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真的对你没有影响吗？”
看着那坐在身边的姜以恒，黄野回视问道：“这是你要问我的问题吗？”
他还记得，对方想要公平。
以愚弄途径的信息，换取一个答案。
“自然不算，当我没说。”姜以恒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来，“这是你要的情报。”
“从10级到90级的专属技能，以及进阶方式。”
黄野平静接过，迅速浏览一眼。
某些内容与他所知的没有出入，可信度很高。
也是他第一次见到的，完整的途径名称。
“你应该不知道，为了多带一张纸，得多麻烦。”
姜以恒略微怅然。
为了能让意识负担更轻些，他特地换了轻薄的睡衣睡裤。
当然，也可以不穿衣服上来登阶。
但达到这一层级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若是被别人撞见，只怕是丢人现眼，传出去名声也不好看。
而这黄野能带枪，自然还能带其他物品。
在登神之阶上，简直是鬼见愁一般的存在。
“我对你的抱怨不感兴趣。”
黄野收起纸张，从台阶上站了起来。
居高临下望着姜以恒：“你要问什么，想好了吗。”
如今有这份信息，到时候见到那愚弄亡魂了，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还挺守信。”
姜以恒也是撑着膝盖起身，看到这比自己还高几公分的黄野，心中暗想应该是头发的缘故。
“我的问题会很尖锐，你真的能回答吗？”
姜以恒收敛笑容，也不等黄野回应，说出了自己的问题：“你是毁灭途径吗？”
黄野闻言，眸光一凛。
左手里的手枪都被他握紧了数分。
这一刻。
姜以恒清晰的看到，那对方的眼神中带着凌厉的杀意。
这个态度，已经告知了他想要的答案。
“看来学妹给出的推测，是对的。”
“那出现在契约十八城的毁灭信徒，也就是我眼前之人。”
先前学妹私信过自己，那人的身份是存护城城主之女，情报来源极其广泛。
连契约城的情报都能有所截流。
对此，他毫不意外。
哪怕伪装得再好，只要有蛛丝马迹，就可以下定论了。
就好比警方想抓人，得先找出对方完整的犯罪链条，而军方不一样，只要有个名单。有嫌疑，就可以无视证据，进行反恐行动了。
“你是猜到了什么？”
黄野眯着眼，死死盯着姜以恒。
平静的面容下，藏着汹涌的杀意。
“不是猜的，是你的这副装扮，出现的频率太高了。”
“通过情报比对，就能大概确定你的途径。”
“但你更详细的信息，并没有泄露太多。”
“但如果有心查，你的身份是瞒不住的。”
姜以恒苦笑说道：“你不需要用吃人的眼神望着我，我不是在威胁你。”
“而是坦诚的告知你隐患所在。”
“当然，你也可以现场给我一枪。”
“但我相信大家都是普通人的情况下，你抬手的瞬间，我就能瞬移离开此地。”
黄野闻言，眯起的眸子寒光冷冽。
可也清楚，对方说的是对的。
自己这副伪装，实在过于的简陋。
再加上铁铲这个目标，完全是独一份。
只要被外人见过，就很难会对其进行忽略。
黄野没有回应。
感知到对方的目光，一直关注着手里的枪支。
知道没有杀死对方的机会。
便接受了途径暴露的事实，转身便要离开，回去收拾残局。
可身后，却传来姜以恒的话语：“你若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
黄野回过头，对上的是姜以恒认真的眼神。
内心略感好笑。
“你是不是觉得，毁灭这纯纯的邪神信仰，我这存护天骄为何要帮你？”
姜以恒余光盯着那把银白色的手枪。
却是哑然一笑：“我不是李红衣那种善恶分明的性格。”
“他容易走极端。”
“甚至他都没想明白，为何契约师可以御诡……而我不一样，我跟谁都可以合作，只要对我有利。”
黄野站在高高的台阶上。
回眸看着嘴角挂着真挚笑意的姜以恒。
沉默数秒后，问道：“存护神呢？”
“祂？”姜以恒闻言，同样沉默下来，“应该自身难保了。”
……
契约主城。
治安官严格把守的住宅区里。
李红衣望着电脑前汇报上来的信息。
眸光微凝。
“根据十八城传递来的情报。”
“杀死潘森和陈意凛的毁灭信徒，应该就是我的兽宠遇到的那位。”
“也就是姜以恒，在登神之阶上，碰见的那个人。”
他的手搭在键盘上，却始终没有敲击下去。
仿佛在思考一般。
根据这些情报的推测，那毁灭信徒还潜藏在十八城或者499号乱民废墟当中。
根据对方频繁活动的场所，还是十八城的可能性更大。
“你会是谁呢？”
李红衣皱着眉头，一位强大的掘墓人隐藏在契约信仰当中，无疑于一颗炸弹。
不知何时就会再度引爆，民不聊生。
他缩回了手。
将目光投向一旁的文件档案上。
那里，是接触过潘森的嫌疑人名单，以及一位职场女性，报案的记录。
他随手翻阅着，却一无所获。
“伪装得很成功。”
“我用了那么多的情报源，都没能确定你的身份。”
“藏得是真好。”
李红衣没有烦躁，只是耐心的查看着文件。
最终，一份不起眼的报告，引起了李红衣的注意。
“与潘森有过两次接触的黄野，在潘森死前的当晚，并没有在宿舍。”
这份报告，是当初孙凡在离开校园后，去调查走访的文件。
可兴致勃勃找到陈意凛时，却被告知黄野排除了嫌疑，因为觉醒了金品契约神盘。
后续的调查也便被搁置了下来。
李红衣拿起报告，上面的文字记录很少。
只说了宿舍几人相约网吧通宵打游戏，可那黄野却在路上捡到小卡片，离开了一个多小时。
“如果是掘墓人，时间来得及。”
李红衣眼眸一沉，随后利用高权限，毫无阻碍的调出御兽三中关于黄野的信息。
在那学信网上，有着黄野的个人照片。
李红衣身子前倾，用手捂向电脑屏幕，旋即挡住黄野的半张脸。
眼眸一眯：“就是你了！”
“毁灭、契约双途径！”
“黄野！”
李红衣关掉电脑，站起身来，平静的脸上，藏着内心深处的震惊。
他很清楚，双途径，亘古未闻！
如今却实实在在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远比自己东拼西凑出的契约、繁育和诡异的伪三途径更加难以理解！
此人！
才是真真正正的双神信仰！
“他还在十八城吗？”
“那我也该过去，见见面了。”
李红衣拿起外套，边走边穿，更是将手腕上的红绳，扎起狼尾。
步履匆匆的走过夜色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