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独一无二的战袍
谢清为这次选秀，可谓是费尽心神。
考虑到秀女们并非都出自京城人家，抵京之后、入宫之前，没地方落脚，都是秀女，直接进驿站也不合适。
于是谢清在京中特意租下了一个很大的宅院，先前是梨园排戏的地方，因为此事，她还特意请示过赵乾。
赵乾的回复是：“朕特意从民间选秀，就是为了淡化阶层矛盾，梨园又如何？谁人还没看过戏？凭何看不起戏子？”
谢清这才放心着手去办理此事。
当然也有一些京中有亲戚的秀女，抵京之后谢清就让她们自己选择，可以来宅子里和姐妹们提前熟悉，也可以住在亲戚府上。
季秋儿抵京之后，面临的第一个选择就是这个。
迎程程和单子寅一同去接她，季春因为还有差事在办，并没能第一时间到城门口迎接。
“但是季大人将府里的厢房都收拾出来，命人按照丰县你的房间布置号了，”单子寅道，“就看你去秀女庄，还是回季府了。”
季秋儿几乎没有犹豫：“去季府。”
所有秀女都是竞争关系，要不然是你走我留的关系，要不然一同入宫为后妃，也是很复杂的关系，没有必要提前打交道。
总归也不会有什么真感情。
迎程程朝单子寅摊开手心：“拿来吧。”
季秋儿就看着单子寅将他的钱袋放到了迎程程的掌心。
迎程程高高兴兴收下，才同季秋儿解释：“来的路上我俩打赌来着，我说你一定会住自己府上。”
单子寅摇头，用无比宠溺的语气说：“我本来也想赌你回自家住，奈何程程更快一步，只好认输了。”
季秋儿上来就被他们秀了一脸，当即询问迎程程：“听闻将军这次不回西南了？”
“陛下提过让我去西北，只是目前还在筹划阶段，并未明确下令。”
季秋儿点头：“那也只是时日问题。”
她又看向单子寅：“那单大人同去？”
单子寅笑眯眯道：“那就要看季姑娘这次能否登上皇后宝座，再替我向陛下求求情了。”
季秋儿挑眉道：“若是我能被选中，入主中宫，必定不会替你开这个口。”
“哎，”单子寅叹了口气，“看来自己的幸福，还是需要靠自己去争取啊。”
季秋儿上马车的时候顺口答了一句：“你若是不试试，又怎知陛下不会放你走呢？”
迎程程也陪着他们一起乘马车，上车之后，单子寅才说：“眼下京中局势复杂，陛下正是用人之际。”
“所以此次选秀，也并非全然为了后宫娘娘人选，是吗？”
季秋儿真是聪慧，一点就通。
单子寅在自家马车上，说起话来就没那么多掣肘和防备。
“是，”单子寅点头，“谢夫人和怡昌郡主都入宫在筹备选秀一事，但礼部同期在筹备的大典仪制却小得多。”
“所以还有另一件事在暗中筹划，”季秋儿细想了想，就做出了判断，“从前我以为是征女兵，眼下看来恐怕不止是女兵而已了。”
迎程程赞叹道：“你真是太聪明了。”
然后将她入京之后，歩言的种种言行也都说了一遍。
“你先前提点我和步将军之间微妙的关系，当时我还不信。”
季秋儿侧头上下打量了单子寅一番。
单子寅挺了挺腰背：“姑娘是在审视我是否值得步姑娘如此？”
“我虽难以想象那位步姑娘是何性情，但能确信，她与步将军并非一类人，”季秋儿道，“她若是看中你，绝非皮囊，而是利益。”
人都还没见着，就已经对歩言有如此准确的判断，迎程程不由得更加敬佩她。
“说起洞察人心，你认第二，当无人敢称第一了。”
“那可未必，”季秋儿缓缓眯起眼睛，“你们不还有一位……最擅洞察人心的陛下吗？”
这样看来，她还真是很适合当皇后。
赵乾日后在宫里的日子也就不会这样无聊了。
迎程程还挺好奇的：“这次陛下选秀，是打算只选皇后，还是还选其他妃嫔？”
这一点单子寅也不清楚：“陛下只松口选秀，立后是一定的，选妃却不一定。”
季秋儿蹙眉思索了一下，眼前的局势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来了这么些秀女，到最后极有可能都是争那一个皇后之位。
成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败则前路未知了。
迎程程侧头看着季秋儿问道：“可曾预备入宫的行头？”
丰县只是个县城，季家也并非什么大富大贵人家，季秋儿预备是预备了两套，只是都不是很能拿得出手。
她沉默的这当口，迎程程就明白了。
她和单子寅交换了一个眼神，单子寅很快便打开车窗，对外头的人吩咐：“改道，去迎春笑。”
迎春笑如今在京中有许多家分店，而且一半归单子寅打理，进项直进国库，另一半则是迎璜和迎榈在主事，盈利是他们程府的。
玉枢自然明白这些弯弯绕绕，也知道今日给季秋儿置办行头，她一定会态度坚决地自己掏银子。
既然这样，那必定要让程府来赚这笔银子。
于是马车驶到了城西生意最好的一家铺面。
恰巧这日迎榈也在，新款式的设计稿让他最近十分头疼，迎璜让他去店里看看客人们更偏爱哪种风格。
迎榈一眼就认出来将军府的马车，连忙迎出来。
第一个下车的是迎程程，她伸手一个个接下了单子寅和季秋儿。
“贵客到了，把咱们迎春笑最好的衣裳都拿出来！”
迎程程说完又想了想：“不对，有没有还没开始卖的款式？至少在选秀之前，得是独一无二的。”
若是京中贵女们人手一条的裙子，还怎么在选秀中发挥优势呢？
也就是这次陛下是在民间选秀，先帝那次大封六宫时，贵女们可都是来迎春笑要求私人订制的战袍。
迎榈那次将迎春笑的规矩立出去，不接私人订制，毕竟客人们品位良莠不齐，有些要求绣大朵的花在胸前，那岂不是砸招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