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童马上决定,这人要放到最后重审。
一间宽大的牢房中,毛童也没设置桌案,和那些诸侯、犯人一起全部站立,便开始了问案。
一共十三个犯人,审理的过程也是简单之极。
一个人是因为偷盗,他太饿了,只好去刺史府长史家开了酒肆中偷吃的。
还有一个人是因为抢劫。因家里人快要饿死了,便冲入徐州都尉家开办的绸布庄,想抢些钱财,好买些粮食救家人。
剩下还有九人,都是因为交不起税赋。
最后两人,则是黄巾余党的小首领。
毛童牙齿咬的“咯咯”直响,死死盯着站在那儿瑟瑟发抖的诸侯问道:
“这就是你们的为政之道?你们就看不到遍地饿殍?”
然后毛童再瞪着陶谦,一字一字往外吐。“你、这、个、徐、州、刺、史、该、死!”
这些欺压百姓之人,护民军无不恨之入骨。
毛童找到狱卒的小头目,核实这些没有说假话,就让人找来衣物,先保证这些人出了牢狱后不被冻死。
毛童还告诉他们,护民军马上就要掌控整个徐州。
而青州运来的粮食、衣物和春耕用的种子,都会在正月进入徐州,力争在正月里,不再有冻饿而死之人。
除那两个黄巾余党外,其余十一人,在饱餐一顿后,都会放其回家,等待官府的救济,然后开始农耕。
至于那两个黄巾余党,毛童让人先把二人带入刺史府。过后,毛童还需要这两人联系徐州境内的黄巾残余。
无论在哪一州,黄巾余党可都是治安军的基本力量。
当然,黄巾余党中也有穷凶极恶之徒,届时护民军会加以鉴别。
把十三人都处置完之后,参谋长看向那气质不凡的最后一人。
“你仿佛是读书人,为何被关于牢中?”毛童问道。
“士子张纮,因拒绝刺史大人征辟,故被刺史大人下狱。”张纮不卑不亢。
旁边的陶谦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已经知自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
“哈哈哈哈——”毛童放声大笑。
“军爷何故发笑?”毛童笑声,让张纮有些慌乱。
“吾乃护民军乌桓军团军师毛童毛朴质。子纲先生称我小童子便好。军中之人,也都如此称我。”
毛童热情地作着自我介绍,同时吩咐门口站着的乌桓兵,把所有诸侯下狱且不可冻着和饿着。
然后让人取来一件棉大衣,先给张纮披上。
“先生,你衣着单薄。深冬之际,恐冻坏了身子。此棉大衣乃冀州特产,穿上后塂比十数层锦帛,还望先生莫要嫌弃。”
他根本不让内心一肚子问题的张纮发问,直接吩咐人为张纮准备热水沐浴,以及沐浴后的衣物。
毛童还要求在张纮沐浴完毕后,马上要端上一碗热腾腾的肉羹,让先生先垫垫肚子。并叮嘱叫来军医,待先生吃完肉羹,便为先生检查身体。
张纮内心中的疑问,已经要破膛而出之时,毛童才按读书人的礼节,对张纮一礼后说道:
“先生莫急,待军医为先生检查身体后,毛童自会为先生解答所有疑问。”言语间,满满的兴奋和诚恳。
张纮懵了。
这是什么操作?
自己此时已经冻得嘴唇都有些发紫了,肚中也是前胸贴后背的,那还说什么,直接按毛童的话做就是了。
至于护民军是哪里的军队,这上身之后暖和异常的“棉大衣”又是什么,这个叫毛童的年轻人为何对自己如此热情且无微不至……
一切等沐浴完毕、填饱肚子再来问好了。
毛童也不再理会以陶谦为首的那些达官贵人,带着张纮出了监牢,直往刺史府。
总不能让张纮在牢狱中沐浴更衣吧?
再说了,牢狱中也没有衣物呀。
待张沐浴完毕,他竟然看到毛童竟然为他准备了一套毛衣、毛裤。
他见过毛衣毛裤,因为张氏一族就有一套,是花了重金去青州买的。
那套毛衣毛裤家族可舍不得穿,都是族中有人冬天出门,而且办的事情很重要时,才会穿上装装门面。
张纮小心翼翼地询问在一旁服侍他的两个刺史府中下人,下人也说不清楚,只是说好像护民军每人身上都穿了一套。
张纮马上判断,这支入徐州的兵马,肯定来自青州。
看来青州入徐州,是来报当前“兖徐犯青州”之仇了。
在下人的带领下,张纮入了刺史府的议事堂。
此时他不仅不冷了,而且刚刚沐浴完,大堂中又有火热的炭火,头上还微微在冒汗。
毛童端着一个他从未见过的铁盒子,盒中是热腾腾的肉羹,人还没靠近,香气已然扑鼻而至,引得张纮肚中“咕咕”直叫,丢死个人了。
“先生快喝下去。这天气,把干饼撕碎,煮成一碗热腾腾的肉羹,吃起来,别提多美了。”
说着,毛童还给张纮递上一个吃饭用的木勺。
干饼是蔡成发明的,是专供护民军的行军干粮。
如果直接吃,基本咬不动。用力的话,牙可能会受不了。
便用力撕,倒是可以撕成碎块。
把碎饼泡在肉羹中,再放上一小包调料,那味道真是美极了。
蔡成告诉大家,把饼中的水分烘得差不多,哪怕把饼揣在怀里一个月,饼都不会坏。
如果和肉干放在一起煮上一煮,再放上一包蔡成发明的调味包,马上就变成了天下第一美味。
开始时,大家还不相信。
谁知道,试上一回后,护民军的所有人,就都深深地爱上了这样的吃法。
其实,这在蔡成看来,根本就不稀奇,不就是后世的“羊肉泡馍”嘛。
只不过,现在不再都是羊肉,还有猪肉干罢了。
那个所谓的“铁盒子”,自然是用铝打制的饭盒,专供护民军行军吃饭之用。
而现在给张纮端上来肉羹,当然已经是放入干饼煮好了的。
他刚刚喝了一口,就惊叫起来。
“此肉羹是何肉所制?怎的如此鲜美?”叫完后,他又喝了一口,然后含在嘴中,再一点一点地咽下去,仔细品味着这鲜美的肉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