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富二代的话，方凡一脸的焦急和无奈。
但没办法，他是来借钱的，还不是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旁边其他的跟班捧哏一样地哈哈大笑，纷纷说今天晚上方凡必须好好表现。
方凡勉强地笑笑，突然感觉他们都很陌生，跟平时完全不一样。
夜店里就是那些玩法，大家玩得都很嗨，只有方凡坐立不安，根本没有玩的心情。
这边富二代看好一个妹子，去搭讪，结果妹子却跟另外一个卡座的走了，这让富二代感觉很烦躁。
回来看见方凡这丢了魂的模样，就忍不住骂骂咧咧，朝着他撒气。
“你看你个鬼样子！”
“出来玩就好好玩，一张脸跟扑克牌似的，给谁吊丧呢？”
“能玩就玩，不能玩就给我滚！”
方凡被骂得一愣，然后脸色涨得通红！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向对他很亲和的曹哥会骂他。
不过现在的情况也不允许他想太多，忍不住哀求道：“曹哥，我家里出事儿了，要用钱，你就帮帮我吧！”
富二代一屁股坐在卡座上，搂着自己的女伴，脸上已经露出了轻蔑的笑容。
“你家里出事了？”
“要用钱？”
“那你应该让你爸妈想办法啊，把你推出来算怎么回事儿？”
“怎么着，知道你在跟我，就想从我身上坑点钱？”
“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响啊！”
“我能不能说你们一家都在异想天开啊？”
“我可没那么好骗！”
“再说，就算你家里真出了事儿要用钱，可你是不是对钱没概念啊？”
“你知道100万那是多少钱吗？”
“在国内大部分城市，都能买一套房了，而且剩下的钱还能买辆代步车！”
“哪怕在帝都，添点钱也能付首付！”
“你上嘴唇碰下嘴唇，张口就要借一百万，我想问问，你配吗？”
“真以为我带着你们玩，就得养你们一辈子是吧？”
富二代嘴角带着嘲弄的笑容，居高临下地看着方凡，毫不顾忌地贬低着这个天真的小弟。
方凡难以置信地站起身来，眼睛瞪得老大，脸色被羞辱得青一阵紫一阵。
他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两肋插刀的兄弟义气，到头来却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如果是别人，他也不会去张这个口。
可对曹哥来说，100万虽然也不是小数字，但却绝对拿得出来。
为了兄弟，又不是倾家荡产，有什么不可以的？
如果将两个人调换一下位置，他觉得自己绝对能做到！
可现实却给了他致命一击，眼前的曹哥已经陌生得让他认不出来了。
自己太天真了！
什么兄弟义气，都是说说的吧！
没错，在一起玩的时候，你是占主导地位，你是花钱更多的，但我对你也是死心塌地。
可这一刻，他真的看明白了！
曹哥需要的不是兄弟，而只是能捧着他满足他虚荣心的跟班！
方凡感觉自己胸口刚刚遭受了重重一击，疼得让他喘不过气来。
而不仅如此，父母需要他带着钱回去，可他却做不到了，这让他更是陷入深深的绝望中。
他想转身头也不回地一走了之，可一双腿就好像灌了铅一样，根本迈不动。
他知道，也许留下来还有最后一丝机会，可要是真转身走了，就真的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曹哥，算我求你，只要你借我钱，以后我给你做牛做马都行！”方凡咬着牙，压抑着躁动的情绪，低声下气恳求道。
不过，回应他的却是富二代和其他几个人的阵阵嗤笑。
“方凡你是不是没睡醒？一个高中生就敢管曹哥借100万，你的肾值不值100万啊？”
“曹哥，以后咱能不能不带方凡玩，这货脑子都不好！”
“曹哥，你不是认识这儿的经理么，要不然让方凡在这里当牛郎吧，慢慢赚钱呗！”
“哈哈哈！”
都不等富二代说话，几个根本就忍不住肆无忌惮地嘲讽起来。
方凡用力咬着牙，双目圆瞪，简直就在爆发的边缘了。
眼神冷冷地看着对面捧臭脚的几个人，方凡没由来感到一阵可笑。
你们还笑得出来吗？
你以为你们跟我有什么不一样？
今天他怎么对我，明天他就可能怎么对你们！
我可怜又可笑，你们也一样可怜又可笑！
方凡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快要爆发的情绪，他知道自己继续留在这里也只是被当成笑柄。
可就在他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富二代突然扬了扬手。
“等等！”
“你不是要借钱吗？”
“来，去拿酒杯来！”
“十杯酒，你一口气喝下去，我就借你一百万！”
“哪怕你喝到第九杯喝不下去了，对不起，那也一分钱没有！”
“不，也不能说一分钱没有，我给你付打车钱，你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哈哈哈！”
“怎么样，我够意思吧？”
说着，就喊站在不远处的服务生上酒杯！
“好，曹哥这个提议好！”
“曹哥你也太够意思了吧？”
“喝一杯酒就能借100万，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啊！”
“方凡，我要是你，我现在就给曹哥磕一个，哈哈哈！”
几个跟班在旁边继续哈哈笑着捧哏，既嘲讽了方凡，又给富二代提供了情绪价值。
方凡眼睛瞪得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富二代，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对自己！
咬着牙，他恨不能丢下从此恩断义绝的话，然后直接转身离去。
可他还是迈不动步子！
固然他不受委屈了，可爸爸怎么办？
要不然，我喝？
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已经并排摆好的十个酒杯，方凡双拳紧握，手背上青筋都暴露出来了。
酒杯可不是小酒杯，一瓶威士忌只能倒满四个这样的杯子。
也就是说，十个杯子就是两瓶半的威士忌！
两瓶半啊！
以他的酒量，他连一瓶都喝不了！
而且威士忌也很少纯饮，就这么直接喝下去，而且一口气喝这么多，怎么可能受得了？
弄不好都要酒精中毒的吧！
这一刻，方凡看着已经变得陌生的众人，看着他们脸上那放肆的笑，第一次感觉到社会的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