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冰雪原洞穴内的血渊在刺骨的寒风中耳朵一热。
不是那种冻久了回暖的痒，而是像被人用温热的指尖轻轻戳了一下，热度顺着耳廓慢悠悠地爬，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蹊跷。
她愣了一下，抬手摸了摸耳朵，指尖冰凉，反衬得那点热意更加明显。
“嗯？”血渊挑眉，“这时候发烫……谁在念叨我？”
裴沐言笑着回应:“应该是师弟们吧~”
洞穴深处的冰雾几乎凝成实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碴刮过喉咙的刺痛。
裴沐言的手臂像铁箍般环着血渊的腰，雷系灵力凝成的淡紫护盾在寒气中明明灭灭，唯有将脸颊埋进她银发间时，那蚀骨的冷意才会被她周身冰灵根散出的清寒气息稍稍中和。
“小师妹，”他的声音带着点微哑的慵懒，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她腰间的衣料，“雪线莲的气息近了，就在前面转角。”
血渊“嗯”了一声，指尖青蓝色的寒霜凌炎跳得更欢，异火如细碎的冰晶在她掌心流转，将迎面扑来的冰雾焚成缕缕白烟。
她眼尖地瞥见空气中漂浮的细微白绒，像碾碎的冰花，正随着气流往裴沐言的护盾上钻——那些白绒一触到淡紫色的灵力光膜，便瞬间化作透明的细丝，悄无声息地渗了进去。
“大师兄，”她忽然停步，红眸微微眯起，“你看那雾里的东西。”
裴沐言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雷系灵力催发下，终于看清那些白绒：
“像是某种植物孢子？”
他抬手想拂去靠近血渊脸颊的几缕，却被她偏头躲开。
“别碰！”
血渊瞳孔一缩，指尖骤然窜起一簇寒霜凌炎，青蓝色的火苗精准地燎向那几缕白绒，只听细微的“噼啪”声，白绒瞬间蜷成焦黑的小点，
“这东西叫‘冰尘缕’，靠灵力生根。”
话音未落，转角处突然传来冰层炸裂的巨响。
一头通体覆着冰甲的巨螭猛地窜出，体长近五丈，额间独角泛着幽蓝寒光，正是守护雪线莲的化神中期妖兽冰螭。
它显然被闯入者惊动，巨尾一甩，带着万钧之力抽向两人，尾尖的冰棱在昏暗的洞穴里划出刺眼的弧线。
“小心！”裴沐言下意识将血渊往怀里按，灵力骤然暴涨，淡紫护盾瞬间亮如白昼。
就在这时，那些钻进护盾的冰尘缕被灵力唤醒，竟在他裸露的小臂上冒出点点绿意——细如发丝的藤蔓破肤而出，叶片只有指甲盖大小，密密麻麻地顺着血管纹路蔓延。
“别用灵力！”血渊厉声喊道，掌心的寒霜凌炎猛地炸开，青蓝色的火墙瞬间将两人罩住，那些还没来得及渗进护盾的冰尘缕全被焚成了灰烬。
冰螭的尾击已至，裴沐言的灵力收势不及，只能硬生生扛下这一击。
他闷哼一声，抱着血渊撞向身后的冰壁，淡紫护盾瞬间布满裂纹。
血渊借着反震之力旋身落地，寒霜凌炎在掌心凝成冰刃，反手刺向玄冰螭的七寸——那里的冰甲最薄，隐约能看见淡蓝色的血脉流动。
“大师兄闭眼，抱紧我！”血渊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她拽住裴沐言的手腕，乐逍遥轻功施展到极致，带着他贴着冰壁滑行，避开冰螭接踵而至的扑击。
风声在耳边呼啸，裴沐言只能死死箍着她的腰，将脸埋在她颈窝，鼻尖萦绕着她发间清冽的草木香，混着寒霜凌炎独有的冰涩气息。
冲出数十丈后，血渊一脚踹在旁侧的冰柱上。
冰柱轰然倒塌，暂时阻断了冰螭的追击。
她立刻转身扳过裴沐言的脸，红眸里映着他脖颈上蔓延的绿意：“睁眼。”
裴沐言睁开眼，视线先落在她紧蹙的眉头上，才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臂
——
原本光洁的皮肤已被淡绿色的藤蔓覆盖，那些冰尘缕竟顺着血管爬到了锁骨处，叶片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颤动，像某种诡异的活物。
“这……”他刚想运灵力探查，就被血渊按住手腕，她的指尖冰凉，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越动灵力长得越快。”血渊深吸一口气，指尖凝起一缕极细的寒霜凌炎，青蓝色的火苗在她指尖跳跃，
“大师兄，我用异火给你烧掉，忍着点。”
裴沐言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银发垂落，拂过他的脸颊，带着冰霜的凉意。
他喉结微动，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发紧：“好。”
血渊没再说话，微微俯身，将脸凑近他的脖颈。
那里的冰尘缕最密，几乎连成了一片淡绿色的网。
为了精准烧尽每一根藤蔓的根系，她不得不贴得极近，鼻尖几乎蹭到他的皮肤，青蓝色的火苗顺着她的指尖，轻轻舔过那些细藤。
藤蔓遇火瞬间蜷曲变黑，发出细微的焦糊味，连扎进皮肉的根须都被寒霜凌炎的冰焰冻结成灰。
血渊的呼吸拂在裴沐言的喉结上，带着微凉的气息，与他皮肤的温热形成奇异的交融。
裴沐言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睫毛的颤动，每一次扫过他的下颌线，都像有电流窜过四肢百骸。
当血渊的指尖移到他的唇角旁时，两人的距离近得几乎要贴上。
青蓝色的火苗在两人之间跳跃，映得血渊红眸格外明亮，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裴沐言的心跳漏了一拍，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她的唇上，那片淡粉色的唇瓣近在眼前，仿佛下一秒就要相触。
“别动。”血渊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她转开脸，指尖的火苗移向他耳后，那里的藤蔓正往头发里钻。
血渊紧张得不行，她若是手不稳，大师兄就要毁容了啊啊啊啊！！！！！
裴沐言乖乖屏住呼吸，任由她的指尖在自己皮肤上移动。
异火的冰寒与她指尖的微凉交织，竟生出一种酥麻的痒意，远胜过藤蔓被灼烧的细微刺痛。
他能感觉到那些扎根在血肉里的藤蔓正在一点点化为灰烬，也能感觉到自己失控的心跳在胸腔里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