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过来。”
姜姑娘被小姑提着耳朵拉走了。
白景冉在原地纠结自己要不要跟上去，最后还是快步追了上去。
姜璐直接把姜姑娘带到了她先前藏身过的那个房间。
圆润的小炉子依旧摆在桌子上，不过里面的香已经烧完了，只留下些白色的灰烬。
“姑姑，我就是来蹭个饭，谁知道会是姜依彤的生日宴会啊！”
姜姑娘摊开手。
姜璐瞥了她一眼问：“已经见过你爷爷了？”
姜姑娘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收起了玩闹的神态，变得有些肃然起来。
“小姑，就非得聊这些吗，我们就都装作不知道不好吗，对我们都好……”
姜什很聪明，也变得心思重了起来，这是姜璐对现在小侄女的感觉。
她其实不希望这些事情，会影响到小侄女的生活。
被上一辈人的事情困住，不应该出现姜什的生活里。
但很多时候，有些事情是没办法永远瞒着的，早晚有知晓的一天。
姑侄俩沉默了片刻，姜姑娘才淡淡道：“姑姑，我就只做一个客人，不好么？”
白景冉和姜姑娘站在一起，但现在没有她开口的机会。
姜璐叹了口气道：“当年的事情，说不来谁对谁错，如果可以，我更希望都归结在自己身上。”
“当初你奶奶要是不执意把我生下来，当初要是我能早点把三哥的想法告诉安以瑶和老头子……”
“也许这些事情就都不会发生了。”
姜璐摸了摸小侄女的头顶，还是一如往常的软和好摸。
姜什其实也没想好，要怎么面对这些名义上的家人。
但姑姑确实一直都非常照顾她，姜姑娘不想让自己身边的人受伤。
姜璐也清楚，自己说的再多，其实也改变不了太多的事情。
解铃还须系铃人，可现在那个人已经走远了，这些事情便成了个死节。
相顾无言，楼下又响起了掌声，看样子是有显眼包上去展示才艺了。
见着气氛有些沉重，姜璐释然笑了笑，对着姜姑娘说：“不过无论发生什么，姑姑都会帮你的，你也不是孤身一人。”
姜姑娘把姜璐的手从头上抓了下来。
……
整场成人礼一直持续到了接近傍晚的时候。
姜姑娘没有跟着贺高阳回剧组，而是拿着行李，和白景冉一起回了江城。
安兴怀也是难得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姜姑娘，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回去的路上，天色从微有亮色，变的越来越暗，直到路灯亮起，在高架路上照出了一片片微黄的孤岛。
姜姑娘撑着头看向窗外，目之所及是城市的边缘。
和亮起的点点灯光，有时候真希望自己能像鱼儿一样，把不想记住的事情都忘记。
可越想忘记，却反而总是想着。
直到白景冉的手握了上来，姜姑娘回过头，看到的是眼中充满关切的白大小姐。
“姜姜，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姜姑娘笑着摇摇头。
“小时候的事情？”
“嗯，想起小时候我撵着村子里的土狗们到处跑……”姜什随口扯了段。
“？”白景冉疑惑的歪了歪头，脑海中浮现出姜姑娘追着狗跑的样子。
片刻之后，她不由得噗呲一下，笑出了声来。
“冉冉你还没见过阿黄吧，下次有机会带你看看它。”
“阿黄是谁，姜姜你小时候的朋友吗？”
“是我外公养的看门狗啦，小时候我经常和它一起玩。”姜姑娘笑着解释道。
两人聊的正欢，安兴怀也就闭上眼睛，听着小姑娘们叽叽喳喳的说话。
像是两只鸟儿，却不让他觉得心烦。
到了像他现在这个年纪，所求的也不过是儿女团圆，能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汽车开进江城，白景冉目送着姜姑娘走进小区，才放心的离开。
安兴怀没有换到后座，他从后视镜里能看到外孙女依依不舍的神情。
安兴怀不由的叹了口气，自己的一个女儿一个孙女，怎么都被这姜家人勾的魂不守舍……
自己这是欠了姜老狗多少的孽缘没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