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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风卷着腐海味撞进鼻腔时,吴恨的靴跟碾碎了半块青石板。

渔村的月光碎了。

原本该是渔火摇曳的海湾,此刻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揉皱了——

老槐树下的八仙桌翻倒在泥里,腌鱼的陶瓮裂成碎片,腥咸的汁水混着黑血在石板缝里蜿蜒。

最深处的海崖边,那座用铁链缠着的黑棺正剧烈震颤,

三根手臂粗的锁链断成三截,金属茬口还滴着幽蓝的血。

“三根。”林七夜站在他身侧,指节叩了叩腰间的唐刀。

刀鞘上缠着的红绳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底下新刻的“镇邪”二字,

“和镇魔阁的锁链断数一样。”

安卿鱼突然攥住吴恨的手腕。

她的指尖冷得像冰锥,顺着他的脉搏往骨头里钻:“黑王的气息……在黑棺里。”

话音未落,海崖传来闷雷似的轰鸣。

黑棺表面的符咒突然炸开,金粉四溅中,一道黑影破棺而出——那是头半人半兽的怪物,背生六臂,每只手都攥着锈迹斑斑的锁链,

头颅却像被剥了皮的巨猿,暗红色的筋肉下,一双竖瞳泛着熔金般的光。

“那是……黑王?”沈青竹的桃木剑在发抖。

她盯着怪物胸口的锁链,“可首座说过,黑王该被锁在镇魔阁的地宫里!”

“它借黑棺的锁链转生了。”陈夫子的青瓷盏突然发烫,金砂在盏底凝成“劫”字,

“镇邪印断了三根锁链,黑王就啃了三根黑棺的锁链当棺材板——现在的它,是镇魔阁的邪和海眼的煞糅出来的怪物。”

怪物突然仰天长啸。

浪潮倒卷着拍上悬崖,渔船被掀到半空又重重砸下,碎木片像钢刀似的扎进泥墙。

吴恨的衣角被刮得猎猎作响,他望着怪物额间浮现的镇邪印残纹,突然笑了:“原来它急着转生,是怕镇邪印凑齐了斩它的根。”

他转头看向林七夜,“老林,还记得首座说的‘抽能’吗?”

林七夜的唐刀出鞘半寸,寒光割开了一缕腥风:“用镇邪印吸它的妖元,再拿它的力量反杀。”

“对。”吴恨摸出怀里的镇邪印,金芒顺着指缝漏出来,

“现在的黑王是个四不像,妖元里掺着镇魔阁的封印力——它越用力量,镇邪印吸得越快。”他把玉牌抛给林七夜,

“你拿印引它的力,我用斩神刀断它的脉。”

怪物的六臂突然暴长。

最左边那只手抓向安卿鱼,指甲尖滴着腐蚀金属的绿液:“小丫头,你的精神力……还热乎着。”

“滚你娘的。”安卿鱼的瞳孔突然变成金色。

她抬手一推,一道精神力刃直接削断了怪物的手腕。

断肢落地的瞬间冒起青烟,“老娘的脑子是给活人用的,不喂畜生。”

怪物发出刺耳的尖叫,剩下的五臂同时扫来。

林七夜旋身避开,镇邪印在他掌心亮起,金芒像磁铁似的吸向怪物胸口的锁链。

吴恨的斩神刀从背后劈出,刀光裹着金芒,精准地砍在怪物后颈的命门——那里有根泛着银白的筋,是妖元的主脉。

“嗤——”

刀入肉的声音混着锁链崩断的脆响。

怪物的动作猛地一滞,吴恨趁机抓住它臂弯的锁链,镇邪印的金芒顺着锁链倒灌进去。

怪物的竖瞳里闪过恐惧,它嘶吼着要挣开,可锁链却像活了似的缠紧了它的胳膊,把妖元往镇邪印里拽。

“吸得够吗?”林七夜的额角渗出汗。

他能感觉到镇邪印在发烫,玉牌上的纹路里爬满了幽蓝的光——那是黑王的妖元。

“再吸半刻!”吴恨的刀更深了几分。

他盯着怪物逐渐萎靡的六臂,“它的妖元里有镇魔阁的封印力,这玩意儿能淬我的刀!”

怪物突然甩尾。

那尾巴是条覆满鳞甲的巨蟒,抽在吴恨后背上,直接把他砸进了泥墙。

沈青竹尖叫着扑过来,桃木剑刺向蛇尾的七寸,却被鳞片弹得嗡嗡作响。

陈夫子的青瓷盏飞了出去,金砂凝成锁链缠住蛇尾,可刚碰到鳞甲就“刺啦”一声烧了个洞。

“吴恨!”安卿鱼的精神力铺天盖地压过去,裹住他的腰往回拽。

吴恨吐了口血,反手抓住她的手腕:“别管我,看老林!”

