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冷笑一声，将嘴角的血舔入嘴里。
“抱歉了，我没有受虐的倾向。”
“我只是觉得有些事应该给他说清楚。”
“数据洪流一旦陷入紊乱当中，整个天龙副本都有崩溃的风险，所有人都可能被卷入未知的地界，带来很大的风险。”
“如果你觉得你可以应对这种级别的灾难，那就随便你。”
听得这话，苏扬心头暗道不妙。
看来对方误以为今天的事是他亲手导致的了，如果不解释开的话，天知道她还会给自己安排出来怎样的罪名。
连忙摆手道。
“您别误会，我只是在正常攻略镇守天龙副本第三层的boss而已，我也没有招来麻烦的想法。”
“一切都只是一场意外。”
在苏扬的解释下，那女子的眼神变得有些闪烁。
很显然，她并不太认可这说法，但也不直接反对这说法。
经过短暂的思考之后，女子挑眉说道：“好，我就给你这个机会，我会将这件事调查清楚。”
“在理论上来说，天穹系统能记录大部分的数据，只要是你做的事，一定会有线索留下。”
苏扬灿烂一笑。
“那就麻烦您调查清楚了。”
那女子见苏扬回答得这么痛快，这才看向龙天佑。
“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徒弟，年纪轻轻就学会了顶嘴。”
说完，她也不再跟苏扬说话，直接转身离去。
等她走后，龙天佑才长出一口气。
“好家伙，差点没跟她吵起来。”
“你们可能不知道，她是天龙学府的检查组成员，平日里就负责天龙学府的安全。”
“手里权力可大得很。”
听到这里，苏扬看向龙天佑。
“师傅，数据洪流紊乱到底是什么？”
龙天佑坐在沙发上，仔细整理了一番思绪，这才解释道。
“‘数据’就是人造副本的基础。”
“你可以把‘数据’理解为一块块的砖头，通过特定的排序，让它们组成一个完整的世界。”
“但组成世界这种精细的活儿，一点点误差都不能有。”
“任何一个数据不对，亦或者数据异常，都可能导致整个副本的崩溃。”
“数据紊乱就是副本出现了危机。”
“而数据紊乱时，会把附近的人和物品吸入数据中，目前还没有幸存的先例。”
听完之后，苏扬也不免一阵心惊。
人造副本这么危险的么？
一个不留神，就注定是生是死。
想到这里，苏扬心中生出困惑。
他只是正常地攻略副本，就有这样大的危机，那人造副本隐藏的危机，远大于在荒野副本探索的危机。
毕竟人造副本失控之后，可没有人幸存过。
“师傅，我当时是正常攻略boss，怎么会引发这么大的问题？”
“难道其他人不受这些影响么？”
龙天佑淡淡一笑。
“你别急，我刚才说的只是基础。你得理解了基础之后，才能更好地理解今天的事情。”
“如你所说，早期的人造副本的确收益很低，也很危险。”
“它就像是一个积木搭建而成的世界，我们攻略任何一只boss，获取奖励，都是在这个积木上抽走一块，它的倒塌只是时间问题。”
说完之后，龙天佑便看向苏扬，给了他足够的思考时间。
直到苏扬消化完毕，微微抬起头，龙天佑这才继续说道。
“虽然这个问题很难攻克，但在我们炎国的历史上，从来不乏天才。”
“我也只知道有这么一件事，具体的人我也查不到，目前仍旧是炎国内最高级别的绝密资料。”
“他做了一件很厉害的事，他把静态的数据变成动态的。”
“当一个东西开始运动的时候，就会有惯性。只要设定好数据运转轨迹，哪怕抽走其中的部分基石，也不影响剩下的部分运转。”
“这种运转方式我们称之为：数据洪流。”
“你现在能明白，数据洪流紊乱是什么情况了吧？”
听到这里，苏扬直接点头。
“我明白了。”
数据洪流就是整个人造副本的基础，这个基础一旦出现问题，就会出现数据紊乱。
紊乱的数据会吸收附近的事物，目前没有人能在数据紊乱中活下来。
只是细想之下，苏扬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老师，数据紊乱和数据洪流紊乱，有多大的差别？”
龙天佑咧嘴一笑。
“用数据搭积木，需要的量很少，正常人也能做到。”
“自数据洪流建立至今，仍旧没人能对其做出改进，一个是因为体量庞大，另一个，则是连试探都会有很大风险。”
“老实说，如果数据洪流真的彻底紊乱，我应该能逃出去，但你们其他人，应该死路一条。”
说完之后，龙天佑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好一番沉思之后，又补充了一句。
“我能逃出去的前提是，能第一时间发现，第一时间决策，第一时间全力逃走。”
听到这里，苏扬仿佛被人扼住了咽喉。
连实力深不可测，最擅长利用时间，为自己创造迎战机会的龙天佑，都要加上如此多的前置条件，才能摆脱它的威胁。
可见这背后的危机有多大。
苏扬忽的吸了一口气。
“可我真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我只是正常出招而已……”
听到这里，龙天佑哈哈一笑。
“别担心，你才多大点体量，数据洪流比你所想的要庞大千万倍，否则它也不配叫做洪流了。”
“若是你一人之力就能搅动，那你就有‘荒野’一对一单挑的资本。”
听到这里，苏扬猛地愣了一下。
他突然抬起头，看着龙天佑。
龙天佑方才说的是‘荒野’而不是“荒野副本”！
这个称呼上的细微不同，却让苏扬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他试探着开口问道。
“师傅，您说的是荒野？”
龙天佑微微点头。
“我记得其他老师会把这些内容，作为大二开学的第一堂课。”
“你现在想知道，我直接告诉你也无妨。”
“‘荒野’就是某种意义上的‘数据洪流’，但它比我们持有的‘数据洪流’更为庞大、复杂、混乱。当‘荒野’降临这个世界的时候，属于机械和火药的年代就彻底结束了。”