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行不行啊？”
秦长生反正是觉得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孙真真赶紧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韩老怪可听不得这种话。
韩老怪果真中断了仪式，一脸不悦地盯着秦长生。
“你要觉得不行，就另请高就吧。”
言语里大有一种甩手不干的味道，孙真真白了秦长生一眼，都是他自己做的，她才懒得替秦长生求情。
秦长生盯着韩老怪的面容观察良久，冥冥中有几分感应，他临时给韩老怪算了一卦。
“今日你有一福也有一祸，不知你想先听那个？”秦长生兀地开口说道。
“福从何来，祸又从何来？”韩老怪一脸戏谑的开口说道。
“你可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弟弟？”
秦长生话音刚落，韩老怪瞪大双眼，不错，他确实有个弟弟。不过这个弟弟，赶上他七岁那年，就被人贩子拐走了。
这事儿，少有人知。他是从何而知的呢？
“你再接着说，福是什么，祸又是什么？”韩老怪的表情认真了起来。
“福嘛，就是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找到你那失散多年的弟弟了。”
这话把韩老怪给逗笑了，他拿手指头蘸了点茶水，在茶几上写下自己弟弟的名字。
“这是我弟弟的名字。”
韩老怪手指点了点桌子上的字：“我还真不信，你就一两句话，这失踪了几十年的人就突然能回来了？”
秦长生看了他一眼，接着便闭上了双眼：
“缘分之事妙不可言。你若不信，现在就到你家门口等着，到时会有两个年轻人找你问路。”
韩老怪虽然觉得秦长生有点装神弄鬼的不太可信，他心中还是对此存有一丝希冀。
几十年来，他尝试了无数种办法去寻找他那个失散多年的弟弟，这都成了他的一块心病了。
犹豫了会儿，韩老怪撑着茶几站起来，拄着根龙头拐，颤颤巍巍走到门口。
孙真真凑到秦长生身前：“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常家以神算扬名天下，岂是浪得虚名？”
秦长生这话乍一听颇为自负，实则懂常家相术手段的人，都会觉得他此言非虚。
孙真真出道之时常家就已经没落了，所以她光听说过常家的名声，却没真正见识过常家的手段。
秦长生方才说出这么一番话，孙真真权当他在吹牛。
韩老怪本来不以为意，大概等了三分钟，他的脸色就认真下来。会不会真有两个年轻人出现？韩老怪越琢磨就越觉得这事儿的可能性越大。
巷子那头缓缓驶来一辆黑色宝马轿车，韩老怪这时就有种强烈的直觉，秦长生说的那人来了。
他下意识地站直了，两眼紧盯着那辆宝马车，真是翘首以待。
孙真真自然而然地伸手挽住秦长生的胳膊，阵阵幽香飘进秦长生的鼻腔，秦长生吞咽了口唾沫，神色略微有几分不自然。
“姑且就算你说的是对的，那么福有了，祸呢？”孙真真疑惑地问道。
“这栋四合院现在值多少钱？”秦长生突然问了一个牛马不相及的问题。
“周遭的房价都在二十万一平，这个四合院怎么着也能卖到几百万吧？”
孙真真是个聪明人，秦长生稍微一提，她就领会了秦长生的意思。
她惊愕得瞪大双眼。
“我听说最近有个大老板想要收几个四合院……”
“你听谁说的？”孙真真不解的问道。
“你们下棋的时候，我听周旁几个老大爷说的。”秦长生扭过头来，看向门口。
算算时间他们已经差不多到了，秦长生脸上勾起一个饶有趣味的笑容。
那辆黑色宝马轿车在韩老怪不远处停了下来，秦长生所说的话已经应验了一半了，他自然而然觉得剩下的一半也肯定会应验。
想到这就要听到他那个失踪多年的弟弟的消息，他就紧张地握紧龙头手杖。
宝马车里先是走来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老头。
他一下车，就东瞅瞅，西看看，神态拘谨，腰就直不起来。
接着，一个红光满面，走起路来气宇轩昂的年轻人也走下车，他皮肤白皙而又干净，一看就知道他从小养尊处优，没遭过什么罪。
“老大爷，您知道韩清山家怎么走吗？”
那个年轻人说话的当儿，又来了一辆悍马。韩老怪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悍马车上挂着的那车牌他认识，车主是个大老板。
一直想出钱把这附近紧挨着的四合院买下来。他那些邻居都松口了，就剩下他没出手。
这些天，他那些邻居可没少上他家给他做思想工作。
“不用问了，他就是你们要找的韩清山。”
那个大老板夹这个皮包，迈着个王八步，走到这边停了下来。
韩老怪对他就没个好脸色，冷哼一声，拄着拐杖就要回家去。那个大老板赶紧将韩老怪拦住。
“你别着急走啊，你侄子还有侄孙都到你家门口了，你不请人家进去坐坐？”
大老板话音刚落，韩老怪顿时变了脸色。
侄子，侄孙……
他霍地转过身去，目光来回在那两人脸上跳跃。
那个老头也在打量着韩老怪，韩老怪与他爹韩清河长得有七成相像，要是他老爹活到韩老怪这岁数大概也长这个样子。
那老头就悲从中来，顿时有种想哭的冲动。
“你爹叫什么？”韩老怪急切地问道。
“我爹啊，他原名叫韩清河，后来改名了叫韩大山。”
“那他现在还活着吗？”韩老怪死盯着他侄子的嘴唇，生怕他说出他最不想听到的那个答案。
“我爹早在十年前就死了。”
韩老怪顿时两眼僵直，如遭晴天霹雳。
要不是他侄子及时搀了他一把，他就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韩老怪当时眼泪就流了下来。
那个年轻人和那大老板现在并肩站在一起，两个人有说有笑。
过了好久，韩老怪总算缓和下来，他赶忙把这几个人请到院中。
见了秦长生，韩老怪一脸佩服，只是他眼中一点精神头都没有。
秦长生能够理解他，双手合十，朝他拜了拜。
人家忙着认祖归宗，叙旧认亲，他留在这儿也不合适，秦长生对韩老怪礼貌地笑了笑：“大爷，你先忙，我改日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