林七夜的镇邪印已经完全变成了幽蓝色。

他盯着怪物逐渐虚化的身体,突然暴喝一声,玉牌砸向地面——

金芒与幽蓝在泥里炸开,形成个漩涡,把怪物的妖元全吸了进去。

怪物发出最后一声惨叫,六臂化作黑烟消散,只剩颗血淋淋的妖丹掉在漩涡中央。

“成了?”沈青竹扶着吴恨站起来。

“成个屁。”林七夜弯腰捡起妖丹。

丹身还在发烫,表面浮着镇邪印的纹路,“这玩意儿是黑王的命核,可它的妖气没散干净——”

他突然抬头看向海平线,“看那边。”

所有人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

海平面上,浮起七盏幽蓝的鬼火。

鬼火越升越高,最后聚成个模糊的人影。

那影子的轮廓和黑王有七分像,却多了道贯穿眉心的刀疤。

它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磨:“斩神者……你以为吸了我半条命,就能斩了我?”

它抬手一招,黑棺突然发出轰鸣,“我还有半条命,在黑棺里——在更凶的东西身上。”

吴恨的斩神刀突然震鸣。

他盯着那影子,喉咙发紧:“首座说的真凶……是它?”

“不。”陈夫子的青瓷盏“咔”地裂了道缝,“它只是真凶养的狗。现在狗跑了,主子要醒了。”

影子笑了。

它的声音混着海浪的呜咽,渐渐消散在风里:“斩神者,下次见面……我会带着主子的锁链,把你们的骨头串成灯。”

海平线上,鬼火一盏盏熄灭。

吴恨攥紧斩神刀。

刀身上的金芒映着他发红的眼,像团烧不尽的火:“老林,把妖丹给我。”

林七夜没问为什么,直接递了过去。

吴恨把妖丹按在刀背上。

金芒与幽蓝交融的瞬间,刀身发出龙吟般的轰鸣。

他望着黑棺上剩下的四根锁链,嘴角扯出个冷硬的笑:“下次?下次老子连狗带主子,一起斩了。”

海风卷着血腥气掠过渔村。

断桅上的破旗“哗啦”作响,像在应和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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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海的腥气裹着铁锈味撞进鼻腔时,吴恨的牛皮靴碾过半块青石板。

那石板裂成两瓣,断面还沾着半片腌鱼的鳞,泛着暗黄的油光——

这是他记忆里王阿婆的腌鱼瓮,上个月他还蹲在门口喝过她递的茶。

渔村的月光碎成了渣。

老槐树下的八仙桌倒扣在泥里,漆皮剥落的“福”字被黑血泡得发胀;

晒鱼干的竹匾挂在断桅上,竹篾间还卡着半条焦黑的尾巴——是李狗子养的黄狗,此刻连骨头都渗着青。

最深处的海崖边,黑棺震颤如擂鼓,三根锁链断成三截,金属茬口“滋滋”冒着幽蓝的血,像被烧红的烙铁烫穿的伤口。

“三根。”林七夜的拇指摩挲着唐刀刀鞘,红绳下“镇邪”二字新刻的痕迹还刺手,“和镇魔阁地宫的锁链断数分毫不差。”

安卿鱼突然攥住吴恨手腕,指甲几乎掐进骨缝:“黑王的气……在黑棺里。”

她的声音发颤,却不是怕,是精神力翻涌时的紧绷,“它在笑。”

话音未落,海崖炸响闷雷。

黑棺表面的符咒“噼啪”炸开,金粉如碎星四溅。

一道黑影破棺而出——六臂如铁戟,每只手都攥着锈锁链;

头颅却似剥了皮的巨猿,暗红筋肉下,竖瞳泛着熔金般的光,像两团烧红的炭。

最骇人的是它胸口,镇魔阁地宫的锁链与黑棺的锁链绞成死结,渗出的黑血里还浮着半枚镇邪印残纹。

“这他妈是黑王?”沈青竹的桃木剑抖得打战,“首座说它该被锁在地宫吃符灰!”

陈夫子的青瓷盏“嗡”地一震,金砂在盏底凝成个“劫”字:“镇邪印断了三根锁,它就啃了三根黑棺的锁当棺材板。”

他盯着怪物腰间缠的锁链,喉结动了动,“现在的它,是镇魔阁的邪和海眼的煞揉出来的怪胎。”

怪猿突然仰天长啸。

浪潮倒卷着拍上悬崖,三艘渔船被掀到二十丈高空,又“轰”地砸进泥墙,碎木片扎进土坯,溅起的泥点里混着碎骨。

吴恨的衣角被风扯得猎猎作响,他望着怪物额间若隐若现的镇邪印,突然笑出了声:“急着转生?怕镇邪印凑齐了斩它的根呢。”他转头看向林七夜,

“老林,首座说的‘抽能’,记不记得?”

