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薇薇安的面偷小彩灯给垃圾桶当口粮讲究一个快准狠。
可有一不能再二再三。
因为薇薇安已经在全程护犊子一样挡着身后的墙壁了。
宋楚看了她一眼，牵着丑青蛙垃圾桶别的地儿霍霍了。
“果冻吃得完吗？”
第二个被他盯上的是熊孩子成堆的果冻。
从果冻堆里把脑袋拔出来，熊孩子吸溜着手上的一个彩色果冻，睁着大眼睛去看宋楚。
宋楚拎起链子那端的垃圾桶晃了晃：“收垃圾。”
然而熊孩子吃果冻会直接把塑料壳也嚼巴嚼巴吃了，根本不生产垃圾。
她想了想，抓起一个果冻放到宋楚手上。
又抓起一个放上去。
收获了两个果冻的宋楚很满意，摸了摸熊孩子一边的小揪揪，牵着丑青蛙离开了。
青蛙垃圾桶这次吃掉了三个小彩灯和两个果冻，成功吐出一块冒着光的鹅卵石、黏糊糊变异版的绿果冻以及一块碎纸片。
前两个看起来有点像道具，宋楚借助堆满物品的货架遮住身影，趁机用身份面板查看了一下。
第一件是椭圆形的鹅卵石。
外表光滑，冒着微亮的白光。
「会发光的石头：会发光会发光会发光会发光会发光会发光会发光会发光……石头不是夜明珠，照样能亮瞎你的狗眼！」
使用时只需要握紧即可，握得越紧，石头发出的光芒越亮。
简而言之，这就是个手电筒道具。
不过超市里人多眼杂，宋楚没试验，揣兜里给水晶球存着了。
第二件是一坨黏黏糊糊的绿果冻，手感滑腻腻得很像史莱姆。
样子鬼畜，气味更是微妙，酸臭中夹杂着劣质香水味。
面板上显示的名称是【黏黏强果冻】，作用如其名，和胶水差不多，抹匀了能当黏鼠板。
水晶球嫌弃，不肯吞，宋楚就塞九宫格里了。
最后剩下一块碎纸片，字迹泛旧，还只有上半截。
宋楚简单地推了一下，大概是“顾客流浪汉”这五个字。
顾客：流浪汉。
看来也是超市顾客的一种。
他重新拿出之前从墙上撕下来的几张调查单，挨个比对，最后发现纸片的底色和“盯着他”的残缺调查单很是相近。
盯着流浪汉吗？
流浪汉一般会做什么？流浪汉又饥又饿，会偷东西，偷零食？或者其他什么东西。
正在宋楚思考之际，第二批大量顾客已经从门口涌现了进来。
宋楚抬头看了眼，山谷巨人的数量依旧有限，算不上多。
更为狗比的是好多山谷巨人头顶上只冒着孤零零一个水果图案。
孙华景啧啧两声：“看来巨人也有经济大萧条的时候。”
白领男女的数量倒是不少，队首有三个，队伍末尾还有两个。
这一波一下子就来了五个。
运动服女人戴上了拳击手套，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黄毛哆哆嗦嗦地举着刀。
见他那么怂，寸头男直接上去抢了他的刀，踹了他一脚，骂道：“害怕就去找东西，反正刀让你拿着也是浪费，等会我们打起来你自己找地儿缩着。”
吊梢眼见山谷巨人的人数不多，四个大妈加一个瘸子也能应付过来，于是拎着棒球棍也过来帮忙了。
三个白领男女牵着发型不一的孩子在货架前徘徊，叼着奶嘴的纸尿裤小孩依旧用四肢跪在地板上，跟着大人的脚步在周围爬来爬去。
等白领男女终于站定一个位置，头上的云朵框开始出现商品图案。
寸头等人盯着眼瞥见一个图案慌慌忙忙去货架上找。
宋楚眼睁睁看着一号白领男头顶上飘出了一大串图案，从薯片到饮料再到几样毛巾牙刷等日用品。
宋楚：“…………”
白嫖还这么不知足。
趁着纸尿裤小孩的进度条还没飙红，其他人都在手忙脚乱翻货架找商品。
宋楚站在原地看了会儿一号白领男，甩了甩手腕，上前。
他拽着一号白领男手中拴娃的漆黑狗链，试图从他手中抢走。
不知名材质的漆黑狗绳一头套着纸尿裤小孩的脖颈，一头则拉在白领男手中。
白领男手中的那截像是黑色的皮革材质，打着圈被他紧紧握在手中。
宋楚垂着眼耐心地去掰白领男的手指。
他的手指很奇特，似乎没有皮肉包裹，惨白坚硬，像是陶瓷烧成的，冰冷的没有一丝生人的温度。
咔嚓、咔嚓。
宋楚接连掰断了白领男两根手指。
惨白坚硬的手骨以一个非人的角度扭曲着。
如果是活人早就疼得晕厥过去，白领男却一声未吭，他惨白的面容上挂着安详的笑容，弧度僵硬得仿佛整张面皮都是陶瓷做的。
口袋里的水晶球不安分地散发着滚烫的温度，也不知道激动些什么。
宋楚懒得去管，他接着掰第三根手指。
事实上，水晶球不是激动，它是快要气爆炸了。
「你怎么可以去摸他的臭手！宝贝你的手只能用来摸我！」
「不许你再摸这些垃圾！不许！不许！不许！」
「亲爱的，我要吃醋了……」
「我要碾碎所有碍眼的臭虫」
扭曲的手骨：请问你在说什么鬼话？这叫摸？讲不讲理。
水晶球：我不管！
超市外粘稠得近乎实质的黑雾汹涌得仿佛沸腾起来，漆黑浓雾无形的大手猛烈地拍打着超市的门窗。
彻骨的森寒灌进超市，将门口还在排队的顾客席卷拍倒在地。
门窗甚至是整个超市都在剧烈地颤抖着，空气一瞬间凝滞，气压逼迫得众人甚至薇薇安等一批游戏怪物都弯下了腰。
仿佛无形的巨兽要碾碎这座超市，无数彩灯忽明忽暗，发出滋滋的不安电流声，地板和墙壁在重压下咯吱惨叫，货架更是急速地颤抖着，“哒哒哒”的敲击声令众人绷紧了神经。
“怎么了怎么了！地震了吗！”
“难道游戏也会地震吗！”
“超市是不是要塌了……”
他们神情仓惶地抓紧身边的货架。
不透光的玻璃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砰然炸裂，碎片飞溅满地。
宋楚猛然抬起头。
嗯？有垃圾！
他毫不犹豫甩开掰了一半的手骨，牵着丑青蛙垃圾桶去捡垃圾吃。
蓄力蓄到一半的黑雾戛然而止。
超市上方，粘稠黑雾汇聚成的巨掌压到一半突然变成了静止状态。
它好像在思考。
超市里的玩家们惊魂未定，目光犹疑着。
“地震……消失了？”
宋楚没管这突如其来的异状。
他手上麻利地掀开几个倒在地上正试图笨拙爬起来的碍事山谷巨人，将几张调查单对折当成扫帚用，哗啦啦把地板上的碎玻璃三下五除二全搓进了垃圾桶。
然后就迫不及待地盯着垃圾桶。
垃圾桶：……咯嗓子。
宋楚：快吐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