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就躲在一旁看戏，看张怀义被师门怎么收拾。
实在是看着张怀义有点逗，不由笑了出来。
田晋中脸登时黑了，不由埋怨道：“你不是说不出声的么？”
“怎么出声了，我师兄的脸还要不要？”
四目嘿嘿笑道：“他要个屁的脸。”
“要是要脸的话，早抹脖子了。”
“反正换做是我，也不会抹脖子，心里脆弱，修个屁的道。”
张怀义一副受气小媳妇，幽怨地看着师父张静清。
“师父，我还有脸出去见人么？”
张静清道：“你的脸还有么？”
“你会在意见人的脸？”
“要是在意，你在义庄早已羞愤而死。”
“如果你真的为此死了，为师一定会给你大办特办一场法事。”
“为你歌功颂德，让你魂飞天外。”
张怀义听着师父的话，不由一本正经地道：“那我还是好好地活着。”
“把你师父你累着了，只怕师兄师弟都要把我挫骨扬灰。”
“弟子实在是承受不起师父的这份大礼。”
张静清道：“有自知之明就挺好。”
“不过你教育子女倒是很有一套嘛！”
“什么不能表现的自己比别人强，否则别人就要把你摧毁？”
“你倒是给为师表现妖孽一点啊……”
“自始至终好像你都没有这个表现，为师有点失望。”
张怀义心里却在打骂，“有你这样当师父的么？”
“我是这个意思么？”
“不过是骗了你们几十年而已，这是我稳健好不好。”
“师门应该全体人员都要向我学习。”
张之维讥笑道：“四目啊，李兄现在是不是见识了什么叫无耻。”
四目道：“我一直觉得自己已经是个不要脸的人，但看到他的表现，才知道我自愧不如，还需要加强学习。”
田晋中道：“你可学不会，你在关键时刻不掉链子。”
“我这位师兄，要是没有先生的出手，只怕师门也要被他嚯嚯光。”
“太了不起，说的和做的竟然不一样，言行不一……”
张怀义心里恨得牙痒，他的确骗了师门，不过也是为了超越师兄。
何况他也没有把师门出卖，无非是品格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高，仅此而已。
到现在张怀义仍不觉得自己错了，反而觉得自己才是看清社会现实的人。
之所以现在认错妥协，那是害怕被师父和师兄修理。
张静清心里一阵失望，这个弟子彻底没救了。
到现在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
不过这个弟子的潜力在这个层次终结。
等晋中破境，成就更高，他可能才会明白。
残酷的现实让他明白，不过那个时候已经难以挽救。
他现在不过是尽力而为，至于听不听，其实都不重要。
早在十年前就已放弃，现在是最后一次拯救。
四目心里同样鄙视张怀义，这样的人，他见得多了，最没有底线的人。
倘非八奇技是一体，需要一块推出去，只怕张怀义是没有资格进义庄的。
他来这里，也是为了记录一下相关信息，方便师兄以后定位。
至少资源不会向张怀义倾斜。
这人没有培养的价值。
这种潜规则，张怀义没有看明白，他看中的是义庄的保护伞。
觉得有义庄作为保护，他可以在猎妖殿利益最大化。
与左道人和鬼道人合作，倒是觉得挺好的。
两人谁在外没有人品，可信度不高，但是在义庄同行里面，却不敢干这种无屁眼的事。
有了义庄身份这个名义，他行走在外，相当于多了一条命。
这才是张怀义的真实意图。
田晋中相信四目的判断，因为这是先生说的。
不过，百年后就要解除义庄协议。
义庄的合约是百年一签。
张怀义百年后没有继续留在义庄的可能。
这一次留下，也是情况特殊。
只是张怀义不知道，张之维和张静清都知道内幕，却没有点破。
因为他们同样要遵守保密原则。
能事先告诉他们，那是对他们的信任。
要是泄露，只怕两人百年后同样失去签约的资格。
别觉得自己是个人才，义庄一定会用。
实际上义庄的力量足以自保，没有必要浪费资源。
现在仍旧维持下去，不过是为人族提高安保力量。
在四目与田晋中一起离开，张静清失望地看着张怀义道：“你好自为之。”
“以后是个什么样，为师也不可能管理了。”
“现在属于大争之世，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和选择。”
张之维道：“是啊，师弟既然喜欢自己做主，那就由你。”
“我们干预，你可能觉得我们在害你。”
“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想什么？”
“实际上你与无根生勾搭的时候，我们就知道你的意图。”
“倘非时代巨变，你才有一线生机。”
“从你作出这个选择之后，师门与你其实已经是形式上的关系。”
“并无实质性的利益捆绑。”
张怀义道：“师父，这是弟子的选择，弟子不后悔。”
“以前没有后悔，现在也没有后悔，未来更不会后悔。”
说的铿锵有力，铮铮有声。
张静清叹道：“但愿将来不要后悔，这一次是最后一次选择，以后师门都将不再过问你的事。”
张怀义面露喜色道：“师父，弟子从未后悔，未来要是踏错一步，死了，也是弟子活该，不会怪罪师父和师门。”
张之维摇头叹道：“你到现在还是没有看清世界本质。”
张怀义道：“我一直坚持自己的眼睛所见，从来都相信自己的判断。”
他一样不觉得在社会上的生存能力会比自己强。
论及武力，自己是打不赢，但是论及社会适应力和生存力，他觉得可以甩师兄几条街。
殊不知他所谓的算计和投机取巧，早已注定百年后失去一切。
没有义庄庇佑，以张怀义的行为和性格，不出百年，只怕就要仇家遍地。
四目在出了龙虎山历代祖师灵堂，不由对田晋中说道：“这是我见过最骚包的一个。”
田晋中道：“这次师兄仍旧不会把握。”
“相反会觉得是我们在逼他脱离师门。”
“自私自利已渗透到他的骨子里面去。”
“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四目颔首道：“自作孽不可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