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一乐眉毛轻挑:
“不要乱说,不过都是朝廷官员罢了。”
涂一乐看向身后府中,阴阳怪气说道:
“你快办差吧,抓个出殡大不敬的官员,你可是丰功伟绩啊。”
涂一乐不愿再废话,径直向着马车而去。
兵丁们见状,立即退出很远,自行让出一片开阔地。
武子焕紧盯郝府大门,已经恢复如初,全无半点白色。
他又望向里面,一时拿不定主意。
“尚书大人,今日还抓人吗?”
被调集来的城卫,心中开始打鼓。
询问一句是想着免责。
今后得罪了摄政王,可是与他无关。
都是听命于刑部调集配合。
武子焕回想之前,便是差点折在郝仁身上。
此时他很是坚定:
“撤,摄政王已经来过,想必并无大碍。”
武子焕权衡利弊之下,还是决定放弃。
抓个小小郝仁,还可能掉入坑中,太过得不偿失。
皇宫,太后寝宫。
郭安语只带着一名宫女,前来请安。
虽然不是武氏之女,但太后对郭安语很是看重。
“明日便是庆典,你理应忙于准备,无需跑来哀家这里。”
太后轻声细语,全然都是关切。
郭安语落落大方,面带适当微笑回应:
“安语自幼顽劣,有幸能进入宫中,虽有嬷嬷终日教导,可依然担忧出了纰漏。这便想着前来,听太后教诲。”
“很好,你已经做的很好。”
太后面带微笑,但的确有所担心:
“今后你贵为皇后,可要做好表率,掌管好后宫之事。”
“安语不敢僭越,只想一心做好分内之事,也好为太后分担一二。”
郭安语算是明确表态,一切都听太后安排,今后并不想分权。
可太后所担心的,在大婚庆典过后,便要彻底脱离皇宫。
皇帝已经成长,唯独担忧的,只有这后宫。
“哀家不想再劳心劳力,只盼着你们能撑起后宫。”
“安语明白,定然会与姐妹们一同,不会令皇上劳心分身。”
“好。”太后对此很是满意:“你祖父现在如何?”
宫人不由偷偷看向郭安语。
这是一道送命题,若是回答不好,搭建好的一切,将付诸东流。
郭由真秉承祖训告老,不争才是家族立于不败之地根本。
若是回答有消息,便表明郭由真依然操控郭家乃至朝堂。
若是回答并无联络,却显得郭安语并无孝道。
“祖父很好,在老家闲来无事,终日与他人一同劳作。身体反倒硬朗许多,家父说,这是因为心宽体胖呢。”
有联系,但又表明郭由真已不问世事。
这还不算完,太后继续说道:
“今后,郭家会因你重获荣光,族人可是要为大奉多出力。”
宫人们狭隘的认为,太后是在担心,郭氏会与武氏分庭抗礼。
而郭安语一直面带微笑,很是随意回道:
“家父教诲,今后嫁入宫中,便是皇室一员,凡事要为皇室、为大奉着想。我至死都是皇室,不再是郭氏族人。”
“明日便是大婚,怎可说不吉利的话?”
太后双手握起郭安语的手,连连拍打三下。
郭安语毫不拘谨,只是连忙说道:
“是我口无遮拦,犯了忌讳。”
太后满眼都是对这个‘儿媳’的喜爱。
武静怡正在试戴各种首饰。
一名贴身宫女上前,附耳禀报:
“郭安语去见了太后,已经许久,还未离开。”
武静怡愤愤不平。
她入宫前,可是寄托万千期望。
武氏所有人都在讲,有太后的这层关系在,定然能封为皇后。
可现实呢?
先是有个何漓秋。
宁王叛乱后,又是这个郭安语。
她全然不想见到,郭安语将皇后之位坐实。
在她眼里一个区区郭家?
武氏可是能轻松碾压。
武静怡带着一众宫女,声势浩大来到太后寝宫。
而门口的宫女,便将其拦了下来。
“太后正与人交谈。”
“我是来给姑姑请安,劳烦通禀一声。”
武静怡有着天生优越感。
可到了这里,依然不敢有丝毫造次。
“太后有过交代,不想被旁人打扰。”
“我是旁人?”武静怡瞬间暴怒:“你可要想想清楚再开口,我可是太后的侄女,比里面那位可要亲近太多。”
宫女全然不为所动,依然不肯放行。
太后与郭安语相谈甚欢。
一名宫女进入禀报。
太后微微皱眉,轻声说道:
“让她进来吧。”
郭安语见状,连忙起身行礼,便要离开。
太后却并不‘放行’:
“你留下来,哀家还有话要与你说。”
郭安语再次缓缓行礼回应,但不再去坐。
很快,武静怡步入屋内。
身后一众宫女被拦在了门外。
“静怡给姑姑请安了。”
武静怡潦草行礼,未等任何回应,便径直上前,坐在太后身旁。
她瞥见站在一旁的郭安语,自认为比她更胜一筹。
太后面色很是平静,并未要指正分毫。
“明日所用准备的怎样?”
“正在看呢,都已经挑花了眼。”
“理应如此,这可是女人一生的大事。”
“当然,而且是嫁入宫中呢,像姑姑一样。”
太后眉毛微微挑动:
“今后,这后宫之中,就要靠你与安语,一定要稳重,把持好一切。”
“姑姑放心。”武静怡身子前倾,小声说道:“我肯定不能让郭氏占了上风。”
太后脸色微沉,语重心长说道:
“静怡,哀家并无旁的深意。”
“我知道的,姑姑。”
武静怡煞有其事,瞥了一眼旁边的郭安语。
她心中暗骂,这种情形下,这不知深浅的郭安语,竟然还赖着不走?
太后极力保持平静:
“你父亲现在可好?”
武静怡立即笑的如花一样。
太后能这样问,正是在彰显不一样的关系啊。
血浓于水,怎是族外之人能比得了?
“姑姑放心,我父亲已经来到京都。”
“他,不是在凌云军中吗?”
“是啊,这次我大婚,他怎么能不在呢?”
“也罢,可边军并非儿戏,明日过后,可要令你父速速返回凌云。”
“不回去了。”
武静怡洋洋得意:
“已经都定好,过些日子令我父亲在刑部,先担任个清吏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