林七夜抽刀半寸,寒光割开一缕腥风:“用镇邪印吸它妖元,再拿它的力反杀。”

“对。”吴恨摸出怀里的镇邪印,金芒顺着指缝漏出来,像活物似的往怪物方向钻,

“这玩意儿现在是四不像,妖元里掺着镇魔阁的封印力——它越挣扎,镇邪印吸得越快。”

他把玉牌抛给林七夜,“你拿印引它的力,我用斩神刀断它的脉。”

怪猿六臂暴长,最左那只手直取安卿鱼咽喉,指甲尖滴着绿液,

腐蚀得空气“滋滋”冒白烟:“小丫头……你的精神力,还热乎。”

“滚你娘的!”安卿鱼瞳孔骤金,抬手就是一记精神力刃。

那刃像块烧红的铁片,“嗤”地削断怪猿手腕。

断肢落地冒起青烟,腐臭里混着焦肉味,“老娘的脑子是给活人用的,不喂畜生!”

怪猿发出刺耳尖叫,剩下五臂横扫而来。

林七夜旋身避开,镇邪印在掌心烧得发红,金芒如磁石,牢牢吸住怪猿胸口锁链。

吴恨的斩神刀从背后劈出,刀光裹着金芒,精准砍在怪猿后颈——那里有根银白的筋,是妖元主脉。

刀入肉的闷响混着锁链崩断的脆响。

怪猿动作一滞,吴恨趁机攥住它臂弯锁链,镇邪印的金芒顺着锁链倒灌进去。

怪猿竖瞳闪过恐惧,嘶吼着要挣开,可锁链却像活了似的,越缠越紧,把妖元往玉牌里拽。

“够了吗?”林七夜额角汗如雨下,镇邪印纹路里爬满幽蓝,那是黑王的妖元。

“半刻!”吴恨的刀又压深三分,盯着怪猿逐渐萎靡的六臂,

“它妖元里的封印力能淬刀!”

怪猿突然甩尾。

那尾是条鳞甲巨蟒,抽在吴恨后背上,直接把他砸进泥墙。

沈青竹尖叫着扑过去,桃木剑刺向蛇尾七寸,却被鳞片弹得嗡嗡作响。

陈夫子的青瓷盏飞出去,金砂凝成锁链缠蛇尾,可刚碰鳞甲就“刺啦”烧了个洞。

“吴恨!”安卿鱼的精神力如网,裹住他腰往回拽。

吴恨吐了口血,血里混着碎内脏,却反手攥住安卿鱼手腕:“别管我,看老林!”

林七夜的镇邪印彻底成了幽蓝色。

他盯着怪猿逐渐虚化的身体,暴喝一声,玉牌砸向地面——金芒与幽蓝炸开,形成漩涡,把妖元全吸了进去。

怪猿发出最后一声惨叫,六臂化作黑烟消散,只剩颗血淋淋的妖丹掉在漩涡中央,表面浮着镇邪印纹路。

“成了?”沈青竹扶吴恨起来,他后背的衣服黏在血肉上,一扯就撕心裂肺。

“成个屁。”林七夜弯腰捡起妖丹,丹身烫得他指腹发红,“这是命核,可妖气没散干净——”他突然抬头看向海平线。

海平面浮起七盏幽蓝鬼火。

鬼火越升越高,聚成模糊人影,轮廓与黑王有七分像,却多了道贯穿眉心的刀疤。

它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斩神者……吸了我半条命,就想斩我?”

它抬手一招,黑棺发出轰鸣,“我还有半条命,在黑棺里——在更凶的东西身上。”

吴恨的斩神刀突然震鸣,刀身发烫,烫得他掌心发红。

他盯着那影子,喉咙发紧:“首座说的真凶……是它?”

“不。”陈夫子的青瓷盏“咔”地裂了道缝,金砂簌簌漏出,

“它是真凶养的狗。\"

\"现在狗跑了,主子要醒了。”

影子笑了,声音混着海浪呜咽:“下次见面……我带主子的锁链,把你们骨头串成灯。”

鬼火一盏盏熄灭,海平线重新被黑暗吞没。

吴恨攥紧斩神刀,刀身金芒映得他眼尾发红,像团烧不尽的火:“老林,妖丹。”

林七夜没多问,直接递过去。

吴恨把妖丹按在刀背,金芒与幽蓝交融的瞬间,刀身发出龙吟。

他望着黑棺上剩下的四根锁链,嘴角扯出冷硬的笑:“下次?下次老子连狗带主子,一起斩了。”

海风卷着血腥气掠过渔村。

断桅上的破旗“哗啦”作响,像在应和他的话。

泥地里,王阿婆的腌鱼瓮碎片上,

半片鱼鳞还泛着暗黄的油光,和月光一起,碎成了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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