都没有动用任何高深武功的意思。
他脚下步伐一动,如同游鱼般滑入人群之中!
双手握拳,摆开的竟是最为基础、连江湖卖艺人都可能会几手的太祖长拳!
但就是这最普通的拳法,在萧峰手中却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威力!
一记简单的冲捶后发先至,直接轰在虬髯大汉的胸口。
那大汉只觉得如同被狂奔的巨象撞中,护体罡气瞬间破碎,胸骨塌陷,狂喷着鲜血倒飞出去,撞倒了一片手下,眼看就不活了!
一记单鞭看似随意地抽出,却精准地扫过三名高手的手腕。
骨头碎裂声清晰可闻,三人的兵器同时脱手,惨叫着后退。
一记蹬脚快如闪电,直接将一名从侧面偷袭、使判官笔的高手踹得凌空飞起,肋骨尽断!
萧峰如同虎入羊群,身影在人群中闪烁不定。
每一次出拳,每一次踢腿,都必然有一人惨叫倒地!
那些精妙的招式、雄浑的内力,打在他身上,却仿佛泥牛入海,被他周身一股无形的气墙轻易化解,而他的反击,却简单、直接、暴力到极致!
太祖长拳的每一招每一式,在萧峰用来,都化为了最高效的杀戮机器!
没有多余的花哨,只有绝对的速度、力量和精准到毫厘的控制!
骨头断裂声、吐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那十余名一流高手,在萧峰手下竟走不过一招!
不是被一拳震碎心脉,就是被一脚踢断脊柱,或者被随手夺过的兵器反杀!
数百名围攻者,竟然无人能挡他片刻!
他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战斗机器,所过之处,人仰马翻,断肢残臂四处飞溅!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不到,地上已经躺了五十多具尸体,其中还包括那三四名领头的一流高手!
鲜血染红了万劫谷的土地,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剩余的人彻底被吓破了胆!
他们看着那个如同魔神般在人群中肆虐的少年,看着地上那些平时作威作福、此刻却变成冰冷尸体的高手头领,再也提不起丝毫战意!
“魔鬼!他是魔鬼!”
一声带着哭腔的嘶吼从人群后炸开,说话的是个满脸横肉的络腮胡汉子——他本是江北七煞帮的五当家,左手提着柄豁了口的鬼头刀,右手却死死捂着被石子擦伤的肩头,指缝里渗着血。
此刻他早已没了先前围杀时的凶戾,三角眼瞪得溜圆,瞳孔里满是惊恐,连声音都在发颤,脚下踉跄着往后退,刀鞘“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也顾不上捡。
“快跑啊!再不跑就死在这儿了!”
又一声喊紧随其后,说话的是个穿青布短打的精瘦汉子,看腰间挂的铜牌该是青海派的外门弟子。
他先前还举着短匕往前冲,此刻却像被抽了骨头似的,转身就往谷口窜,跑的时候慌不择路,还撞翻了身边两个持剑的同伙,同伙骂骂咧咧地爬起来,却也不敢多耽搁,跟着他一起往谷外奔。
不知是谁先带的头,剩下的一百多人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有扛着斧头的山贼,斧头还挂在背后就只顾着埋头跑,跑两步就被脚下的尸体绊倒,连滚带爬地接着往前冲;有穿长衫的江湖客,平日里端着的斯文架子早没了,撩着衣摆跌跌撞撞,连帽子被风吹掉都没空回头捡;还有几个年轻些的,跑的时候腿肚子直打颤,一边跑一边哭爹喊娘,声音里满是绝望,只恨爹娘当初没多给自个儿生两条腿。
可跑归跑,这群人里偏有几个死要面子的,跑出去几步又停下,转过身来对着谷内放狠话,只是声音虚得厉害,连手都在不自觉地发抖。
最先开口的还是那江北七煞帮的五当家,他躲在一棵老槐树后,探出半个脑袋,指着萧峰的方向,硬撑着扯大了嗓门:“小子!你给我们等着!你敢伤我七煞帮的人,还杀了我们三哥!这梁子算是结下了,以后你走到哪儿,我们七煞帮就追到哪儿,没你好果子吃!”
话刚说完,萧峰的目光淡淡扫过来,他吓得一缩脖子,再也不敢多言,转身就钻进林子里跑没了影。
接着是个穿紫色劲装的中年汉子,看衣襟上的绣纹该是青海派的内门弟子。
他站在谷口的石阶上,一只脚已经跨出谷外,另一只脚还在原地,咬着牙喊道:“还有我们青海派!你今天坏了我们的大事,掌门知道了绝不会放过你!我们青海派在西北的势力你打听打听,想跟我们作对,你还嫩了点!”
喊完也不等回应,生怕萧峰追上来,撒腿就往山下跑,连脚步声都透着慌乱。
最后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看打扮像是个独行的武师,手里还攥着半截断剑。
他退到谷外的平地上,清了清嗓子,努力摆出一副镇定的模样,慢悠悠地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今日之事,算我们栽了。不过江湖路远,总有再见面的时候,你……你敢报上名来吗?”
可话没说完,就见萧峰抬手似要动作,他吓得手一抖,断剑“当啷”掉在地上,也顾不上捡,头也不回地跟着人群跑了,只留下那半截断剑在地上打转。
……
……
……
萧峰都懒得搭理这些杂鱼,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
那些放狠话的人顿时如同被冰水浇头,屁都不敢再放一个,跑得更快了。
转眼之间,刚才还喧嚣震天、杀气腾腾的万劫谷,竟然就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满地的狼藉、尸体和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谷内,一片死寂。
甘宝宝与秦红棉早已僵在原地,像是两尊被施了定身术的玉雕美人,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甘宝宝身着一袭水绿纱裙,裙摆上绣着的缠枝莲纹还沾着些草屑,却丝毫不减她的娇柔。
她本就生得一副桃花面,此刻未施粉黛的脸颊却失了往日的红润,只余下一片瓷白,鬓边垂落的青丝随着微颤的肩头轻轻晃动。
那双素来含着柔波的杏眼,此刻睁得溜圆,瞳孔里映着远处萧峰立在尸骸中的身影,满是极致的震惊,连唇角都忘了合拢,几缕发丝贴在微张的红唇边,竟忘了抬手拂去。
身旁的秦红棉则是另一番模样。
她穿了身利落的绛红劲装,腰间束着同色腰带,衬得身姿愈发窈窕。
平日里冷艳的眉眼,此刻却没了半分凌厉——两道细眉微微蹙起,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一双凤眸里满是难以置信,睫羽不住地轻颤。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长剑,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剑穗上的银铃随着手臂的微颤轻轻作响,却全然未被她察觉。
两人的目光死死黏在萧峰身上,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方才的画面——那个看着不过二十出头的少年,明明用的是江湖里最基础、连街头卖艺人都能耍上几招的太祖长拳,可在他手里,每一拳每一式都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道。
不过一炷香的工夫,数百个手持兵刃的凶徒就倒了一地,连那十余名她们姐妹俩联手都未必能赢的一流高手,在他面前竟连一招都撑不住,要么被一拳震飞,要么被一脚踹断了骨头。
地上的鲜血染红了青石板,五十多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那场景既骇人,又让人心头发颤。
“这……这怎么可能?”甘宝宝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她转头看向秦红棉,眼底满是茫然,“婉清她……她竟认识这样的人物?”
秦红棉没有应声,只是目光依旧焦着在萧峰身上。
她想起自己年轻时闯荡江湖,见过不少成名高手,可从未有人能像这少年一般,将最普通的拳法用出这般威势。
那从容不迫的姿态,那睥睨天下的气度,甚至比传说中杀人如麻的萧峰还要让人敬畏。
一股异样的情绪悄然在心底蔓延——既有对强者的敬畏,又有几分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倾慕,她甚至忍不住想:若能得这样的人护在身边,江湖路怕是再无半分畏惧吧?
甘宝宝似是也想到了一处,脸颊悄然染上一抹微红。
她看着萧峰挺拔的背影,想起钟灵方才对这少年的崇拜,心中竟生出几分羡慕——这样的少年英雄,谁见了能不动心呢?
钟万仇此刻也缓过劲来,他看着满地的尸体和逃跑的敌人,先是涌起一股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对少年的感激。
但当他转头,看到自己的老婆甘宝宝和师妹秦红棉,都用那种震惊、好奇、甚至隐隐带着一丝探究和异样光彩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个少年时,他心中那点感激瞬间被一股强烈的嫉妒和酸意所取代。
这小白脸武功高了不起啊?!
这时,木婉清和钟灵已经飞奔下马,冲到了自己母亲身边。
“娘!你没事吧?”两人异口同声。
木婉清激动地拉着秦红棉的手,指着少年,语气中充满了自豪和爱慕:“娘!这位是乔远乔大哥!刚才多亏了他救了我们!乔大哥他人特别好,武功又高强得不得了!”
钟灵也抱住甘宝宝的胳膊,小脸兴奋得通红,叽叽喳喳地说道:“是啊是啊!妈妈!乔大哥可厉害了!那些坏人根本不够他打的!他还会讲好多有趣的故事呢!是他一路保护我们回来的!”
两个少女你一言我一语,毫不吝啬地对乔远表达着崇拜和感激,眼神亮晶晶的,仿佛他就是天下最了不起的英雄。
甘宝宝和秦红棉听着女儿的夸赞,再次看向乔远时,眼神更加复杂了。
原来女儿是被他所救……如此年轻,如此武功,如此气度……难怪女儿会……
钟万仇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尤其是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钟灵也用那种崇拜的眼神看着乔远,而自己的老婆甘宝宝看那少年的眼神也明显不同以往,他心中的妒火简直要烧穿天灵盖!
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看向乔远的目光里,那点感激早已消失无踪,只剩下浓浓的嫉恨和厌恶。
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白脸抢光了所有风头,还勾引我老婆和女儿!
他恶狠狠地想着,却丝毫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憋屈地站在一旁,那张马脸拉得更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